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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陆远躺在床上,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信纸,表情十分严肃。
这封没有署名的信很简短,信上的字苍劲有力,一看就是浸淫书法多年的大家。
当陆远打开信封看到第一个字时,顿觉头皮发麻。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乡能遇故知,实属人生幸事。
如果你能活下来,到太安城找我。】
信没有署名。
但上面的字体完全不是寻常文人喜用的篆书。
而是简体字!
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寄来的这封信。
黄龙士!
陆远放下信纸,心中却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以黄龙士的智慧,猜到自己来历是迟早的事。
现在才把这封信寄来,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看来就算见过大风大浪的黄龙士,都觉得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百般确认之后才敢下结论。
陆远运起真气,缓缓将那封信燃成灰烬,一掌将其拍散在空中,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缓缓坐起身,从桌上拿了杯清茶,手指轻敲桌面,陷入了沉思。
春秋三大魔头之一。
三寸不烂舌搅动春秋九国陷入纷争,乱战不休。
天下唯二的儒圣。
布局天下,算无遗策的黄三甲。
一想到黄龙士所做过的事情,陆远就有些头疼。
他寄来的这封信,既是邀约,也是警告。
如果自己装作看不懂这封信,那黄龙士一定会用更激烈的手段来逼他承认。
他会杀人,而且一定是从自己亲近之人开始下手。
作为一个误入书中的游客,黄龙士目的只有一个,为百姓谋,以一时之乱换天下太平。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无所顾忌。
除了贾佳嘉,黄龙士看这离阳的每一个人,就像是在看游戏中的NPC。
他可以亲手帮一个寒门士子鲤鱼跃龙门,也可以反手让一个千年世家灰飞烟灭。
无论是死一人还是死百万人,只要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而自己这个没有根脚、有可能会影响到他计划的局外人,被他盯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被黄龙士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人生唯二的两次失算,都是栽在了徐凤年身上。
但徐凤年是真武转世,天生有大气运护身。
自己却没有气运傍身,所能依靠的只有系统赠予的功法。
而所谓的先知先觉,在黄龙士面前完全不够看。
在自己来之前,黄龙士已经把离阳算尽了。
估计离阳国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黄龙士布置的棋子。
最关键的是,那句活下来...是什么意思?
黄龙士说话绝不会无的放矢。
最近一定会发生极度危险的事,而且是冲自己来的!
想到这,陆远缓缓放下空了许久的茶杯,静坐片刻,突然打开房门,微运真气喊道:“过来一下,我有事说!”
一时间,陆远的卧房被挤得满满当当。
吕钱塘坐在门边,一脸无奈。
韩响马凑到他身旁,嘴一直就没停下来过,不停追问这次走镖发生的事。
李寻欢满脸大病初愈的苍白,坐在屋子角落,皱着眉头喝药。
段剩英坐在床脚,脑袋一点一点,又在练他那套睡功。
林平之则是和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抱着剑冷冷靠在房门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阿飞坐在李寻欢身旁,将视若珍宝的青竹剑横放在膝盖上,身形如剑一般笔直。
见人都到齐了,陆远轻咳一声,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他,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奇。
“有麻烦上门了。”陆远淡淡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段剩英缓缓抬起头,两眼精光暴射,轻声道:“知道是谁么?”
陆远摇摇头。
段剩英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轻声道:“都说同行是冤家,但以当家的你的关系,北凉境内应该不会有不开眼的镖局和咱们抢生意。
这么说...是私仇?”
私仇?
陆远眯起眼睛,看着门外出神。
和自己有仇的,龙虎山算一个,离阳皇室算一个,广陵王赵毅算一个,还有就是那个皇子赵楷。
那问题来了。
这几个仇家基本上可以混为一谈。
那他们这次出手,究竟是元本溪的谋划,还是离阳皇室的擅作主张?
如果是前者,那自己必须要看到寻仇之外的东西。
像元本溪这种谋士,绝不会为了一个目的做一件事。
他们出手,一石三鸟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如果是后者,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元本溪的谋划和离阳皇室产生了冲突,而离阳皇室没有如之前一样选择听从元本溪的建议。
难道从这个时候开始,赵惇就开始为儿子铺路了么?
陆远挠了挠头,所有可能都摆在眼前,但他始终都抓不到头绪。
好烦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李寻欢见状起身笑道:“当家的,当局者迷,有没有可能是你想的太复杂了?
寻仇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不算新鲜,当家的不必如此烦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谋划到最后,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陆远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不知道,那帮人都是些杀人不见血的主,满肚子花花肠子,最擅长......”
话说一半,陆远突然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地上残存的灰烬。
“怎么了?”见陆远这副模样,段剩英也严肃了起来。
陆远抬起手,表示自己需要安静片刻,众人见状交换了下视线,下意识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良久,陆远才喃喃道:“玩弄人心。”
“什么意思?”韩响马好奇道。
陆远摇摇头,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轻声道;“好你个黄龙士,这还没见面,就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到底发生什么了。”韩响马左右看看,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攻心计。”陆远淡淡道。
韩响马更懵了,尤其是他在看到除他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
他轻轻撞了撞吕钱塘的胳膊,小声道:“当家的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吕钱塘一脸坦然道。
“不知道?”韩响马一愣,“那你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要不这么做,岂不是显得我很傻。”吕钱塘斜睨了韩响马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道:“这都是江湖经验。
学去吧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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