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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江二郎,叩见陛下,吾皇万万岁!”朱棣看着眼前之人,只觉得有些熟悉,又十分陌生。
对苏谨身边的人,他还算略知一二。
马三不提,像孙威、六忽悠、二愣子,还有那个曾经的锦衣卫江珩,都印象深刻。
哪怕是那个总喜欢神出鬼没的李源,知其存在。
唯独这个江二郎,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也难怪朱棣不识。
江二郎本就长得貌不出众,性情又有些木讷,早年的遭遇,又让他性子变得更加沉稳。
(泉州救妹)
虽然后来入了苏籍,成了光荣的苏家家丁,也受到苏谨的重用。
但和六忽悠、二愣子这些一早跟在苏谨身边的人一比,又显得资历浅薄。
因此,行事变得更加稳重,生怕犯错。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个特点,和朱允熥身边的小石头有异曲同工之妙——容易被人忽视。
这也是苏谨点他将的缘故。
当然,与小石头那种无人能发现的天赋异禀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点点。
毕竟,小石头那可是马三都馋了好久,想从朱允熥身边挖过来,培养成刺客的人物。
对于苏谨的举荐,朱棣连问都不会问,主打一个信任。
待苏谨交代清楚任务后,朱棣忍不住提了一句:“此去九死一生,你还有什么未了心事,不妨与朕说。”
这话说的很清楚,江二郎一旦回不来,他家中老小,妻儿子女,朱棣都包了。
就算不能荣华富贵,有朱棣一世,也不会为生计发愁。
但江二郎只是笑笑:“末将谢陛下隆恩,不过有老爷在,这些事不需要我操心。”
“好。”
朱棣笑笑,忍不住扫了一眼苏谨。
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不需金银、照拂劝告,只需一句话,家丁就甘愿赴汤蹈火,这是何等的人格魅力?
就连他都忍不住叹息。
若是谨弟真有野心,恐怕只需登高一呼,就有无数人愿意为他卖命吧?
再看向苏谨,后者居然拿着他的龙手绢在擤鼻涕,顿时无又语。
“这狗东西...”
苏谨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将鼻涕在手绢上蹭干净,随手丢在一边。
“二郎,这次去马岛,是要你刺探情报而非救人,所以第一要务是隐藏好身份,明白吗?”
“是,小的遵命!”
“我会安排隋越于近海巡逻,与你接头,拿到情报后立即离开,千万不可流连,切记!”
江二郎认真的点点头,单膝跪地:“是,小的一定完成老爷嘱托!”
“遇到不可为之事,不要勉强,以保全身家性命为先,切记!”
纪纲在一旁羡慕的看着江二郎。
给陛下完成任务,做不好回来就等死吧。
看看人家苏家家丁,当主子的如此爱护手下性命,难怪人家忠心呢。
就连他都忍不住想问问,苏家还缺人吗?
“好,现在咱们就商议一下,具体怎么做,怎么联络...”
。。。
一旬之后,朝鲜南部稷山郡。
江二郎看着眼前穿着极其暴露的妇人,目瞪口呆。
一旁负责接应的锦衣卫密探,没好气的扫了那妇人一眼:
“甭看了,那娘们是娼妓,身上那玩意叫什么赤古里,是朝鲜娘们特有的装束。”
“你要是想玩,等回来了我请你,放心,便宜的很,几块馍就能办事。”
江二郎摇摇头:“穿着暴露,成何体统?咱那边的暗娼也不会这么穿。”
“哟,兄弟同道中人啊?”
密探笑笑:“说来咱也好些年没回去了,不知道家里咋样?”
江二郎笑笑:“等咱们办好这件差事,你应该就能调回京了。”
谁知,那密探却神色落寞:“回去又能咋滴?家里人都死绝啦,回去也没个亲戚,都不知道找谁说话。”
“不管如何,家里总是比外面好。”
“那倒是”,密探笑笑:“说来惭愧,有点想念家里老武家的炊饼了,这么多年也不知还在不在?”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二郎拍拍他的肩膀:“我这次的身份都安排好了?”
“嗯。”
密探点头:“你不会说朝鲜话,所以你这次的身份是个聋子、哑巴,切记。”
江二郎点点头:“还有呢?”
“你祖先是李氏王朝的旁支,到你父亲那一代就落寞了,
家里如今也死没人了,就剩你一个,你的名字是李在溪,记住了?”
江二郎点点头:“放心,记住了,从今天起,我的名字就是李在溪。”
“记住,上了岛之后切莫露出马脚。”
密探神色严肃:“听说岛上的倭寇下手贼狠,那里的劳工命都不值钱,一切小心。”
江二郎不答,遥遥望着远处运送劳工的大船,神色肃穆的点点头。
从密探手中接过身份牌和劳工契,江二郎摆摆手,直直朝着大船走去。
那密探静静立于身后,轻轻开口:“兄弟保重,老子还等你回来一起回家喝花酒呢。”
来到船边,早有无数朝鲜人排着队,等待登船。
江二郎在心里默默回忆着朝鲜势力。
如今,安氏叛臣借助英军势力,牢牢控制了忠州、闻庆、尚州一带,并牢牢掌握以南的位置。
而李氏王朝则控制着汉城以北的位置。
即便是这样,也要时刻提防安氏突袭。
这还是朱棣登基以后,有辽东军时不时暗中资助,不然恐怕早被拿下了。
李氏王朝苦苦支撑,天天盼着大明早日发兵,将安氏叛臣和外贼,全部赶到海里喂鱼去。
通过密探口中得知,所谓的‘劳工’,不过是倭人骗朝鲜人上岛的骗局。
他们以高薪、足够的食物和女人为饵,骗取朝鲜劳工去挖矿。
倭人将马岛描述的十分美好,有食物,有女人,还有高薪,以此来引诱。
但实际情况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连那密探也只知道,凡是去了岛上的,目前还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阿西吧!喊你半天了,为什么没有反应!”
一个操着朝鲜话的工头,不满地推了江二郎一把,嘴里嘟嘟囔囔骂个不停,十分不耐烦。
“你是李在溪吗?回答我!”
江二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身份,开始不停比比划划,同时指着自己耳朵,示意自己听不见。
“阿西吧,那些人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找一个聋子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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