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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徐敬西心情好。彪哥这种人,背后无父无母,如果左右都是死。
没什么可在乎的,老话是这样说。
只要保守住一日秘密,他就会让彪哥多活一日。
还真是个硬东西。
给人家晒晒太阳,挺好玩,反正两个小时了。
并不急。
人家挺乐意晒,他觉得。
没什么撬不开的嘴,撬过太多人,这很轻松。
秋季涨潮,湖水水位上涨了60厘米,且目前所在区域是密歇根最深的区域。
真没什么鱼给他钓。
“赵先生。”
徐敬西嘬了口尼古丁,徐徐抵出雾霭,偏头看左侧,靠近一道身影。
来者是一名白人权贵,老朋友了,是诺伊州长,老坏蛋一个。
管人家好坏,又不妨碍他的路。
就他搞的蔡仲辛,搞的刘怀英出逃。
等诺伊州长靠近坐下,多出来人,彪哥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说徐先生在芝加哥,好歹自己被他收买,过来看看他。
就给他站在这里暴晒太阳,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先生倒是来芝加哥频繁。”权贵来者询问。
“来看你。”徐敬西懒洋洋开口,“看看芝加哥到底有什么好。”
不阴不阳的。
“船应该到了,太阳这么大,你还钓鱼。”这句话,诺伊贴到徐敬西耳边才说。
他应,“没钓上来。”
诺伊州长倒是先看了眼彪哥,不动声色,了悟般,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恰恰, 57000平方公里的大湖里,一艘游轮不知觉靠近这地,徐敬西磕了磕烟灰,眯着眼瞧。
眼睁睁瞧着。
也没什么耐心等游轮靠岸,拉拴链可太久了。
烟都抽完了呢。
灭进烟灰缸,徐敬西手撑下巴,看着游轮甲板拉下,下来一穿花裙子的女人,长裙遮盖隆起的腹部。
女人正左右张望,视线很快只注意到这边,不对,只注意彪哥,而且表情失望又想念。
而身后的彪哥脸色彻底变得僵硬,汗出得更多,不安地看向徐先生:“你不是来这里钓鱼?而是等这艘远洋游轮靠岸?”
“钓鱼有什么好。”徐敬西为人寡淡,反问,“你敢吃?”
那意思,他嫌脏似的。
哪怕看起来轻松的洽谈,彪哥呼吸早已经急重,便是清楚徐敬西说一不二的执行力,不敢反抗,不敢说重话,只小声问:“把那个人绑来,徐先生究竟什么意思?”
徐敬西动了动唇:“没什么意思,请你女朋友过来玩玩。”
彪哥看着男人宽阔的肩背:“你…你要挟我?”
徐敬西表情挺淡:“我这么客气,这怎么叫要挟?”
“你说没绑架,可一入芝加哥,背后有的是人替你操刀,你想威胁我。”彪哥早就清楚他的脾性。
赤裸裸的威胁。
这话就说得男人不乐意了,扭头:“你怎么说话的?”
隔着墨镜,互相对视,尽管如此,彪哥并不敢直视他,“其实…她不是我女朋友,没用,别人家的女儿,死了就死了,我大不了换一个。”
忽地,徐敬西笑了笑:“你女朋友怀孕,3个月,上次偷偷跑芝加哥来找你,你还跑去见黎影,试图在黎影身上找点扭转乾坤的机会,恭喜,你要当父亲了。”
估计,徐先生要选择摊牌了。
彪哥怔愣在地:“…”
徐敬西挺不客气:“嗯,我让人全都说了,说你在津市的种种,说你所有的不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胎动。”未了,他冲彪哥笑,“你喜不喜欢?”
这世上有一种人,温柔到笑里藏刀。
非徐敬西莫属。
叫人猜不透,叫人浑身阴飕飕。
彪哥喜欢不起来,自己一直谨慎和对方交往。
“但是遗憾,你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你明知道刘怀英防我。”彪哥死不承认,那是他唯一保命的秘密。
徐先生冷然扯唇,那点儿模糊的笑意,笑得不动声色:“你知道。”
于狠辣程度,完全对徐先生有根深蒂固的了解,彪哥不信他‘请你女朋友过来玩玩’,一点儿不信。
突然,也不等了。
徐敬西挽起袖口,一把拎起彪哥的衣襟口,拖到脚下的密歇根湖,后者完全怔愣出神,料到他下手绝不客气,果然,毫不留情被丢了下去,于轮船夹缝里,大口大口呛水。
男人反倒在岸边蹲下来,摁住刚冒出的脑袋,狠狠塞回湖里,‘咕噜咕噜’冒泡。
“不识抬举的还是你。”徐敬西声音冷冰冰。
彪哥几经窒息边缘,湖水毫不留情灌进口鼻,男人大手死死摁住,游轮汽油泄漏于湖内,乌黑汽油进喉咙内更加难受,一句话回不出来。
“让你的孩子陪你?”他低声询问,“要不要?”
声音过低,显得格外阴森。
终于能冒出脑袋的彪哥大口大口呛水,气喘吁吁:“徐…徐先生,不可以,不可以。”
徐敬西看着湖里挣扎的人,大手将他脑袋摁下去:“我可以的,而且乐意。”
彪哥死死望着面前随时翻脸制杀的男人:“我知道了,你从没打算让我有后路,倘若我说了也还是这样的结局,比如萨勒,萨勒也是被你利用完就踢开了,我不说,死都不说。”
“确实,你一说必被捉回国内,但是…”他不疾不徐补充,“我就是要你说。”
强制性,独裁的。
不折不扣,非要听到不可,管它是好是坏。
只想关于刘怀英,亦或者关于徐家。
直到彪哥被死死摁在湖底濒临窒息边缘的最后一秒,徐敬西才笑着松手:“盯你很久了,跟我拼耐心,随时说没有就没有。”
与此同时,游轮上的Schreyer已经控制住谭小姐,哪怕流眼泪挣扎都无用。
彪哥彻底绝望,哪怕他不担心那个女人,可是世间有了唯一和他血脉相连的东西。
湖里仅留这么一句话:“你杀了我吧。”
-
事后,天色已晚。
徐敬西拿帕子擦了擦手边的血迹,随意丢开,恢复矜贵严整的贵公子模样。
迎着湖岸大道的璀璨街灯,独自驱车回庄园,也不踩油门,悠闲的,惬意的。
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也不知道家里那位睡醒了没。
打开蓝牙询问女佣:“她醒了吗。”
那边老实回答:“还没下过楼,睡得挺香,屋里的灯没亮过呢。”
“您要回来吗,赵先生。”
他嗯:“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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