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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待在屋子一直没出去,屋里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的木头衣柜,一抬头也能看见房顶大梁,但环境比乡下好多了。她把布兜里的衣服和鞋子取出叠好放进衣柜,原主就三四件衣服,全都是补丁,可以说没有一件能体面的穿出去。
外面吵闹的声音慢慢小了,最后回归安静。
院子门被推开,姜念听到声音,放轻脚步趴到门缝,看见陆聿朝她屋子的方向走来,想到刚才她吃瓜被陆聿抓包,吓的心突突直跳。
在陆聿快过来时,姜念赶紧跑回去坐在床边。
“嫂嫂,你出来一下。”
陆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姜念忍下心底涌上的不安,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一手抓住门闩,另一只手不安的揪着衣角,耷着脑袋,肩膀缩着,自卑怯懦的架势和原主像了个十足十。
陆聿见她这样,到嘴边的训斥咽了回去,转了话题:“到中午饭点了,我去食堂打饭,你想吃什么?”
姜念低头看脚尖,声音细如蚊声:“我都行,不挑。”
“好。”
陆聿应了一声。
见他转身离开,姜念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呢,她抬起头刚喘了一口气,冷不防的又撞上陆聿转身看过来的目光,这下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嘴角僵了僵,憋出一句话:“还有事吗?”
陆聿看着她:“趴墙角不好,要是让徐燕看见,免不了又要起争执。”
姜念:……
她感觉脸有点臊。
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揪着衣角:“我只是被吵架声吓到了,就想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说完,她轻轻抬起头,眼眶里蓄满泪水,看见陆聿漆黑的目光,又惊慌的低下头:“我、我没有恶意的。”
陆聿被姜念的眼泪堵得心口发酸,姜念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以她的性子不是随便趴墙角看热闹的人,她要是爱看热闹,乡下东家一小吵西家一大吵的,她就跟赵婶一块去了,在村里谁都知道嫂嫂天天闷在家里不出来,嫁到家里四年了,有些人都没怎么见过她。
想到这些,他声音放轻:“你别多想,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他去灶房拿了铝饭盒走出去。
院里空荡荡的,就剩下姜念一个人了。
见院门关上,姜念一改刚才的模样,擦掉眼泪,转身回屋坐在床边,吹了吹被指甲摁疼的手指。
哎,哭也是一种苦力活啊。
以后她在陆聿面前更得小心点了,免得再漏出马脚。
想到隔壁家的徐燕和刘营长两口子,姜念仔细回想了书里的剧情,还真有徐燕这一家的闹剧。
刘营长叫刘强,之前是连长,当时媒婆给他介绍的是郑红。
郑红是隔壁村子的,当时两个人对对方都挺满意的,原本是一桩喜事,可是没过几天郑家反悔了,转头郑红就嫁给了吕营长,刘强知道此事后,去郑家问郑红什么意思,郑红没出来见刘强,郑母出来告诉刘强,营长工资比连长高,他们郑家过的难,只有郑红嫁的好才能接济娘家。
听到这刘强就走了,后来又通过媒人介绍认识徐燕,和徐燕结婚生了两个儿子。
刘强在队里表现好,七年时间从连长升到营长,反观郑红的丈夫吕国生这些年一直坐在营长的位置没动过,郑红就开始眼红徐燕,觉得要不是徐燕她现在就是刘强的媳妇,说不定将来刘强升了团长,她就是团长媳妇了。
所以,徐燕每次都会找机会接近刘强,不是让他帮忙干这个就是帮忙干那个,刘强碍于男人的脸面,就没拒绝,一来二去的徐燕就误会了,为这事闹了两三年,偏偏郑红还不消停,最后害的刘强和徐燕两口子离婚了。
书里对徐燕后面的事再没提及,只是在女主和其他军嫂去县上的路上遇见了徐燕,听说她又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老光棍,日子过的特别惨。
姜念回忆完有关徐燕的剧情,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时对郑红生出浓浓的恶心,这个女人妥妥的绿茶女表,知三当三,要不是她,徐燕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她算了算时间,距离徐燕和刘强离婚还有半年时间,他们的婚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姜念陷入了一种挣扎。
没穿书之前,这些人对她来说只是书上冰冷的文字,现在她穿进书里,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人被绿茶女害的走到凄惨的地步,也做不到冷眼旁观,而且也害怕因为她插手导致剧情严重崩坏遭到反噬。
“嫂嫂,吃饭了。”
屋外陆聿的声音拉回姜念的思绪。
她应道:“好。”
院子有个小方桌,陆聿拿了两个小板凳,姜念洗干净手坐下,看着陆聿打开铝饭盒,饭盒有三层,第一层是炒茄子,第二层是炒丝瓜,下面是馒头。
“吃完饭你睡一会,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正好给你指去食堂的路,明天我假期就结束了,你以后吃饭去食堂打饭就行,不用管我。”
姜念咬了一口馒头,无滋无味的吃着饭,说实话这些都不如她炒的香,不是她自吹,她们家是干餐饮发家的,父母在她刚出生时就开了个小饭馆,后面越做越大,二十多年的熏陶,她闭着眼睛都能分得出各种调味品。
想了想,她说:“我想在家开灶。”
陆聿掀目光看了眼低头吃饭的姜念,想到她不喜欢去外面:“那行,我今天下午去买面粉和菜。”
“你以后也回来吃,不用去食堂打饭。”
毕竟她吃他的喝他的,不主动让人家回来吃饭,她都不好意思。
陆聿点头:“行。”
.
吃完饭后姜念眯了一会,等陆聿在屋外喊她才醒。
她穿上布鞋,和陆聿走出院门,又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徐燕叫骂的声音,在骂刘强没心没肺,眼睛里都是郑红,不要脸的惦记别人家老婆,一边骂一边哭,隔着一道墙都能听见。
想当初徐燕嫁给刘强的时候,也是个温柔爱笑的黄花大闺女。
姜念低头跟在陆聿身边,去往医院的路上,迎面走过的人都会像陆聿打招呼,他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在姜念身上停留几秒。
陆副团回家探丧,把许营长媳妇带到部队的事在午饭的时间就传开了。
七月下旬的天热得很,但走在枝叶繁茂的大树底下倒是凉快一些。
姜念跟着陆聿走进医院,她算了算时间,女主应该五天后才能来医院报道,在医院换了药,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微脑震荡,额头的伤会留疤,这个伤在左眉毛上方,和发际线有手指头那么宽距离,伤口不大,但留疤是肯定的,不过等时间长点,疤就能淡一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从医院出来,陆聿带姜念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离医院不算远,走半个小时就到。
七零年代的供销社比不上新世纪的超市,姜念走进供销社,里面一排柜子从东头连到西头,里面空间也大,两边都放的有柜子。
陆聿出来把票都带上了,买了家里常用的调味品,称了一小壶油,又用票买了一盒奶糖和一瓶罐头,还有一包桃酥,供销员为他打包好,看了眼跟他一块进来的女人,笑道:“你对你媳妇可真好。”
一盒奶糖和一包桃酥,还是有罐头都是稀罕物。
可贵了,他真舍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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