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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界,云宫之城。巨大的金色甲虫趴在云层的顶端,沐浴着阳光的温暖。
由于云中之城是漂浮在云层中的城市,而金色甲虫目前所处的位置又是云宫之城的最高处。
因此金色甲虫所感受到的温暖阳光,对于其它生物来说简直是能够杀死每一个细胞的毒辣烈日。
就算是作为神灯精灵的巴蒂斯,也无法长时间的承受这种烈日的灼烧。
此刻正焉了吧唧的躲在金色甲虫的甲壳之下,享受着阴影的余凉。
当然了,这也和巴蒂斯出生于冥灯,天然排斥阳光有关。
奈何,她所挑选的主人却是天生喜欢阳光的金色甲虫,只能说这就是缘分了。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抬头仰望着头顶的金色甲壳,巴蒂斯的声音充满了后悔的意味。
“唔,最近难得闲下来,这不得好好休息一下嘛?”
金色甲虫……或者说阿吞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调侃道。
“你要真不喜欢晒太阳,去陪我阿爸阿妈呀!”
闻言,巴蒂斯显得更加恼怒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阿爸阿妈要过二人世界,根本不让我跟着一起去。”
“况且它们去的那都是什么地方?”
“原始森林?深山沟壑?还是某些没开发过的犄角旮旯?”
“这都什么时代了?这都什么社会了?它们居然会讨厌城市?”
巴蒂斯的这番抱怨,实际上也是绝大多数山海之民对于甲虫夫妇的认知。
得益于阿吞这些年来的突出贡献。
大部分山海之民都知道了这位“太阳齿轮之父”的丰功伟绩和人生经历。
根据一些小道消息传言,有相当一部分研究生命遗传和生物工程的研究机构,打算找甲虫夫妇借一点遗传细胞进行研究。
可惜的是,这些研究机构往往以无法找到甲虫夫妇的具体行踪,不得不选择放弃这项前景诱人的计划而告终。
“它们并不讨厌城市,只是更喜欢山林的环境罢了。”
简单的纠正了一下巴蒂斯的说法,阿吞淡定的继续说道。
“就比如说我喜欢晒太阳,而你更喜欢躲在阴影处一样,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问题。”
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阿吞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说起来,你找回真名也那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以阿吞在山海文明的身份和地位,早就知道了神灯精灵的真相。
因此在很早之前,阿吞就许愿让巴蒂斯记起自己成为神灯精灵之前的所有记忆。
阿吞原以为巴蒂斯这样就不会再纠缠自己,而是摆脱神灯的束缚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重新找回记忆的巴蒂斯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依旧藏身于冥灯之中……
依旧纠缠着自己不愿意离开……
甚至依旧执着于让自己许下第三个愿望……
“唉呀!我就叫巴蒂斯,这就是我的名字!”
先是抖动了一下自己背后的六对蝉翼。
紧接着巴蒂斯便十分恼怒的抓了一下自己头顶的金色甲壳。
心性豁达开朗的巴蒂斯对于自己现在的这种生活很满意,根本不想记起那段作为古埃及神明的过去。
说句实话,要不是阿吞趁她不注意许下了这个见鬼的愿望,巴蒂斯如今也不会凭空多出那么多的烦恼了。
最起码,巴蒂斯是这么认为的。
她宁愿不想起自己身为古埃及神明的记忆,而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全新的人格活在这个充满活力和生机的新世界。
“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当时许下这个愿望的时候没考虑到你的个人感受,我想当然的以为所有的神灯精灵都希望找回自己的记忆。”
知错能改一直都是阿吞最大的优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道歉。
事实也的确如此。
阿吞从没想过,居然还有哪一位神灯精灵不愿意找回自己过去的记忆。
“不要经常为这种事情道歉,不然会显得你的歉意很廉价的。”
再次伸手拍了拍阿吞的金色甲壳,巴蒂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主人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实在是温柔过头了。
嗯,说温柔其实可能有些不太恰当,更准确来说是与世无争和漫不经心。
除了科学之外,阿吞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思花在正常的人际交往和为人处事方面。
因此,阿吞的道歉与其说是道歉,倒不如说是一种嫌麻烦的表现。
——只要我道歉了,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这就是阿吞道歉的底层逻辑。
要是换作一般人,这样的道歉不仅没有诚意而且很容易招人讨厌。
然而同样的事在阿吞的身上,你却看不出丝毫敷衍的意味。
因为阿吞的确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弥补这种错误。
“要不,我现在用第三个愿望让你重新忘记过去的事情?”
此言一出,巴蒂斯的无奈瞬间变成了恼怒。
“你这家伙,就这么喜欢把珍贵的愿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你哪怕许愿要统治世界,都比这种愿望要好上一万倍啊!”
如果不是清楚阿吞的性格,巴蒂斯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气自己了。
轰!
就在巴蒂斯打算和阿吞更进一步的讨论一下的时候,一声巨响突然从他们的上空传来。
刹那间,云层之上的万里晴空忽然闪过一抹漆黑的光亮。
仿佛时空被撕裂了一般,一只介于有无之间的大鸟从那到时空裂隙中飞了出来。
呼!
那是一只长着红色鸟首和黑色鸟喙的飞禽。
祂的身体结构与其说是鸟类,不如说是如同翼龙般的猎食性猛禽。
当祂从时空裂隙中钻出的瞬间,原本虚幻的身体迅速拥有实体,一股冰冷阴寒的气息也随之散发了出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巴斯泰托!”
目光死死的盯着下方的那只金色甲虫,大鸟发出了只有神明才能够听得懂的声音。
“巴斯泰托?”
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阿吞头顶的两根触须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祂是来找我的。”
从阿吞的金色甲壳中缓缓飞出,巴蒂斯的表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不,用“沉寂”这个词可能并不准确。
此刻的巴蒂斯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格一样,表情显得异常的阴沉、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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