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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师的空窍寄托在体内,奇妙玄玄,似无限大,又好似无限小。空窍外侧,是一层白色的光膜。光膜给人一种薄透的感觉,就是这样一层薄透的光膜支撑着空窍。
空窍中是一片真元海,真元海水呈翠绿青铜色,海面平静如镜,水位近乎是涌满空窍,体积占据元海九成六。
这就是一转蛊师的青铜元海,每一滴海水都是蛊师的真元。
每一滴真元都是宝贵的,它是一个蛊师的根本,力量之源。就是靠着真元,蛊师才能炼化和催动蛊虫。
方正盘膝坐在床榻上,双手搭在一起,月牙般的月光蛊躺在掌心,正在轻轻颤动。
幽蓝色的光辉在这只蛊虫表面绽放,抗拒着青铜真元的涌入。
月光蛊形似一个弯弯月牙,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它外表原本尽是幽蓝色的光辉,此时两个月牙的尖端已经染上青铜绿意。
炼蛊确实辛苦,大量真元抽出炼化蛊虫,导致一股股抽筋伐髓的虚弱感,连绵不绝地向方正袭来,实在是令他有些晃神。
持续了一个小时多点,空窍内真元还有三成多点,方正却断了真元供给,停下了炼化月光蛊的动作。
有些累了,休息一会,也是留些真元应对意外,毕竟是第一次尝试炼化蛊虫,方正显得格外小心,不敢急于求成,生怕碰到了意外。
如方源那只,感到威胁就要反噬的酒虫
。
方正没有五百年的修行经验,所以处处谨慎小心。
不过,酒虫是挺不错的,这类辅助修行的蛊虫是很难得的。
方正心思又转到酒虫上面去了,倒没有要尝试获取方源盯上的那只酒虫的心思,虽然酒虫本身的能力挺不错的。
一方面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那只酒虫行踪不定,碰运气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一方面是他能从家族获取到的投资,远超过那个花酒行者布置的小传承。
除去最后的天元宝莲,但摘这朵花有风险要和老祖宗见面,方正不喜欢这种太大的风险。
和方源不同,方正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家族就会给他足够多的资助。
在没有下一个甲等资质出现前,族长会把他视为一族继承人来培养,蛊虫更加全面,更加成体系发展,战力更加强大。
明确前进方向,收回杂念,方正取了块元石回复真元,准备再次沉浸在炼化蛊虫中。
真元消耗,再利用元石回复,重复循环,炼化蛊虫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方正没有打算彻夜不睡,而是准备睡四个小时保持精力。
甲等资质,元石充足,炼化蛊虫的速度很快。
深夜,阴云不知何时拢聚在了一起,夜间的山林本就黑暗,置身其中更是难以察觉天空中的阴云聚集。
方源拎着坛酒正把酒水洒在花草枝叶上,忽然听到突如其来的哗哗声,是大雨从天而降打在树木枝叶上的雨声。
站在树下,雨未临身,只听着动静颇大的哗哗雨声,方源就清楚今晚是免不了要变成落汤鸡了。
黑夜中看不清方源的面眸,只听到他轻叹一口气,倒也不是气馁无奈,只是感叹今夜天公不作美,大雨扰人。
就着雨水饮下坛中剩余的一口浊酒,瓢泼大雨下,树木枝叶不能为方源挡住大雨,仅两个呼吸,雨水就渗到了内衬。
停留更为不智,方源只能冒着大雨往山寨赶回。
还好,经过这些天的搜索,方源对附近的地形已是较为熟悉,黑暗与雨幕没给他造成更多的麻烦。
只是难免浑身湿透,等赶到了家中,免不了全身冰凉不适。
为了避免生病,方源叫起了两个性格软弱的奴仆给他烧水沐浴,先煮了姜汤喝下,又沐浴换衣后才躺到了床上休息。
折腾了半夜,刚躺在床上,方源就感到了连绵不绝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趁着睡意还未上来,他思索着弟弟方正带来的的变化。
不是纠结方正到底是被穿越,还是得了能改变心智的大能真传。
而是思虑他改变后,在棋局上带来的变化。
这个变化巨大的弟弟,利用着自身的优势与舅父舅母撕破了脸皮,用粗糙的手段,要血淋淋在他们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早就失去了心气的舅父,怕是没有勇气与与披着族长虎皮的方正对垒,是真的要被方正扯下一块肉来。
那自己能不能在其中分食一块呢?蛊师修行,需要充足的资源。
也顺便看看此时的方正,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好方便自己看清他的底细。
思考中,睡意也逐渐涌上心头,哗哗的雨声伴着方源沉入了梦乡。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自方源睡下后,期间或大或小,或稀或密,却从没有停止过。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天,方源不能出去寻找酒虫,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尝试先炼化手中的月光蛊。
而方正一连三天闭门不出,专心炼化月光蛊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甲等资质,又勤奋刻苦,不吝啬元石,每日只休息两三个时辰,炼化速度自然是飞快。
这日中午,沈嬷嬷亲自带着仆人送上来丰盛的餐食。
敲门得到应允后,进来正看见方正在房间里活动着筋骨,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了几页的书籍。
她是老成了精的,只瞟了一眼就猜测出方正大概是成功炼化了本命蛊。
在老爷的指示下,这三日都是她亲自负责方正的吃喝。她亲眼看着方正的勤奋刻苦,除去吃饭睡觉,拉撒方便的时间外,都是在一心炼化蛊虫。
今天有了变化,应该是成功炼化本命蛊虫了。
不过现在的方正性情大变,她实在摸不清这位少爷的喜好性格,所以也不敢恭喜讨好,而是小心等着方正用过午饭,才去禀告古月冻土夫妇。
客厅中,古月冻土夫妇坐堂前,沈嬷嬷仔细的把看到的一切变化禀告给二人,最后还小心的提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老爷,夫人,方正少爷还有心思看书,老奴猜测应该是成功了。”
古月冻土点了点头,舅母摆手让沈嬷嬷退下去。
等沈嬷嬷出了客厅,舅母就忍不住问道:“老爷,您说方正成功了吗?”
蠢妇,她一开口,古月冻土就忍不住皱眉,他冷哼一声,开口道:
“不成功难道还会失败吗?他可是甲等资质。”
“老爷……”
舅母委屈的喊了一声,她又不是蛊师,怎么会清楚里面的门道。
“这不是向您验证一下嘛,这下他要更得意了。有族长大人给他撑腰,以后只能让他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
自从听丈夫说有族长给方正撑腰,舅母这下是彻底蔫了,心里有气也自己忍住吞下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聒噪!”
古月冻土听了她的话,忽然冲妻子呵斥瞪眼,嫌她说话太丧心气。他虽然说着只能认栽和好,其实心里也充满不甘。
在族内苦心经营十余载,交际广阔,人脉深厚,在中层有很强的影响力,被族人称呼为“隐家老,”被很多人尊重。
绝大多数同龄人因为频繁的战斗已经死去,而他却活的安安稳稳,本来以为这往后半生也会这样安然。
没想到,此时在自己领养的孩子面前,还得忍气吞声,一个不好,还要小心被一茶杯砸在头上,沦为笑柄。
曾经的选择,曾经的自傲,曾经被认定的人生准则,在此时成为了笑话。
连十余年的心血积累,恐怕都被这个狼子野心的狼崽子盯上了。
他却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在心底祈求,这个狼崽子还有点人性,不会把他一口吞个干净,还会要点名声,让他们以亲人的名义沾点光泽,还会有个过得去的晚年。
十余年努力经营,比不过他天注定!
服气吗?
只能服气。
甘心吗?
不甘心!
这几日他辗转难眠,愁绪萦绕,只因为不甘心。
但不甘心有什么用?
没用!
古月冻土扶着桌案长叹出一口气,压着不甘,叹出火气,又看了眼缩着头的妻子,他摇了摇头,与她计较什么?
古月冻土沉着眉挥了挥手,向妻子吩咐道:
“去,安排一席好宴,现在就去让奴仆准备,好好安排,晚上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饭,庆祝他们兄弟都成了蛊师。”
“好,我这就去。”
舅母刚吃了排头,也不敢多嘴了。小心的应了一声就乖乖往外走。
她是觉得该服软了,从知道族长要给方正撑腰时,气头过后她就开始害怕了。
她一个凡人,最大的靠山就是自己的蛊师丈夫,哪敢跟一族之长作对?
方正代表族长,想开了,要骑在她头上拉屎拉尿,她觉得也没什么了。没成为古月冻土的继室前,她就是一个命如草芥的凡人,生来就得对蛊师老爷服软。
嫁给古月冻土后,才好上一些,但也不敢对族长有半个不敬。
方正代表族长,她觉得跪下来也没什么,就应该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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