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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敏讲得格外平静,略显狼狈的她,反而透出一种平和。她知道,谢长安是刚回蓉城,没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谢家知道些什么,早就全国找她了。
谢长安拧了拧眉。
常年在商战里厮混的他,虽然始终没有其他商人的那股子老成劲,但他也尤为的敏锐,能感觉杨敏的反常。
可具体反常的点在哪,他又不太了解,只能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谢家没打算再住回老宅,只是刚好谈生意要回来一趟,我就想过来看看,顺带把老宅打扫打扫。”
他只是过来坐坐,等逛完老宅里里外外,还是要跟徐常力回到酒店住的。
“嗯。”
杨敏抿着热茶,抬眼,深深的看了眼谢长安,像是长辈观摩曾经带过的孩子般,露出慈爱的眼神,语气缓和:“长安,你这次回来蓉城,要呆多久?是打算长久发展,还只是回来看看?”
谢长安不喜欢叙旧,但怎么说,杨敏算是长辈,会出于礼貌的应几句:“暂时不确定,先看看。”
“好吧,那我去房间拿回我的东西。”杨敏站起身,又转头看了看谢长安,笑:“对了,我记得我把那个房间,里面也反锁了,清理工有人进去吗?”
谢长安摇头:“没有。”
杨敏勾出一丝放松的笑:“那就好,都是些私人的东西,也很重要,我不太想被人看到,总得来说,是我没有跟谢家人打招呼,就擅自借用谢家老宅,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怎么说,也算曾经的家人。”
闻言,杨敏深感欣慰,点了点头,就回到房间去拿东西。
徐常力这会儿,才给自己倒上茶,喝了口热热身子,看戏般的说道:“看来,她跟谢家的关系不浅啊。”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关系不错,为什么看到谢长安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着跑呢?
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不敢面对谢家的人。
但见谢长安跟她的对话,关系不差嘛。
谢长安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立了起来,淡淡的说着:“以前谢家过得不怎么样,我妈生下第二个孩子后,身体不怎么好,做不了一般的家务,我爸忙于家族事业,不经常在家,就请了个年轻的帮佣,当时给的酬劳不算很多,但她对家里人挺上心的。”
所以,谢长安还是把她当成长辈对待。
而且,在妈妈单独带妹妹回娘家,不小心发生事故,妹妹在路上被人骗走,回来之后一蹶不振,都是杨敏旁边照顾,才能度过那段昏暗的日子。
“听起来,人还不错。”徐常力跟着点头,颇有些惋惜的道:“按理来说,愿意出来当帮佣,而且人心地也好,怎么最后落得个拾荒的下场?”
谢长安没多想,只道:“人各有命。”
就在此时,杨敏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间,在房间里抱着一个铜色的盒子,走出来。
盒子不大,就两手宽。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徐常力走过去,主动的开口:“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我可以帮你……”
话音未落,他看到杨敏下意识的抱住盒子,往怀里护了护,看起来尤为谨慎。
“不用了,我就这一个东西,谢谢你的好意。”杨敏干干的笑着,然后侧着身子,快步离开了谢家。
谢长安走过来,看着愣神的徐常力,眉头压了压:“怎么了?”
徐常力不自然的揉了揉脖子。
谢长安声略沉:“说话。”
闻言,徐常力扭头,看了眼他,眼神中带着些许顾忌,犹豫了会儿,缓缓道:“刚看到她手里抱着的那个盒子,好像是骨灰盒。”
“啊?”谢长安眉头紧皱。
徐常力耸耸肩:“大半夜看到这种东西,的确有点晦气,何况还是这种荒无人烟之际,但的确是骨灰盒,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见过,是同款。”
可谢长安在意的,并不是半夜看到骨灰盒,晦不晦气。
他在意的是,杨敏一直跟谢家人说的是,没有任何亲人。
既没有亲人,又何来的骨灰?
难道是后面几年,又碰到什么重要的人?
但远远看着那盒子,看上去是有些年陈……
医院。
前面救护车的速度有限,傅擎钰处理完杨敏之后,再开车跟上来,竟是同时到达的医院。
不肖傅擎钰多说,殡仪馆跟医院也算是合作关系,算是半个自己人。
抬着萧萧的几位医护,上前就招手:“李医生,我记得你最近没有什么严重的病人,把手里的事先交给实习生去看着,你过来看看萧小姐,她是殡仪馆的人,从楼上跳下来了,情况紧急。”
“萧小姐?”李医生从口袋里抽出手,脚步略快:“就是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入殓师吗?怎么会从楼上跳下来?”
萧萧给人的印象,一向清冷而理智,唯独有时候,有点儿犟,听说跟家属起过好几次冲突。
这次,难不成是给人推下来的?
“不太清楚,先救人吧。”
看着医护人员们有条不紊,傅擎钰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穿着黑色西装的他,在白色调的医院里面,像是一尊动怒后的神魔般,浑身散发着的凌厉之气,令人不敢靠近。
“傅先生,你可以先去坐会儿。”小护士推着眼镜,小声提醒着。
傅擎钰微微颔首,满心满眼担心萧萧之余,对待其他人,仍带着不失礼貌的疏离:“谢谢。”
刚坐下没多久,朝风闻讯而来,一边跑着进来,一边四处张望。
不过傅擎钰的身影,一向好找。
“傅爷,出什么事了?萧萧姐在哪间?”朝风快步赶过来,问着情况。
傅擎钰轻蹙着眉,薄唇依旧紧抿。
朝风跟着拧眉,想来问傅擎钰,问不出来什么,倒不如去问护士。
正当他站起来要去问,旁边的病房有医生走过来,视线落在朝风跟傅擎钰身上,傅擎钰随即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淡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
医生摘下口罩,对上傅擎钰的目光,问道:“你是病患什么人?”
“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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