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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轮廓沉寂在青山里,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各家各户亮了灯,飘起饭菜香。
堂溪梨倚在厨房门口的门框上,双臂环胸,视线随着灶台前那道挺拔忙碌身影而移动。
男人穿着黑色的休闲薄衫,袖口挽了一截,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
那双脉络清晰的大手,握着锅和勺,动作娴熟的颠勺翻炒。
油烟机的灯亮着,打在他的脸上,腾起的薄烟中,她清晰看到了他微垂的睫毛,根根分明,剪影纤长。
那般具有人间烟火气。
看着他,堂溪梨忽而产生一丝不真实感。
风风雨雨十几年,她就像一棵无根浮萍,在这尘世里漂泊,有来处,无归途。
而他就是忽逢的桃花源,在她满是阴霾崎岖的路上,开出一片繁花,指引她的灵魂找到出口。
他温柔有礼,又那么善解人意。
怎么办,有点贪恋这种温暖了。
一个连睡觉都不敢睡死,怕随时会被爆头的人,可以拥有吗?会有结果吗?
堂溪梨有些迷茫。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看,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品行端方的世家子,而她,一个黑道头子,正和反两个极端。
放在古代,她这种魔教中人,怕是要被正道联盟讨伐,人人得而诛之的。
几道可口的饭菜摆上餐桌,雍执序再次洗了手,拉着靠在门框出神的女孩坐到餐桌上。
见她一直盯着他看,男人抬手,动作自然而亲密的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
堂溪梨回神,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没什么。”
她拿起筷子,夹起竹笋,放进他的碗里,“吃饭。”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吃饭。”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两个都不是爱在吃饭时说话的人。
吃过饭,雍执序收拾了碗筷,牵着堂溪梨的手到庭院里散步。
天朗星疏,皓白的月光如霜如雪洒了一地。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夜风吹起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谢谢。”堂溪梨开口,打破了平静。
她说的没头没尾,雍执序顿了三秒,才想到她指的是今天的事。
男人脚步停下,温热的大掌捧起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额头,眸色认真,
“漾漾,我说过的,对我不需要说谢。”
他伸出大拇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目光镌刻进她的眼睛里,“不要那么见外,你这样我会难过。”
会让他觉得于她而言,他始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堂溪梨无意惹他难过,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不该这样毫无保留。
万一最后,他们走不到一起,那他做的这些,她如何还的起?
“三哥,不要对我这样好,万一我们……”
微热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男人阻止了她说下去。
她的顾虑,他明白。
“漾漾……”雍执序将她拥进怀里,大手爱怜的抚着她的后脑勺,嗓音低沉温柔,“哪怕最后,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我仍希望我们不会走丢。”
“因为……”男人吻着她的发丝,“我不止想做你的男人,还想做你的亲人,哪天你累了,就来我身边,你坐着,我给你做饭吃,你懂么?”
自从知道她的过去,每每想起他就夜不能寐。
如果有时光穿梭机,他一定会回到她小时候,把她带到身边,养她,爱她,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亲人?”堂溪梨念着这两个字,眸光晃动。
【哪天你累了,就来我身边,你坐着,我给你做饭吃。】
【你坐着,我给你做饭吃……】
就像刚刚那样么?
分明不是什么华丽甜蜜的情话……
堂溪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心头,涌起了她形容不出的胀感,有什么在膨胀,在淹没。
那朵飘零的浮萍,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里,似乎有了自我意识,悄悄的生根发芽,催生出血和肉来。
“好。”她握紧了他的手,弯唇而笑,与他一起返回别墅。
上到二楼,途经客房时,雍执序停下,打开门和灯询问她,“你看这间你喜欢吗?”
堂溪梨挑眉,客房?
他求着她住他家,难道不是想跟她do?
这个念头刚跑出来,额头就被弹了一个脑瓜崩儿。
“想什么呢?你三哥是那种人?”
堂溪梨摸了摸他弹过的地方,戏谑一笑,“你敢说没有任何心思?”
雍执序凝噎,不敢说。
因为的确有那么一点心机在里面,他不想那个韩颂纠缠她,故意带她来这里,这样就能把人挡在门外。
瞧他不说话,堂溪梨以为他默认了,露出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揶揄笑容。
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颈,整个人往他怀中一跳,双腿缠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她的唇贴上了他的耳,似蛊似诱,“想好今晚怎么伺候我了么?”
灼热的气息洒进耳蜗里,男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平静的凤眸,燎起一片火,他抬手,环住了她的细腰,吻上她的唇。
边吻边往他的房间走,等一吻结束,他们已经在浴室里。
男人抱着怀中的‘考拉’,来到浴缸边,调温,放水,在她耳边低语,“先伺候我的漾漾洗澡……”
浴缸里的水跌跌宕宕,起起伏伏,溢了满地。
直到水发凉,男人才将她抱起,擦干净放到床上,继续没做完的事。
……
月亮逐渐西沉,柏悦酒店里,韩颂站在落地窗前,手中夹着一支烟,像个雕塑一样,望着朝华书院的方向。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他指尖的烟闪着明明灭灭的光。
他的脚下,是一堆数不清的烟头,站了不知几个小时。
终于,他动了,拿起一旁玛瑙石边几上的酒,喝了一口,嗤笑,“漾漾……呵……漾漾……”
他以前叫她一句小梨,她都冷着脸让他滚。
偏执在寂静的夜里,滋生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占有欲,如一捧烈火,燃烧殆尽后仍留着灼人的余烬。
片刻,男人碾碎了烟,摔碎了酒,眼底生出可怕的狠戾。
“Eelyn,我追了你三年,等来这样一个结果,你说我怎么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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