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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铜艺雕花大门很快打开,一身黑衣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月华如水,洒在男人身上,挑高的身形犹如修雅的竹,隽秀脸庞沐着月光,越发俊美清萧。
然而吸引堂溪梨的却是男人的穿着。
一身剪裁得体的新中式青年装,小立领立体挺拓,显得脖子修长。
领口再往上,是凸起的喉结,在黑色衬托下,肤色莹白,很是性感。
上衣是对襟设计,精致华美金属盘扣,泛着细碎光芒。
衣服微微宽松,修身但不贴身,满身的馥郁诗书气,姿若明月,雅盖清风。
堂溪梨往前近了一步,想仔细看看他的衣服,却是一小束紫色风信子,横在了她的视线里。
雍执序手执风信子,眉眼带着温和的笑意,向她问好:“堂溪小姐,晚上好。”
街道一片静谧,富含磁性的声音随着飒飒夜风,一起落入堂溪梨的耳。
她羽睫垂下,看着风信子,伸手接过来,指尖拨弄了下花瓣,“这次的花语又是什么?”
雍执序轻笑,“风信子的花语是,愿你纵情享受人生。”
堂溪梨颔首,“谢谢。”
“里面请。”雍执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她进了家门。
只有几株广玉兰的庭院,干净简约,花期快过,葱茏的广玉兰树叶间只有零星几朵花,在草坪灯和夜色下,悄然盛放着孤寂的白。
别墅里灯光通明,雍执序将堂溪梨带到宴厅里。
一张六座的欧式宫廷风饭桌上,摆着鲜花和干净的碗碟,雍执序拉开主座的椅子,请她落座。
“堂溪小姐你先请坐,饭马上就好。”
将堂溪梨安置好,雍执序就进了厨房。
一阵叮叮当当的炒菜声从厨房里传来,堂溪梨好奇,是他自己在做饭?
怀揣着好奇的心思,堂溪梨放轻脚步,来到厨房门口。
就看到穿着黑色围裙的男人立在灶前,衣袖卷着,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一手拎锅,一手颠勺,动作熟练。
油烟机将菜产生的油烟,全部吸去,浅浅的灯光,映出男人微微用力而发紧的脖颈线,张力十足。
修长的手骨节清透,青筋脉络在皮肤收紧时显得那么清晰,满是欲气。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又是一回事。
尽管他说了会做饭,但堂溪梨还是感到惊讶,似他这样金尊玉贵的少爷,也会沾阳春水,稀奇。
男人一个菜炒好,用盘子盛起,刷锅要炒下一个菜时,余光看到了堂溪梨。
“堂溪小姐?你怎么过来了?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堂溪梨走进厨房,看了一眼他做的清炒芦笋尖,香味扑鼻而来,她微笑,“雍先生菜做的不错。”
得到夸赞的男人,心底一阵欢喜,面上不显,“堂溪小姐,厨房油烟大,你还是在宴厅等吧,抱歉,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只能先把食材备好。”
堂溪梨顺着长长的橱柜看过去,准备了好多食材,是中午他们在超市里买的。
和牛,澳龙,三文鱼,蟹,竹笋,荷兰豆,虾仁,牛肝菌……
“雍先生,我们吃不了这么多的,不用做那么多。”
雍执序已经在炒第二道菜了,竹笋腊肉,另外的灶台上的平底锅里,还放了黄油,他抬手将牛肝菌丢了进去。
“没多少,堂溪小姐,再等我二十分钟,就能好。”
他将电磁炉调了一下,有条不紊地把蟹放进了蒸锅里。
蒸上蟹翻动了下两个锅里的菜,又把荷兰豆焯水……
堂溪梨觉得他好厉害,像她就不会做饭,初到国外,‘养母’让她学做饭,她不小心把厨房给炸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进过厨房。
她默默端起他炒好的菜,出了厨房。
男人时间算的很准,说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
最后一道芝士焗澳龙摆上桌后,男人又进了厨房。
堂溪梨看着桌上八道菜,以为还有菜,伸着脖子眺望了下,不想灯光骤灭,房间一下暗了下来。
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进来,照出房间大致轮廓。
堂溪梨心中一慌,蹙眉站起,声音有些急,“雍先生?你家停电了?”
话音落下,一抹跳跃的烛光从厨房的方向移动而来。
男人捧着一个四寸小蛋糕走了进来,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还有一个蓝色的8数字。
“堂溪小姐……”雍执序来到堂溪梨身边,把粉色城堡样式的蛋糕抬起,捧到她面前,“不知道,8岁的漾漾,愿不愿意收下我的蛋糕?”
堂溪梨身子一震。
8岁的漾漾……
她直愣愣看着男人手中的蛋糕,目光变得悠远。
她这一生,只过过两次生日。
五岁那年,妈妈把一块小蛋糕塞到她手里,说:“漾漾生日快乐。”
六岁那年,她把蛋糕塞进神志不清的妈妈手里,祝自己生日快乐。
她是妈妈婚前失贞怀上的孽种,安家人视她为耻辱,除了妈妈,没人记得她的生日。
其实,今天原不是她的生日,她生在冬日,妈妈死在了她生日的前一天。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见她愣着不动,雍执序慌了,难道他会错了意,她并没走出来么?
如果是那样,那他这般,就是在拿刀杀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雍执序更慌了,急忙道歉:“抱歉堂溪小姐,是我自作主张,我马上把它拿走,对不起……”
男人自责极了,转身就要把蛋糕拿走。
堂溪梨回神,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小臂。
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她漫着一丝哭腔的声音,“雍先生,谢谢你,8岁的漾漾……很喜欢。”
闻言,雍执序心中的慌乱瞬间平息,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心中一疼,她哭了。
他转过身来,露出笑容把蛋糕重新捧到她,“堂溪小姐,许愿,吹蜡烛。”
堂溪梨闭上眼,默默许了一个愿,然后吹灭了快要燃到底的蜡烛。
没了烛光,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雍执序没有第一时间开灯,而是伸出手,轻轻拥住了堂溪梨。
这个拥抱,不掺任何绮念,仅仅只是心疼她想抱抱她。
许是感受到了男人的善意,堂溪梨没有推开,任由他像哄孩子那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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