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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分家,现在就分,快点分,分完我还要接着放牛去呢!

    嗐,这牛放久了,都有感情了,看不得它饿!”

    这可是他的宝贝牛啊,喂饱了它,一天好几个工分呢!

    放牛时,还能钓鱼呢!

    上哪找比这还滋润的活去。

    陈老头用手扇了扇风,“这天真热啊,一大早就一身的汗。”

    嘴上说着,手就不自觉的拿起亲家没喝完的糖水灌到肚子里,还咂摸咂摸嘴。

    “挺甜的!”

    活像个老街溜子!

    众人无语,气氛有点诡异。

    赵老头倒是早习惯了,也不计较,呵呵笑两声。

    陈老太能水也不太大,就是纸老虎,见老头子和老二,老三家已经在商量怎么分了,只能缩在角落生胖气。

    她都灭火了,陈长海自然也支棱不起来。

    支书轻咳一声,忍住笑意,“那咱就开始分,你们家五间房,老大,老二,老三一家一间。

    你们老两口一间,剩下的那间算二十五块钱。

    你们看看,你们兄弟几个谁买?”

    陈长海张了张嘴,想说他也是儿子,房子也有他的份。

    可到底有外人在,还要点脸。

    “我们家要!”石兰花嗓门老大,就怕别人和她抢,“那个二弟妹,你看青桂都二十了。

    你看看……”

    至于老三家,两个丫头片子,不需要考虑。

    “我没意见!”赵香梅笑了笑。

    她家可是要重新盖房子的。

    房子就这么定下来,支书接着说,“家里的鸡一家一只,多的那只……”

    “杀了吃肉,庆祝分家。”

    陈老头高举双手,家里的母鸡老肥,他早馋了。

    那大腿可粗了,肯定老香,之前他天天盼着鸡自己死。

    同样嘴馋的陈胜楠鼓掌同意。

    支书揉了揉眉心,心累,有气无力道,“吃饭的家伙事儿就按人头。

    至于铁锅……算成钱。

    谁要了,就给钱,要不就轮流用。”

    “我家要!”

    石兰花又积极发言,买铁锅可是要工业券的。

    “啥你都要,茅楼要不要?”

    陈老太呲哒她,要不是她说分家,哪能有现在这出。

    陈老太就很气。

    “给老三家吧!”赵香梅也不要,想着给孩子爸去信要工业券,买新的。

    家里的烧薄了。

    石兰花翕动了下嘴唇,到底没再开口。

    “工分个人算各家的,年底分粮食就分开。”

    石兰花又要跳脚,屁股刚从板凳上抬起,被陈长江瞪了眼。

    他也急,知道自家工分不多,可这怨谁,是他们自己想着占便宜,经常不去上工。

    陈青怡看的好笑,后悔之前偷懒了吧!

    其他人也注意到,都假装没看见,支书继续,  他主持过多次分家,有经验。

    “再就是钱了!”

    这可是大头,所有人眼睛都瓦亮,一脸期待的看着陈老太。

    陈老太哭丧着脸,磨磨蹭蹭的,仿佛没听见。

    陈老头捏着兜里的钱,又想着孙子的承诺,一拍桌子,“快点,大花都饿叫唤了!”

    “……”

    到底知道再不愿,也要分,不情不愿的撅着屁股,在炕琴里掏了又掏。

    掏出一个小木盒,从里边拿出一红色小布包。

    慢慢的,一点点打开。

    然后傻眼……

    “钱呢?我的钱呢,咋就剩这么点!”

    石兰花心脏狂跳,“咋的了,咋的了,少了?”

    陈长江也不装淡定了,其他人也一脸紧张,紧跟着问:

    “少多少?”

    “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好好查查!”

    其实根本不用查,这时候最大的就是十块钱的大团结,还有块,角,分的。

    通常几十块就厚厚一沓。

    陈家可不止几十块!

    陈老太也不墨迹了,赶紧都抓在手里,食指在舌头上飞快一舔,查的疯快。

    “一百……一百八……四百六!!!

    呜呜呜……我的钱,咋就剩四百六!明明有两千两百六十块七毛八分钱的!”

    嘶……

    众人倒吸一口气。

    老陈家居然这么有钱!!

    这可是五百能买一个工作,不到一百能盖三间泥土房的年代啊!

    连一直淡定的支书都机械的抽着烟袋锅,烟丝都烧没了,也没注意。

    赵姥爷老两口也两眼发直。

    要是往常,陈家人肯定得意的飞起,可现在……

    陈老太拍着大腿哇哇大哭,其他人吃了几十年的盐,哪能看不出陈老太是真哭。

    可咋能说没就没呢。

    石兰花急的穿着鞋就跳上炕,翻箱倒柜。

    将柜子里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

    疯了一般,头发都呲毛了,嘴唇直哆嗦,“没了,没了!”

    眼睛直勾勾看向陈长海,“是不是你拿走了?是不是?”

    “不是!”

    陈长海吓得摇头如波浪鼓,这么多钱,他可不敢认。

    “不是你还能是谁?”要是外人偷的,肯定一锅端。

    “对啊!”

    陈胜楠也急了,“就老叔你要买房子,钱又一直是奶放着的!”

    意思明显,陈老太拿给的陈长海。

    陈长海欲哭无泪,这真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根本说不清,可不说又不行,“真不是我,我买房就要八百,我借七百就行了。

    哪能用那么多钱!”

    陈青怡摸了摸鼻子,她还没来得及看,原来她拿走了一千八百六十块七毛八分啊。

    她那个渣爸,这三年每个月雷打不动四十。

    再之前三十,二十。

    可以说陈家的钱都是渣爸邮回来的,大队一年到头就混一个饱肚子。

    根本分不到啥钱,去年一年他们家才分到十块。

    更遑论陈家还盖这么多间房子,又供孩子上学,吃穿也算可以了。

    所以她不亏心。

    嘴还能欠欠,“老叔,合着你家要买房,自家就有一百?老叔,你和老婶也是双职工。

    一个月加起来有七十多吧?

    就攒下一百?”

    骗谁呢,狗都不信。

    闻言,其他人也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向陈长海。

    支书拍了拍炕沿:“长海,有心眼可别总朝着自家使!”

    饶是陈长海脸皮再厚,也爆红了脸,嘴唇嗫嚅,无力辩解。

    家里找不着,陈长海不承认,接下来的分家气氛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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