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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槿星将书案上摆着的茶罐盖子打开,说道:“哟,这茶还没怎么动呀!
看来,是这茶不合舅舅口味,那我稍后便带走吧!
也省的在这儿放着,碍舅舅的眼了。”
蓝向安见状,忙将那茶罐子抢了过来,护在手里,说道:
“星儿,可不兴这样。
这还不是这茶太香,舅舅平时舍不得喝嘛!”
司槿星嘿嘿一笑,乖巧的说道:
“三舅舅,您知道的,这茶呀极难制。
我除了给皇上与外祖父各送了一罐外,便只有给三舅舅您这儿有了。
星儿这般想着您,您是不是该帮星儿这个小忙?”
蓝向安闻言,看了眼那茶罐,又抬头看向自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外甥女。
最终还是使劲摇头说道:
“不行不行,此事,舅舅决不能答应你。
星儿,这个事儿着实太过危险,舅舅不能让你以身犯险不是?”
司槿星闻言,眼眸微转,莞尔一笑,说道:
“三舅舅,您想想,您外甥女这医术,就是太医院那些太医都夸过的。
而战场上,那些将士们,身感风寒还是其次!
若是他们拼死杀敌却断了胳膊腿,岂不是想保命都难?
就算他们保住了性命,却落一辈子残躯,又要以何为生?
那些,可都是咱龙吟的将士,舅舅难道就舍得他们有此等风险?”
蓝向安听着这话,顿觉有理。
战场上多的是被敌人砍掉手脚的兄弟,他们大多死于流血过多或是活活疼死。
鲜少有个能抗住疼,活下来的,也会因为断臂断腿的残缺,而自惭形秽,潦草一生。
而自家小外甥女所言,重接断臂断腿,他倒也有所耳闻。
年前从汾城回京途中,路过徐州府,正巧遇到那里的百姓们,商议着给安平县主建造什么药王仙子庙。
自家大哥便派人去打探,他们这才得知,自家小外甥女的光辉事迹。
什么断腿重接,剖腹产子,简直匪夷所思,天方夜谭.......
若,当真能将此医术用在战场上,那自然是极好的!
那些个重伤将士的性命,便有了更好的保障,让更少的将士阵亡。
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可,自家小外甥女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娃,怎可去那极苦之地,吃苦受罪?
还要冒着丢失性命的风险?
若是母亲父亲知晓,还不得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蓝向安踌躇不定,直接从书案后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在房中转来转去。
他思索良久,还是摆手拒绝道:
“舅舅认为,此事不可。
星儿,你医术固然好,可仅凭一人之力,却也救不得几个人。
况且,此事你定是先与墨膺王提及过,他都不敢让你去冒险,舅舅就敢?
听舅舅的话,好生在家中等着,那九阎罗不会有事!”
司槿星一听这话,顿时便变了脸,冷哼一声说道:
“我哪里是担心齐墨离!
我只是觉得我空有一身医术,却无用武之地,想尽一份心而已。
三舅舅说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三舅舅不疼我,哼,一会儿我便去找三舅母说道说道!”
她说着话,便转身就要往外走。
蓝向安见状,忙是将人给拦住,说道:
“诶诶,小祖宗哦,别,别去找你舅母。
不然,我还得连她一起带上,就她那性子,怕是立时便被人发现了!”
司槿星一听这个,便是一乐,晃着蓝向安的袖摆,欢呼道:
“多谢三舅舅!
我就知道三舅舅最是疼我!三舅舅最棒!”
蓝向安还是头一次被司槿星扯袖摆,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他不免想起幼时,自家小妹也是这样扯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要糖吃。
伸手在司槿星光洁的额头上,点了点,嗔怪道: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舅舅虽应承下此事,却还是要与你事先言明几件事1
此次前往西北,你不是随墨膺王大军一同出发,而是要跟着我押运粮草的车马一道北上。
咱们约法三章,还望你谨记。
一,不许离开我身边。二,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三,不得擅自行动。
此三件事,你可能做得到?”
司槿星重重点头说道:
“舅舅所说三件事,都是在保护星儿,星儿自然明白,定不给舅舅添麻烦!”
她说完这话,便低声问道:
“舅舅,齐墨离明日便从西北大营出发,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动身?”
蓝向安想骂她女大不中留,却终是不忍心责怪,又改口道:
“押运粮草之事,怕是不会很快。
如今国库空虚,再加上淮北多地遭逢水患,想要凑齐十万石粮草,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司槿星闻言,心中便有了几分思量。
正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好吧,主要是她私心病犯了......
皇上养了那么多官员,他们不能去边境打仗御敌,起码得出点银子表示表示吧?
也算是他们为国出了力!
国库虽然空虚,可建州城里,有钱的人,还是很多的!
总不能,让齐墨离在那边,饿着肚子打仗不是?
吃都吃不饱,那还打个屁,不是,那还打哪门子杖?
待司槿星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一进门,便见齐墨离正黑沉着一张脸,极度委屈的瞪着她:
“哟,县主你还知道回来?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我都快成望妻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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