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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槿月并不知道,她要问的王爷,此时并不在王府。齐南晏,此时正在荣光街与两进小院中。
院中正房,燃着蜡烛,照的房中昏黄一片。
齐南晏脸上阴暗一片,与白日脸上带笑温文尔雅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负手而立,站在一排多宝格前,背对一袭黑衣的男子,说道:
“去吧,追上他们,务必留下一个活口,放其回去。”
那黑衣人连忙应下,抱拳离去!
房间中,还有另一人。
他正坐于紫檀木椅上,捋了一把胡须,说道:
“王爷,是要弃和?那寒岚人日后还如何与王爷合作?”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丞相,刘阳风。
齐南晏转过身来,瞧了他一眼,说道:
“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本王又怎会让他们知道,此事是我所为?”
刘阳风这才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思虑周全!”
他微微一顿,看了眼齐南晏,问道:
“王爷,老臣多嘴一问,不知司府如今是何情形?”
齐南晏踱步而来,手中随手摆弄着一个小巧玉器,说道:
“司骏山那老东西,死活不肯为我所用!
也罢,如今司府长子已被赶出侯府,还有那个小的,不足为患。
到时,咱们就送一个嫡子过去!”
刘阳风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便说道:
“原来如此,王爷思虑深远,老臣佩服!”
齐南晏微一思索,问道:
“大人,若将我那九叔支开,皇城空虚......”
刘阳风闻言,腾的从椅子中站起身来。
他面色一凛,问道:“王爷,认为时机到了?”
齐南晏点头,说道:“祸水东引,声东击西,时机刚刚好,本王明日便写信给外祖与舅父。”
刘阳风却是忙摆手,说道:“王爷不可。”
齐南晏眉头微皱,问道:“为何?莫不是大人想要反悔,劝阻本王?”
刘阳风摇头,说道:“王爷多虑,老臣岂敢临场退缩。
只是觉得如今时间尚早,不如等那暗卫得手,再将此事传到南疆?”
齐南晏点头,说道:“大人不愧是文官之首,做事足够妥帖。
待到那事得手,再安排后面之事,便无后顾之忧!”
刘阳风见其面容带了几分喜色,犹豫片刻,问道:
“不知王爷的王妃之位......”
齐南晏将手中的玉器,扔在桌上,说道:“大人是怕本王出尔反尔不成?
既已许诺大人,日后立大人府上的孙女为后!
大人又何必纠结于,当下的王妃之位?”
他说着话,便打眼看向那刘阳风,见其面上还有几分担忧,便说道:
“如今本王无子,届时怕是会被世人诟病!
况且,王妃如今正身怀有孕,本王也不好对其动手。”
见齐南晏如此解释,刘阳风便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却依旧有几分不安。
几日后,眼看到年关,刚回来没两日的裴轻竹与赵羽,上了门来。
赵羽毕竟年轻,有些沉不住气,说道:
“东家,我都听方掌柜说了,前阵子城中那风言风语着实厉害。
可如今,外头早已没了那些谣言。
咱们的铺子,何时开门?这可到了年根儿底下,各家铺子生意都好的很!”
司槿星却摇头说道:“不急。”
裴轻竹还是老样子,带着一丝书生气息的“奸商”......
他双手接过绿竹送来的茶盏,对着司槿星说道:
“东家,莫不是想趁此机会,探查下这几家铺子到底有无深入民心?”
司槿星抿唇一笑,说道:
“那倒也不全是。
关门歇业这半个月来,倒也没闲着。
一是检测铺子与百姓们之间的粘性,二是对三间铺子的整改方案,以及后续连锁店的开发制度。”
随后几人便就铺子做了探讨与规划,等到裴轻竹等人出了县主府,已是两个时辰后。
赵羽乐拿着济仁堂的中西医诊室规划单,乐颠颠的走了。
而裴轻竹则带回去一套,从未听过的活动方案:
年夜饭预订?糕点定制礼盒?惊喜代送?年底巨惠买赠?
烟菲自然是,哪里都不用去。
她此时正拿着一张名为“奶油蛋糕”的方子,细细研究。
司槿星也不催她,让她慢慢看,有不明白的便随时解释。
晚饭后,墨秋进来说道:
“王妃,您叫属下派人盯着隔壁府上的司槿昌。
属下的人,当真发现有些蹊跷!
那司槿昌,近日与睿王府的人,有过来往!”
睿王府?
齐南晏?
司槿星不由得与一旁的青蝉对视一眼,齐南晏竟与那司槿昌联络上了?
难怪了,难怪那司槿昌,人在屋檐下,却丝毫不惧司槿皓这个将门之子,还胆敢陷害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人,到底意欲何为?
她让墨秋,继续派人盯着那司槿昌。
此人与齐南晏联手,整治司槿皓,不知那司槿月可知此事?
而那司槿皓,也着实被整的惨!
大婚当日被撵出侯府,与贺莜蝉等到天色黑沉下来,也没等到司骏山让他们进府门。
无奈,那二人便让车夫赶车去了被分到的二进小宅院。
白日里他们一直在府外等,哪里想着夜里冷,提前买些炭过来烧上?
待到他们去了那宅院,又冷又饿。
尤其司槿皓还是个站不起来,走不了路的瘫子。
他疼的哀嚎了半夜,贺莜蝉怎哭喊自己命苦喊了半夜。
直到后半夜嚎累了,哭累了,才挤在一起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便有街坊过来砸门,骂他们半夜狼哭鬼嚎的,扰人清梦!
贺莜蝉被那声音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她愣愣的望着屋中陈旧的摆设,随后才想起昨日噩梦一般的经历!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酣睡的司槿皓,只见他发丝杂乱,容颜憔悴,哪里还有半分以往的神采?
贺莜蝉又朝他的下半身看去,他的腿......怕是真的好不了了吧?
她将那大红的喜服脱下,换了件衣裳,便悄悄的出了院子。
她如今,该当如何?
贺莜蝉第一次这般绝望,成亲当日被公公赶出门也就罢了!
她的夫君,竟还是个残废!
最叫她烦心的,还是那夜酒醉后发生之事......
如今,她这样不清不白的身子,还能有何好的归宿?
她越想越伤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淌。
昨日成亲,生怕穿着喜服如厕不便,便一日滴水未进,如今,她是浑身无力!
可她不想停下脚步,她只想逃离那个宅院,逃离那个人!
贺莜蝉跌跌撞撞的在街上乱走,不知司府,今日能放她进去吗?
她后悔了,她要与母亲一道回衡州!
她如此想着,脚下的速度便快了些,却不想,差点被一辆马车撞到。
司槿皓醒来时,房中早已没了贺莜蝉的身影。
他高声叫唤,这才将外头管事的小厮叫了进来,询问之下,这人竟不知贺莜蝉的去向!
他身子不便,动弹不得,如今又瞧不见贺莜蝉,顿时便来了脾气,怒声喝道:
“还不快去找!去街上找!去府上找!”
那小厮瞥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去,便听司槿皓说道:
“慢着,慢着!”
司槿皓叫住那小厮,一脸兴奋的喊道:
“不,不用找她,她丢不了!
你去司府!
去司府找我祖母,叫她去找司槿星!
那二丫头医术高明,定能医治好我的腿!快去!”
可他想的太过美好,司槿星早就交代好门房,谢绝一切司府来客。
老太太来请人的消息,根本都没传到司槿星的耳中。
而那贺莜蝉就似人间蒸发一般,司府没有,二进宅院也没有。
司骏鸿跑到司骏山跟前大闹,说是要写状子告御状,最终也只是去京兆府报了官寻人。
而司槿皓带过去的小厮,得了司骏山的令,对司槿皓爱搭不理,没两日便再也指使不动。
别说抱司槿皓如厕,就是每日的饭菜,都不能保证都是热乎的。
司槿皓无法,只得爬下床,自行如厕!
有时手臂支撑不住身体时,还会弄得一身脏污。
他等了三日,依旧不见司府来人,更是没有等来司槿星来给他看腿!
他叫小厮将他抱上马车,去司府,却没人应他!
最终,他咬着牙,爬出了院门......
因他一身脏污恶臭,又披头散发,形如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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