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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莫婆子身旁的绿竹,早就被气坏了!此时听小姐这样吩咐,自是不管那莫婆子如何叫嚣!
她蹭的攥住那莫婆子的衣襟,朝着那莫婆子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莫婆子万万想不到,绿竹这小丫头真敢动手!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瘫坐在地!
这二小姐,是着了魔还是被鬼上了身?
她怎么敢?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此时地上很是潮湿!
莫婆子这一坐,弄了一身的污泥和脏水,心中更是气愤!
她狼狈起身,捂着脸问道:
“二小姐,老奴可有说错什么?
只是就事论事,您在府上做的那些个丑事,老奴也没有说错啊!
二小姐这是干什么?咱们府上一向善待下人,从不打骂。
小姐如今被赶到别院,就要坏了府上的规矩不成?”
司槿星坐在烟菲搬来的竹凳上,斜睨了那莫婆子一眼,冷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跑到主子面前教我懂规矩来了?
既然做了我家的奴才,拿了我家的银钱,就当好你的差,管好你的嘴,办好你的事儿!
主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说嘴!”
“你......”莫婆子哪里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二小姐,被说的一愣!
这二小姐,住到这别院已有两年,从未拿身份压过她,今日是怎的了?
她一时有些发懵,说不出话来反驳。
“你什么你?
你说的不错,我们府上一向善待下人不假,却只善待勤恳厚道之人!
像你这般,趁着主子卧病在床,却不尽心伺候,还欺上瞒下贪墨主子银钱的刁奴!
别说府里规矩不容你,就是皇家法度也容不下你这种恶行!”
司槿星冲着莫婆子厉声说完这几句话,转头对着绿竹吩咐道:
“让门房拿绳子来,绑了这个老娼妇送衙门去!
告她个刁奴欺主,贪墨钱财之罪!”
绿竹早就看不惯这莫婆子,今日难得见自家小姐这般扬眉吐气!
忙高兴的应了一声,小跑着就要冲出院子去叫人。
烟菲从没见过自家小姐,这般的盛气凌人,一时捉摸不透小姐的心思。
可又怕事情真闹大,自家小姐会吃亏。
她忙喊住绿竹,冲着那莫婆子呵斥道:
“您也是府里老人儿了,我们尊您一声莫大娘,今日之事,非要闹到衙门不成?
不怕丢颜面,吃官司,最后被府上革了你的差事?
还不快快跟小姐赔罪!”
再说那莫婆子,平素里只是仗着二小姐是个胆怯懦弱之人,在这院子里作威作福罢了!
可此时一听要将她送衙门,自知进了那种虎狼之地,不死也得掉层皮!
她顿时慌不迭的说道:“二小姐,老奴再也不敢了,这次就放过我吧!”
司槿星扶着烟菲的手臂,慢慢踱步走到莫婆子跟前儿。
她指了指石桌上的食物,勾唇一笑,道:
“别说本小姐不给你活路,既然你认为这饭菜说得过去。
那今日,本小姐就赏赐给你,一点不剩全吃下去!
若有剩余,咱们还是到衙门说理去!
绿竹,给我数着,数到一百下。
她若吃不完也就不用吃了,直接送她去吃牢饭!”
本想蒙混过关,只嘴上求饶的莫婆子一听,还想再分辩些什么,却听绿竹已经开始数了起来。
无奈之下,莫婆子只得拿起筷子!
她快速的往嘴里塞起那些烧糊的黄菜叶子,又咬了一口冷硬的饽饽,灌了一口没有米粒的凉稀汤。
旁人不知也就罢了,她却是知道这哪里是米汤,分明是刷锅水……
“嗷~~”眼看就要吃完了,莫婆子实在没忍住,干呕了出来....
绿竹见状,咦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道:
“怎的又有吃食了?奇怪,不会越吃越多吧?
七十八,七十九 ......”
莫婆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二小姐居然这么变态?!
她强忍着恶心,冲口喊道:“怎的不见张妈妈?
还请小姐叫张妈妈出来评评理!”
她也是方才才想起张婆子,若有她在,定能帮她解围!
烟菲一听这莫婆子提到张婆子,手指微微一抖,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昨夜的事,当真是可怕至极!
司槿星就在烟菲身边,知她是想起昨夜的事。
这丫头,在这别院经历了这么多不公之事。
此时还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胆怯,日后回府,遇到的事只怕会更多。
这样怎么行?
她也不看那莫婆子,转身朝着厢房缓步走去。
出来这么一小会儿,这副虚弱的身体已经要撑不住了。
她只得倚靠在烟菲身上,被她搂扶着走,嘴里却幽幽的来了一句:
“张妈妈自是在帮我做事,她可比你强多了!
起码,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日后,你也不必出现在我这院中!
绿竹,还有二十下,继续数。”
八十一,八十二......绿竹很尽职的数着数。
莫婆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院子。
之后几个月,她看到任何吃食都难以下咽,呕吐不止。
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再不是从前黑黑胖胖的模样。
京都建州,大将军府,梨花苑。
一个体型圆润丰满的妇人,正斜靠在美人榻上。
许是心头焦虑,此时,她愁眉不展,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正是将军府主母,周氏。
“夫人,厨下做了您最爱吃的点心,您尝尝!”
柳妈妈捧了一碟茯苓八珍糕,放在周氏身旁的几案上,才在一旁站好。
周氏瞥了眼桌上的糕点,她平素最爱吃甜食,每日都能吃上两三盘,今日却没有一点胃口。
柳妈妈见状,心领神会的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下人。
这才凑在周氏身旁,悄声说道:
“夫人放心,二小姐那身子骨啊,虚着呢!
老奴听闻,她终日里咳个不停,想来也快到头儿了!再说还有那张......”
最后几个字,周氏抬了抬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抚了抚额头,细细想着这两年的安排,却又蹙起眉头,道:
“可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生,怕有什么事要发生!
信报上说将军最多月余就要到建州了,别落下把柄才是。”
“夫人且宽心,那别院都是咱们的人,只怕这两日也就能收到好消息了,夫人且再等等!”
柳妈妈长得白白净净,平日里总是眉眼弯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可说出的话,却是阴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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