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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视来者,两女的目光中充满惊异与好奇,侯卿则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道大局已定。唯有李星云的眸目紧缩,面带莫名的神色。
“殿下好像对微臣颇有成见,倘若不是这渝州一事,微臣也无颜现身天下。”
袁天罡捏住一颗石子,左手置于身后,右手轻轻向前一掷。
平平无奇的石子如同飞逝的流星,搅起四方云动,泥土中的碎骨与蛊虫逐渐龟裂,而后寸寸碎掉,化成灰烬消散于天地。
石子顺着李星云的脸颊疾驰而过,正中瞬移到李星云身前的巴戈,将她彻底打入城墙,砸出一个坑洞。
众人微微一颤,袁天罡随意一手,便将如此恐怖的妖物打退,他现在的实力,到底到了何等境界?
袁天罡超然而镇定,跃过众人的身体,步步向前,道:“呵呵呵~!用渝州万人之血,只造就了一个记忆残缺,神形不稳的妖物,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
巴戈的右臂刚刚挣脱束缚,下一刻便被袁天罡掐住脖颈,再度镶进城墙的坑洞。
巨大的力量掀起雷鸣般的轰动,连带着整座城楼都晃动了一下。
袁天罡猛力踏了一脚,化拳为掌,径直拍在巴戈的心口。
白色的罡气自两人的接触处一点一点地向外扩散,只听“嗡”的一声,由白色罡气产生的气场瞬间将渝州城里外千米完全包裹。
被气场笼罩的所有物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动荡飞升。
袁天罡布袍飘动,超尘脱俗,满是平静。
而被扼住命运的巴戈,眸中的血红已经褪去,她的脸上带着惶恐,带着惊惧,带着不解与不敢置信。
她眸中含泪,双手按抚住袁天罡的手腕,楚楚可怜地求饶道:“放过我......求求你......我......”
“噗嗤~!”
巴戈的头颅高高飞起,一个令众人无法力敌的妖物,就这般被人击杀了?
袁天罡松开手掌,甩掉布绸上的血迹,转身向着众人走去,他像是切开了云雾,令渝州城重新得见天日。
无头的尸体缓缓瘫倒,头颅也随之落地,一代妖物就此殒命,她的眼中还透露着迷茫与对死亡的恐惧,难以瞑目。
袁天罡浑身都笼罩着耀眼的光辉,给李星云等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让他们难以呼吸。
耶律质舞捂着受伤的肩头,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她本以为当朝陛下已是天下无敌了,可现在这个人带给她的压力,明显要强于陛下太多。
“袁天罡......乾陵一事之后,你究竟去了哪里,如今为何又会出现在渝州?” 沉默了许久的李星云,终于开口发问。
袁天罡沉沉一笑,摇头说道:“这些年,微臣一直在蓄养内力,不再关注天下事的我,终于将内力推至到巅峰之时,再也不受任何掣肘。”
“近期微臣夜观天象,发觉东南方尸气滔天,妖星高挂,众星晦暗,有殒落之危,臣料定殿下会来到此地,所以特意前来,化解殿下的危机。”
他虽未告知李星云自己所在的位置,但出言解释了此次前来的原因。
侯卿绕过袁天罡,迈步来到巴戈身前,蹲俯身子,开始收敛她的尸首。
他要回去证实一件事,这巴戈身上的秘密太多,牵扯了许多重大的人物。
这袁天罡一定知晓诸多事情,可他没有言说的意图,侯卿也只能自己去寻求答案了。
李星云将龙泉剑插回身后的剑鞘,平静开口:“再次见你,我以为自己心中的还有怨气,可现在来看,我想我已经不恨你了......”
“袁天罡,为了那李唐皇室,你真的付出太多太多,你宁愿舍弃性命,也要为我造势......”
“可我终究不是一代明主,任凭你如何捶打,我只想做我自己。”
袁天罡点了点头,道:“殿下,在这些年的修心中,我想我也学会放手了,天下之变,非臣一人可阻,纵然臣百般不信命,可当今之势,已说明李唐远矣......”
李星云淡然一笑,平和说道:“袁天罡,既然来了,便随我回青城山,见见我的女儿吧!期间,你要将渝州的辛密,说予我听。”
这袁天罡开场以殿下相称,正说明袁天罡此刻的心中,已将他当成一位皇室后辈,而不是那九五之尊。
所以,他可以邀他去剑庐一叙。
“殿下的女儿?”
袁天罡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殿下所邀,臣怎敢拒绝!”
鸿梦与耶律质舞相视莫逆,同挽手臂,静听两人的交谈,望着空荡的城池,微叹不已。
事态虽已解决,可这天降横祸,渝州城的百姓,何其无辜!
............
神凤三年,初夏的雨夜
汴京上空被密集的乌云笼盖,大雨连下三日,依旧不曾有停止的迹象。
加上渝州近乎灭城一事传开之后,世人难免对当朝有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是渝州数万冤魂对当朝天子讨要的说法。
当然,这种人是极少数的。
也有理智的人替天子出口辩解,他们说:“这是陛下为逝者的悲痛之心,成功感动了上苍,这场不断的大雨,是上苍特意降下的甘露。”
人们大多信奉这种说法,因为当朝陛下时常为民忧劳,即使遣军西征,他也未曾强征百姓的钱饷与物资。
如今汴京大开国库,用千万银两重修渝州,可见陛下的心,依旧在百姓身上。
这样的陛下,他们怎么忍心去抨击。
况且渝州之事,多半是一些丧心病狂的江湖组织所为,陛下为西征大捷欢喜,一时难以顾及全部州城,完全可以谅解。
现今那些人具以伏诛,想必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汴京宫城,处理政务的大殿之中
哒哒哒~
披着红袍的邪魅女子,轻轻推开朱门,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殿上那人走去。
“陛......下......”
巴戈抬起脑袋,生硬开口,她那白皙的脸颊有水珠滴落,不知是自身的泪水,还是那殿外的甘泽。
鸿犼将奏书置于桌案,侧身一叹:“侯卿老弟,既然来了,便现身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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