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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句话,男人脸色明显好看很多,松了手,嗓音温和,“再坐会儿,我让陈叔过去接你。”“不用了,”她这段时间都是打车来回很少坐陈叔的车,言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杜甄雅,微微笑着,“杜小姐应该是有工作上的事和你谈,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聂南深没再说什么,看着女人将杂志放进自己的包里,抬头朝他道,“有什么事的话打我电话。”
接着又朝杜甄雅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都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偏偏在某些人看来就是哪哪都不对劲。
直到女人的身影被隔绝在门后,聂南深才收回了视线,声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温淡,“说吧,什么事。”
杜甄雅的注意力刚才都落到了关言晏身上,导致此时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细微语气的变化,像是这次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这次我们在沙特的损失不小,那批黄金和珠宝都已经被军方的人扣下,这是具体的数据。”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杜氏主要是做珠宝首饰生意,原本这次到沙特去谈的项目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就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军方的人起了冲突。
这个项目是她信誓旦旦从她父亲那边接下来的,现在出了事,就算她是董事女儿也不好交差。
她以为面前的男人多少应该知道一点,但聂南深只是接过了那份文件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未做过多解释,“所有损失我方会全权承担,你不用担心你父亲那边。”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笔巨大的损失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杜甄雅看着他,她今天来就是找他商讨对策怎么挽回这笔损失的,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聂南深会直接开口替她揽下所有责任。
他是……为了她吗?
杜甄雅咬了下唇,片刻的挣扎后还是摇了摇头,目光柔和的笑着,“南深,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你不用一个人承担,我今天来不是让你替我解决的,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给我父亲一个交代。”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像关言晏那样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聂南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出了病房,言晏直接进了电梯。
之前那些安排守在病房外的人经过聂南深车祸报道的事之后也都被撤了,从医院大厅通往VIP楼层的电梯比通往其他的少几辆,但除了医用通道仍有两辆电梯,言晏进的是左边一趟。
一般来说能住在江城最大的一家医院的VIP楼层的人,要么有足够的权势,要么有足够的金钱,所以来往的人都很少。
言晏回过身,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透过逐渐变得细窄的门缝就见到两道熟悉的人影从隔壁的电梯径直往走廊去。
良黎和樊榆。
消息放出去的速度很快,良黎和樊榆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詹聿也出现在医院。
只下了一个楼层,电梯就停下,门从两边打开,詹聿也在看到女人的同时怔愣了一下,“言晏?”旋即才想到了什么,走进去,“来看望聂南深的?”
说完才觉得看望这个词并不怎么合适,正想改口,言晏已经疑惑的问出声,“你之前的那个案子还没有查完?”
叶琅跟在詹聿身后走进电梯,基本上詹聿出外勤的时候身边都会有助手跟着。
“嗯,”他点头,看了眼已经被摁下的一楼,“有些棘手。”
一般在工作上的事他都不会和她多说,尤其是他的职业有些特殊,大多是关于一些涉黑的案件,所以言晏也没有多问。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中间聊了一些,出了医院的时候,叶琅去地下停车场开车,詹聿便替她招了一辆的士。
临上车的时候,詹聿在身后叫住她,“言晏。”
“嗯?”
男人一只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你记不记得,聂南深到沙特出差的具体时间是哪天?”
言晏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很快的翻出记忆,“应该是十月二十六。”她看到男人微拧起的眉,疑惑道,“怎么了?”
正好叶琅的车开了过来,响亮的喇叭声摁下,詹聿看了一眼,很快道,“没事,随便问问。”替她关上车门,笑了下,“注意安全。”
言晏点头,看着男人朝不远处的车辆走过去,一双秀气的眉缓缓皱起,詹聿可不是会向她随便问起聂南深的人。
【关小姐难道不想知道,这段时间南深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在沙特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詹聿其实知道些什么?
詹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叶琅望着已经开走的的士,低声的问,“詹队,关小姐怎么说?”
詹聿摇头,“时间对不上。”
叶琅启动车子,“也是,陆骁的对手是池骞没,我想他应该也没有那个胆子再去惹聂南深,除非他真的活腻了不想在江城继续混下去。”
江城黑暗地带的两片天,墨道和暗夜,陆骁和池骞没,虽然之前这两个暗里势力就有不少摩擦,但好像自从陆骁接手暗夜之后,本就不平衡的两个势力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这些事一个处理不好,指不定就牵扯到整个江城商界军界乃至政界的那些高层上,并且现在,隐隐也有些这样的势头了。
男人没应声,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城北的那件事听说今早已经有人打电话给你了?”
“嗯,查出来了,那天的斗殴事件确实是有人刻意安排,暗夜的人死了两个,陆骁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看样子八成也是受了点伤。”
说是斗殴事件,但那血腥程度不亚于一场小规模的火拼,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片废墟中死的伤的全倒一片,但一查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他们和黑道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自然了解陆骁那个男人狂妄嚣张的性格,如果不是也出了什么事,不可能他们都快查到他老巢了还没动静。
说到这里叶琅脸色微变,正好这个时候聂南深也对外宣称出了车祸,但如果那不是车祸的话……
“詹队,虽然池骞没和聂南深关系确实极要好,但据说聂家这二十多年已经靠关家洗白并与黑道划清了关系,他总不至于真插手到这里面来?”
这种事,如果是池骞没做的还有点可信度,但偏偏他们也找不出这件事里任何关于池骞没的证据,但如果是聂南深,从航班时间来看,聂南深从二十六到十一月七号这段时间都不在江城,应该不可能插手陆骁这次安排的黑市交易会,更别说可以安排一场斗殴事件了。
男人双眸微眯盯着前方,如果聂南深真的与黑道牵扯入更深的关系,那么言晏……
一支烟抽完,詹聿将烟蒂掐灭,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但愿。”
……
言晏是在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接到聂南深电话的。
她最近因为偶尔外面翻译上的工作会接到一些跨国电话,所以将一直习惯的睡前静音调成了震动。
人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嗓音都带着不清醒的娇糯,“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你现在在哪?”
听到这温度低下的嗓音言晏下意识的以为他在医院出了什么事,困意一下散去,忙从床上坐起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着急担心,“你怎么了?”
她问得着急,所以一下就忘了现在是在寝室,对面突然就响起一道骂声,“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声音并未经过掩饰,一下就穿过手机落到了男人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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