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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礼任跟他娘都忘了平儿是在尚书府做事的事,也没想到平儿是在那位县主跟前伺候。更没想到那位县主是个护犊子的主子!
那汪姑娘家再跟那汪淑妃是远亲,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县官不如现管啊!
再有,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张礼任和他娘听了雨竹的话立时想起了平儿是尚书府小姐嘉和县主的贴身丫头,背后还有皇贵妃做靠山。
如今看来,虽然平儿是伺候嘉和县主的奴婢,但嘉和县主待她不错,若见了官,只怕他们讨不了好。
张礼任对他娘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再也不喊着见官,闹着要平儿一家赔医药费。
平儿放下心来,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但要论掐架,平儿可比不上雨竹,雨竹毕竟是个练家子,且是看多了的,对这种人态度要格外强硬,否则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狮子大开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咱们还是去见官吧,像你这种始乱终弃的人,就该关进监牢里去。”
雨竹双手叉腰,开始大逞口才,骂起人来一路一路的,全是听多的缘故。
张礼任好歹是个读书人,哪里骂得过她,他娘又是个欺软怕硬的。到最后雨竹施恩似地赏了他们二两碎银子,两个人跟捡了便宜似的,赶紧袖入怀里,灰头土脸地自去了。
只要这当口他们不去报官,今后再来,就可算他们是无凭无据地诬陷了。
平儿松了口大气,对雨竹笑了笑,行了个标准的福礼道:“多谢妹妹了。”
雨竹扶了她坐下,认真地说道:“别谢我,都是咱们小姐教的。你真是大胆。但是爽快,太爽快了。”
平儿也笑了笑,“是,小姐教的。”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跟张礼任这种小白脸男人拼脸皮是拼不过的,也不用讲道理,直接上暴力就行了。
而张礼任的命门在哪里,就在科举一事上,他是因着觉得自己未来能中进士,对平儿只是玩一玩,哪里瞧得上个丫鬟?
而陈容教平儿的,就是要灭了张礼任的这一前途。
自古做官就有规定,要五官端正,张礼任倒是端正的同字长方脸,可如今破了相哪怕今后考中了,也选不了官。
平儿是个毒辣的,在簪头早就擦了药,这种药可以让伤口留下疤痕,张礼任的脸是好不了了。而且平儿下手狠,直接从他的左眉划到了右脸颊。
等张礼任养了许久,也不见疤痕消除时,再来闹平儿一家,却无人认账了,平儿也早就离开了这里,“远嫁”他方去了。
张婆子一家又进了国尚书府伺候,他们本就全都卖身在尚书府的,张礼任他们也找不到人,又不敢去尚书府闹。
再说那巷口的江姑娘看他如此模样,也就瞧不上了,让张礼任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科举取士以来,进士及第后都有隆重的庆典,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探花宴。皇帝亲选同榜进士中最年轻且英俊的两人充为探花使,便游名园,采摘名花,因而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诗句。虽然大魏朝不再有探花宴,但三甲游街,总得有才貌都看得过去的进士才好。因而历届探花通常都遴选俊秀之人的习惯便保留了下来。
不仅是探花郎样貌俊秀,且科举取士从不取那些身有瑕疵之人。所以说张礼任注定于科举无缘了。
陈容帮着平儿不声不响地处理掉这桩事后,接下来就要安心做嫁衣,等待明年开春出嫁。
不仅是大魏朝有新娘必须自己亲手绣嫁衣这一熟规,邻近几个国家也都是有此风俗。
再说,陈容帮平儿出了口气后。眼看已经到了冬季,年也近了。过了年后没几个月就要出嫁。
得静下心来要准备嫁衣。
可陈容对绣嫁衣很是烦恼,不用说,谁叫她针线活水平太差?
正当陈容为绣嫁衣烦恼时,钟嬷嬷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着陈容行了个福礼道:“姑娘,老奴从夫人那儿得知皇贵妃娘娘已经叫宫里的尚衣局把嫁衣给绣好了。”
陈容惊喜地问道:“真的?”
“咳,老奴难不成还诓姑娘你不成?”钟嬷嬷轻咳一声,好笑道。
诶?
自己定亲也没多少天呀?
不会吧,皇贵妃姑姑到已经把嫁衣叫人绣好了?
陈容哪里知道还是皇帝当初赐婚把她跟孙毅时,陈婉茹就着手叫尚衣局开始给她绣嫁衣。
只是后来孙毅退亲,嫁衣已经绣得差不多了,便搁下。
这不跟纪宇贤定亲了嘛,陈婉茹再次叫尚衣局把那件嫁衣赶完工。
没有什么有不用自己亲手绣嫁衣这桩事要来得开心,不为别的,只为自己那拿不出手的针线活。成亲那是她一生一世的大事,若是穿着自己绣的不伦不类的婚服,叫人看了,岂不贻笑大方?
颇有自知之明的陈容瞬间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翠竹倒茶!”
翠竹跟雨竹伺候着已经坐在屋里的南窗榻前的陈容,翠竹先给她端来桂花红豆糕,鲜乳兰雪茶。
没一会儿雨竹又送来鲜果来,是一大盘子樱桃,红嘟嘟的,用糖渍过了,轻轻一咬,汁水破出。
她吃得小嘴鲜红,颜色与盘中樱桃,别无二致。
翠竹见此,悄悄地把一方素白绣梅花的手帕轻轻地放置在她手边,既方便陈容拿起来擦嘴,又不打扰她享受美食。
周围几个小丫头鸦雀无声地做着事儿,半点不敢影响吃零食的陈容。
陈容对这样的场面十分满意,甚至有些得意。
京城自古繁华,这里世家贵族除了身份尊贵外,吃、穿、用、行哪一样不精致。说难听点的,京城里的世家贵族大都自以为是,把除了京城外那些世族富贾都当成土包子。
陈容在家中享受生活,纪宇贤则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仅纪宇贤所代表的大理寺一众官员为顾飞这一案子在忙碌,刑部跟顺天府府尹,奉天府府尹皆参与,甚至按察使邱霄也带着手下人跟幕僚帮忙查案。
最终的指向竟是皇长子萧谨宇!
欺骗别人的感情,对别人始乱终弃的下场就是即被毁容,又不能参加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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