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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摇头。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没有。”南昭有点委屈。
开始是一点一点的往上浮,极慢,极小。
但他好像哄她了,就控制不住了。
变成潮水一样扑了上来。
她抽了抽鼻子。
紧接着,本来就潮兮兮的眼睛被水润了个遍,弥漫上水意,最后盛不下了似的溢在眼角。
靳曜心脏又是一紧。
本以为是只黑芝麻团子,戳破了皮儿就变成了小黑兔。
没想到里子还是只娇气气的小白兔。
揉她脑袋的掌心僵了一下,靳曜努力更温柔些。他在电话里听见她被几个人堵着,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他放柔声音问她,“吓到了?”
南昭摇了摇头。
她一动,摇摇欲坠的眼泪儿就顺着脸颊滑下来,眼神软软的,模样看着可怜又委屈。
她把刚抓过他们手腕和头发的那只手递给他,“脏了。”
靳曜面色凛冽了一瞬。
尤其是在目光看到女孩白嫩柔软的手心上那几道细碎的小伤口时。
“他们碰着你了?”他眸光阴郁恐怖的扫向摊在墙边不敢动弹的三人,戾气十足。
南昭心虚了两秒。
不敢说是她揍他们的时候不得不碰,但她手心腻乎乎的,难受得紧。
她嫌弃的直皱眉,怀疑被她拽头发的那个蓝毛涂了满脑袋的发胶,烦死了!
那三人这时才看清靳曜的脸。
瞳孔骤缩,身体同步一抖,本来就被揍得发白的脸,最后一点血色也褪下去了。
“靳、靳曜?”
操,怎么踏马是这位阎王爷?!
红黄蓝毛三人表情顿时生无可恋。
南昭看出他们惊恐的神色,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略了过去,她点了点头,低声说,“他们拦我的路,说想找我谈恋爱。”
“我不想。他们就挡着我,不让我走。”
靳曜的脸色越来越沉,眼神阴冷的像被侵犯了领土的野兽。
南昭说着,飞快的看了红毛一眼。
不知道靳曜刚才到的时候看到了多少,她不是很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那一面。
……不好看,也不温柔。
她抿了抿唇,委屈的小声告状,“他想摸我脸。”
顿了顿,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我就用我以前学校教的军体拳自我防卫了一下。”
这也算解释了为什么他来的时候,他们都瘫在地上。
红黄蓝:“……”
靳曜低头看了她一眼。
“军体拳?”
他怎么记得那天晚上醉酒程野说的是她拿过散打冠军?
南昭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底早就被人掀的一层不剩了,乖乖点头,羞涩道,“我们校长说女孩子得会一点防身技巧才行。”
“嗯。”靳曜垂眼,遮住眼底的一抹笑意。
他握住她方才递过来的那只手,拎出她书包侧的水杯,低头细致的给她洗干净手。
拧好瓶盖放回去,不嫌弃的用自己卫衣给她擦干净,然后指腹将她眼角的眼泪抹干,低笑说,“现在干净了。”
小可怜。
“去那边等我,别偷看,我替你教训他们。”
南昭本想说他们其实被她揍得已经够惨了,她对这种人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但转念一想。
她肯定不是第一个被他们拦住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还有很多。
可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和她一样,有起码的自保能力,能揍回去,如果没有人救,就只能认命的被欺负。
所剩不多的怜悯心散掉,她听话去街道边等。
南昭一走,靳曜脸上本就淡的笑意转瞬消失,他走近,缓慢的耷拉下眼皮,眼底森寒。
红黄蓝毛惊恐的看着靳曜。
隔壁职高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靳曜。
那里收容的大多数都是被放弃的,或者自甘堕落的学生。
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们拉帮结派,仗势欺人,霸凌弱小,已经成为了常态。
而仅仅是在自己的地盘作威作福并不能满足他们了,于是开始欺负其他学校的学生。
收保护费,拦漂亮女生当女朋友。
之所以对靳曜的大名如雷贯耳,是因为上届的某个混混头看上了宜中的一个女生。
不巧,那个女生刚好跟靳曜一个班,他们拦人时候还被靳曜撞见了。
其实靳曜那会儿刚转来没几天。
新班级里除了梁铮谁也不认识,他状态很差,那段时间的日子过得跟游魂无二。
那天比今天早一点,是那个女生先认出的他,崩溃的喊了他一声,求他帮忙报警。
靳曜这辈子最恨两件事,一个是家暴,另一个是欺负女性和弱小。
那次过后,混混头子带着人来找他报复,靳曜打架就像不知道疼,也不怕死,莽着就往上揍,疯狗似的,一个撂了一帮。
最后进医院验伤,每个都比他伤的重。
不巧,红毛就是其中一个。
但显然,靳曜打人不看相,并没有认出他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像看一堆烂泥。
半晌,他弯腰,二话不说的拎起红毛的衣领,淡声问,“你说想让她跟你谈恋爱?”
红毛惊惧的睁着眼,不停摇头,“没、没有,我不敢哥,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你没错。”靳曜松开他衣领,红毛从半空摔回去,痛叫了一声,紧接着,小腹被狠狠踹了一脚,他控制不住的干呕出声。
靳曜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子,抓着他头发,把他脑袋往墙上惯,一下接着一下。
那力度完全不是南昭刚才所能比的。
“你没错,你哪错了?”
他那双狐狸眼冰冷阴狠,戾气叠在一下比一下重的力度里,低声说,“你当然没错。”
“想让她当你女朋友,还想摸她脸。”他慢声重复着,一字一顿,语气越来越冷,“你配吗?嗯?”
“哪只手碰到她了?”
亲身体会过的蓝毛惊恐的往后退了半米,摸了摸自己仍然生疼的脑袋。
墙上已经染了血,红毛疼的说不出话来,呜呜挣扎着,靳曜低嗤了声,松了手。
红毛疼的面色狰狞扭曲,刚被丢下,只听空气中“咔”的两声脆响,是手腕脱臼的声音。
他面相冷,在家里和她说话,每次开口前都要斟酌几次语气和表情,生怕吓到她,被她觉得他凶了。
他们倒好。
人都给他欺负哭了。
他都没敢提谈恋爱呢,当祖宗似的哄着。
靳曜语气风轻云淡,“没关系,都废了就行了。”
他看向另外两个,“你们呢?”
“哪只手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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