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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是非多,奇葩也多。锣鼓敲响,大戏开场,各色奇葩悉数上台,你方唱罢我登场。
有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的机会主义者,赵家。
有谋反专业户,周天凤。
有忍辱负重的悲情皇子周骁。
有变身开无双的边关副帅,唐清枫。
有老骥伏枥却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老帅。
还有不甘棋子身份欲要成为棋手的司空昭。
更有被赋予重任保障军伍后勤的军器监监正,实为心怀二心的不臣之贼郑月。
阵营不同,身份不同,韩佑只身入局,千头万绪,待任苍麟带着亲卫离开时才得知,原来那心怀二心的军器监监正郑月竟是任苍麟当年部将,一手提拔起来之人。
郑月,字子忠,当年边军弓马营主将,从当旗官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任苍麟混,老八登基后,任苍麟举荐其担任军器监监正。
郑月,邓子忠,就子忠这个字都是任苍麟起的。
古人的名也好,字也罢,不是随便起的,和后世梓轩时代可不同。
像后世什么子轩、梓涵之类的名字,一问老妈啥寓意,老妈寻思了半天,双眼一亮,抖音爆款!
古人不同,就说这子忠吧,任苍麟亲自为他取的字,子,既指君子也为骄子,忠,顾名思义。
结果呢,结果这个自忠竟然叛了,还有书信为证。
这种事,司空昭不会说谎的,再者任苍麟怎么会认不出郑月的笔迹,这才亲自带兵去捉拿。
韩佑不放心,让周统带着人跟上,不是不放心任苍麟徇私枉法,怕任苍麟不专业,抓人这种事,和抄家最配哦。
韩佑坐在了凳子上。
相比什么传国玉玺,他更喜欢“名单”,造反的名单,造反的人越多,抄的家也就能更多,抄的家越多,他就越有钱,越有钱,他能做的事成功概率也就越高。
“七成,七成。”
要不是任苍麟离开时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韩佑做梦也不会想到,南地三道,竟有这么多世家不服朝廷,不服老八,莫非老八吃过大便不成,为什么这么多人嫌弃他?
韩佑又不傻,知道司空昭与任苍麟的意思并不是说南地七成世家与豪强都跟着周天凤混了,而是说大部分的世家都不是忠于朝廷的。
这个不忠也不是说要造反,就是不服朝廷,不服天子,别招惹我们,我们也不给你找事,不把你这皇帝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好,韩佑震惊了那么一小下就想通了,大破方能大立,不立起来,不破一下,不疼一下,不咬牙忍受一下,哪能有以后的好日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韩佑笑吟吟说道:“陛下此次让我来南地,原本是想拉拢你们司空家的,还说愿与司空家联姻。”
“少将军当真是爱说笑。”
司空昭主动站起身给韩佑倒了杯茶,腰弯的很低:“民女可不是京中那些未见过世面的小娘子,岂会信这种胡话。”
韩佑呷了口茶:“主动权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啪嗒”一声,茶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司空昭杏目圆瞪失声叫道:“此话当真?”
“嗯,比你的胸围都真。”
韩佑乐呵呵的,尽情的欣赏着司空昭的表情。
司空昭惊叫道:“大周天子难道不要颜面了不成!”
韩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面露犹豫之色。
关于老八要不要脸这种事,很模糊,难以界定。
接连后退数步,司空昭面无血色跌坐在凳子上,大脑一阵空白。
韩佑嘎嘎怪笑。
他太理解这种感受了,就如同出去唱歌见到一个公主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寻思便宜没好货就没搭理人家,结果第二天看新闻才知道,对方真的是公主,还是身价好几百亿正在寻找有缘人的中东公主。
“你为何不早说!”司空昭银牙紧咬:“为何不早说。”
韩佑哈哈大笑,说你大爷说,不拉拢就要造反,拉拢了就抱大腿,这样的人,这样的家族有何可拉拢的。
司空昭胸膛起伏不定,明艳的五官近乎扭曲。
当初跟着周天凤造反,除了亲族被劫走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恨朝廷。
就如同许多人的想法,大周朝沿袭的是前朝康朝,核心官员没怎么换,各地各州府还是那个各地各州府,世家、士林,也依旧是那些世家士林,律法、政令等,也没有新的变化。
前朝完蛋了,司空家就将仇恨转嫁到了本朝。
除了恨之外,还有很多现实问题。
司空家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生活在关内,大部分在关外,在深山老林中。
就算和许多番蛮异族部落联姻了,司空家过的还是汉人的生活,整天和茹毛饮血似的,一到冬天就容易冻死人,还是湿冷,各种疫病数不胜数。
司空家太渴望关内的生活了,可如果和关外断绝了联系,在关内他们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结果是千算万算死活没算到,本朝新君竟然“看得起”他们司空家,还想要联姻。
如何联姻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这事黄了。
司空昭不愧为执掌家族大权的女中豪杰,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事已至此再是悔恨又有何用,不过至少知道了大周朝新君与前朝那些极重“颜面”的皇帝们不同,新君似乎不是很要脸。
当然,司空昭不知道的是,老八同样很要脸,所以他让韩佑联姻。
不是说宫中和司空家联姻,是说让韩佑想办法联个姻,至于谁和司空家联姻,老八就比较无所谓了,只要能控制住司空家就好。
“少将军。”
司空昭正色道:“其实…我司空家上一代家主,与韩大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韩佑没好气的问道:“被我爹打过啊。”
司空昭笑了:“既然大将军与少将军提及过此事,那便…”
“我靠。”
本来就是开玩笑说一句的韩佑服了:“你就说我爹在南地,没揍过谁吧。”
司空昭竟然面露回忆和思考之色,半晌后认真的说道:“在南地,在边关,若说有头有脸的…没听闻过谁侥幸未遭过韩大将军毒手。”
韩佑愣了半晌,郁闷的说道:“不是,为啥打你爹啊。”
“不知,应是无来由吧。”
“大姐你闹呢,为啥打的都不知道?”
“是啊。”司空昭理所当然的说道:“其他遭了毒手之人,不也是同样不知晓因由吗,或许,大将军只是喜欢打人吧。”
韩佑:“…”
就司空昭那表情,那口气,仿佛还挺理解的,认为韩百韧揍人欺负人,似乎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司空昭望向门外,突然压低了声音:“民女知晓少将军不耻我司空家为人,不过韩府与我司空家,不,应是说韩大将军与民女,有过交情,有这交情,少将军应予民女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什么意思?”
“盛隆六年,韩大将军带领亲随突袭关外金石部,不幸重负,左肩中了一箭,还是我司空家的人碰巧遇到后,民女之父为大将军治了肩上箭伤…”
顿了一下,司空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脱口叫道:“原来如此,民女终于知晓爹爹为何挨打了,韩大将军是嫌爹爹治伤时废话太多,这才狠狠给了一耳光。”
韩佑:“…”
一直在门口站着的王海走了进来,冷声问道:“伤在何处?”
“左肩,未伤骨,只是轻伤。”
说完后司空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位置,王海对韩佑点了点头:“老爷左肩是有一处细微疤痕。”
韩佑叹了口气,越来越郁闷了。
要是伤重点也行,救命之恩,那他肯定豁出去保下司空家。
结果还是个皮外伤,这种恩情可抵不上造反的事。
但是吧,人家也是出于好心救治,玩了还挨了个大逼兜子,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郁闷的韩佑看向王海,很是不明白,老爹当年年轻的时候怎么和天天吃错了药似的呢,见谁揍谁?
司空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变的无比温柔。
“敢问少将军,觉着民女,是良善女子吗?”
韩佑干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是了,一看您就知道,绝对是个勤俭持家、乐于助人、毫无心机、大姨妈正常、量还大,没有妇科病的好女人。
“南地的事,关内,关外的事,世家的事,异族的人,无人比民女知晓的更多。”
司空昭的语气愈发温柔,带着几分魅惑的意思:“朝廷需要民女,少将军,更需要民女。”
韩佑翻了个白眼,他现在只需要一瓶营养快线,他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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