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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寿摸了摸马儿的马,轻声道:“在城外等我,等办完了事情便回来接你。”

    马儿打了个响鼻,扬起前蹄,似乎是在与李长寿告别。

    随后,转身向林中奔去。

    朱明鹤怔怔地看着黑暗中远去的乌马,“它...它能听懂你说的话?”

    李长寿没搭理他的问题,而是道:“你先钻!”

    朱明鹤深吸一口气,先把脑袋一点点钻进去。

    李长寿在后面帮忙推着他屁股。

    朱明鹤咬着牙,闷哼一声。

    他像是一只长虫一般在洞穴中蛄蛹着。

    眼睛里进了沙子,他勉强睁开眼睛。

    不远处,出现了一抹跃动的光芒。

    “这...”

    “不好,有巡逻兵!”

    朱明鹤想要退回去,然而身子却被卡住了。

    一时之间,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得。

    跳动的火光迅速逼近。

    朱明鹤急的一脑门子全是汗。

    等走到近前了,朱明鹤看清了那是三个大唐人。

    只不过是身穿鲜卑人的兵装,脸上刻字,手中拿着火把。

    见不是鲜卑士兵,而是投降了鲜卑人的大唐人,脸上的字是鲜卑人给他们刻下的符号。

    朱明鹤重重松了一口气,不是鲜卑人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随即,脸上挤出笑容。

    “三位军爷。”

    “哎呦,哈哈又逮到一个!”

    其中一个唐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的黄牙。

    一脚踩在了朱明鹤的脑袋上。

    “又是一个泼皮!”

    朱明鹤脑袋埋在土里,吃了一嘴的沙泥,忙道:“三位军爷有事儿好商量,好商量。”

    “甭废话了,银子!”

    “银子我有,三位军爷能不能搭一把手先把我拉出来。”

    他们将朱明鹤拉出一半身子,便让他交钱。

    “哎呦,看不出你小子穿得破烂,手里还挺有货。”

    一个唐人眯着眼睛,数着手里的银子。

    “三位军爷现在可以拉我出去了吧,我这身上有伤,喘不过气来了。”

    “好好,这就拉你出来。”

    三个唐人相视一笑,围着朱明鹤解开裤子。

    “哗啦啦~”

    带着骚味的热流喷洒到脸上。

    朱明鹤双眼浮现一丝狠厉,却是一闪而逝。

    “好!尿得好!军爷的尿就是香。”

    三人哈哈大笑,“好小子,会说话,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军爷给你一个痛快。”

    “唰”的一声,弯刀出鞘。

    朱明鹤脸色一变,“军爷,军爷!我的钱可全都给你们了。”

    凄惨的月色下,有白色的光点连城一条线。

    “噗”的轻响。

    其中一个唐人身子一晃,咽喉出现一抹血线。

    下一刻,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余下二人一愣,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抹细小的光点。

    “老马,你搞什么名堂........”

    话音未落,白色的光点便又带起一抹血光。

    最后一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朱明鹤趁机从墙洞钻了出来,双目圆睁扑了过来。

    也不顾身上的伤势了,手中攥着一块石头,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一石头砸在那人的脑袋上。

    一连砸了二十多下,直到那人被砸的没了人模样。

    朱明鹤这才住了手,大口吐着粗气,凶相毕露。

    “走吧。”

    李长寿的声音从身前响起,二人的身影在月色下迅速消失。

    ...........

    鹧鸪城,原大唐衙门府邸。

    现鲜卑“候正使”住处。

    “候正使”是负责谍报侦察的官职,以窃取敌方军事,政治情报或控制臣民为主要任务。

    候正使府衙。

    一大早,鹧鸪城富商刘员外便进了府衙。

    向候正使的副使汇报了一个消息。

    终于有大唐的细作联系他了!!

    刘员外是大唐在鹧鸪城安细作的联络人,负责与潜伏的细作联系。

    只不过,他早已叛变。

    就等着潜伏的细作与自己联系,好靠着这个向鲜卑人换取金银财宝。

    刘员外负责联系的细作,据说是一个在潜伏了十余年的细作。

    今儿天还未亮,刘员外就收到了那细作给自己的信息,约自己见面。

    于是,便匆忙来向鲜卑人汇报。

    很快,鲜卑人就安排了下来。

    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那名细作上钩。

    茶楼人影错落,人来人往。

    刘员外坐在茶楼的二楼,便是一向喜爱的浓茶,都令他没了兴趣。

    一双眼睛四处乱瞟,不安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从晌午一直等到了太阳落山,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却还没有等到约定的人。

    到了戌时,茶楼就要关门了。

    在茶楼里装作喝茶客的鲜卑人陆续离开了茶楼,布置在茶楼周围的士兵也回了营地。

    刘员外垂头丧气地走出茶楼,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面摊上。

    一个年轻男人连续吃完了五碗大面片后,打了个饱嗝。

    随即一抹嘴,付了钱,戴着斗笠走了。

    年轻男人正是李长寿。

    他本想将王宝禄拼死传回的消息,带给他的上级。

    可显然,他的上级已经叛逃了。

    真可笑啊....

    李长寿忽然觉得王宝禄死了,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如果他没有死在鲜卑人的部落,而是九死一生,千难万险地将消息带了回来。

    结果在最后关头,发现自己的上级已经叛变了。

    不知道王宝禄会是什么心情,十余年的坚守全成了笑话。

    李长寿回到住下的客栈。

    小二见他回来,“客官,您要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好,多谢。”

    “您客气。”

    “......”

    浴桶内是熟悉的黑乎乎的药水。

    药浴的最重要材料一个是那炼制的长足蜈蚣,一个是蛇胆。

    蛇胆是巴蛇的蛇胆,这两样李长寿都随身带在身上。

    其余的药材虽然丢了,不过都好买,便是缺个一两样也无伤大雅。

    李长寿脱光衣服,钻进浴桶当中。

    “啊....!”

    第一次,没忍住叫出了声。

    疼!仿佛是有人将自己的浑身骨头碾碎了一般。

    荒漠,烈日,飓风,走桩,打拳,尸鬼........

    这一路的经历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此刻在药浴的催动之下,达到了巅峰,反哺肉身与神魂。

    李长寿青筋暴起,太阳穴嗡嗡直跳。

    他疼得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就要承受不住了。

    呼吸法尝试了几次,却都被疼痛打断。

    你娘的!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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