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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一枚枚铜钱穿过马身,随即如同一排开阵的士兵一样排列在一起。
玄城立于百姓身前,手捏法诀,神色凝重。
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剑痕。
战马嘶鸣。
张虎面色一变,沉声道:“不知阁下是.....?”
“青阳山玄城。”
“青阳山?”
张虎眼珠一转,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名字,很陌生。
不过,显然眼前这个长相憨厚的道士并不是好惹的。
随手便杀了他们七八匹马,战马嘶鸣着止步不前。
“既是我大唐玄修之人,又为何阻拦我等?”
“你们枉杀无辜!”
“小道爷怕是误会了,这个村子里通敌,暗自联系鲜卑人。
我们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前来围剿,还望小道爷莫要妨碍我等办公差。”
这样的谎话,张虎自然是随口便来。
他说这些人通敌,这些人不通敌也通敌。
“大人冤枉啊,我们都是老实人。”
“我们村里的人可不敢跟鲜卑人联系....”
“大人明察啊!”
“......”
身后顿时响起了叫天的冤屈。
张虎扫了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玄城身上。
见对方神色坚定,便拱手抱拳,“自然小道爷坚持,那我等便回去再求证一下将军,告辞。”
说罢,勒马扭身。
“走!!”
队伍再次浩浩荡荡而去。
看着那大队的人马远去,方才那死去里正的家人哭丧着跑过去收尸。
村子里的人侥幸躲过一场屠杀,对玄城感恩戴德。
李长寿和云然对视一眼。
二人相视一笑,耸了耸肩。
原来这胖道士如此厉害。
云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细白的小手被李长寿宽厚的手掌握住。
两个手黑白分明,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
李长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云然摸了摸自己被握的手,心中暗道:这小家伙的手又糙又硬,却热乎乎的,像是...摸着一个暖手炉。
回到住处,看村里人商量着要为玄城举行一场盛宴。
又见玄城一副成就感十足的模样,李长寿忍不住提醒玄城。
“让村子里的人收拾收拾赶紧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玄城疑惑不解,“为什么?”
李长寿一边将马车装好,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黄巾军很快会再来的。”
“可是他们临走时不是说要回去求证一下将军吗?如果这村子里的人没有通敌,那自然无事了。”
看着对方一脸天真无邪的说出这话,李长寿沉默了片刻。
“你....信了?”
玄城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琢磨李长寿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骗我?”
“他们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李长寿道,“这一次吃了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们!”玄城毫不犹豫地说道。
李长寿转头看着他,换成别人或许会觉得此刻的玄城很可笑。
然而李长寿看向他的目光,却有些许的不一样。
这个世界烂人他见得多了。
如此纯粹的人,倒是少见。
“军中也有修士,也有精通武技的武夫。
再说就算是你有天大的能耐,总会有离开村子的这一日。
你信不信你前脚离开,后脚村子里便会一个活口都不会剩下!”
李长寿将马车上的东西重新绑好,继续说。
“所以啊,别让那些村民沉浸在劫后余生的高兴当中了。
跑吧,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玄城怔怔地站在原地,彷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跑...可是他们能跑哪儿去啊?”
“不知道。”李长寿如实道,“这个世道其实跑到哪儿去都是一个样,但是总比死在这里强。”
“驾~”
钓星乌马打了一个响鼻,迈着步子缓缓而去。
李长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玄城。
他木讷的站在那里,方才的志得意满统统消失不见。
这乱世的人命啊,比草贱。
..........
嘶马行古道,烈日晒的原本就坑洼的官道都裂开了几道口子。
越往西北走,这气候越发炎热。
云然撸起袖子,露出白白的胳膊。
嫩白的小脸上流下了不少汗珠。
“呼呼....”
身上黏黏的,让她极为不舒服。
这种感觉,却是许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她不断往外扯着胸口上的衣服,透透气。
李长寿回头看了一眼,“再忍一会儿,前面就能看见河了。”
云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没事儿,不用为了这个特意绕路,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
“不然咱们的水也不够了。”
到了晌午,到了地方李长寿才发现原本的河流已经干涸了。
最近的一个水源,还需要走三日的路程。
李长寿摸了摸馕中的水,加快了脚程。
“你喝吧。”
云然抿了抿因为缺水有些发白的嘴唇,将所剩不多的水囊递给李长寿。
李长寿盘坐在地,头也不抬。
“你留着喝吧,我能挺住。”
普通人三日的不吃不喝,便肯定扛不住了。
李长寿能多挺几日。
晚上,云然躺在马车上保存体力。
李长寿昼夜兼程,一路上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遇不见。
越往西北方向走,人烟便越稀少。
倒是时不时能遇见野兽,野兽多便说明定是有水源的。
马车穿过茂密的树丛。
“哗啦啦啦~”
清澈悦耳的流水声。
便是连睡得昏昏沉沉的云然都听见了。
“小家伙,是水声!”
李长寿扭过头,看着她。
小家伙?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外号了?
云然从车上走下来。
明月照大地,溪水从两山之间流出来,落在岩石的峭壁上。
星斗清而亮,缕缕微风,丝丝凉意。
水声欲穿耳而过,舒坦至极。
云然整个人没在水中,只露出半个头。
她的衣服就放在岸上,灌丛高又密。
李长寿在另一边,若不是有意偷窥,望不见这方的景象。
“别洗的太久。”
似乎是担心她出事,李长寿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
云然将头发盘起来,有些无奈地想到,自己似乎被这个小家伙当成了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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