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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用功。”

    云然吃完了饼子,看着还继续练习桩功的李长寿,随口道了一句。

    李长寿头也不回地回道:“我无事可做,闲下来总会瞎想。”

    云然并没有问李长寿在想什么,聊天时要有一个度。

    就像李长寿从来不打听她的事情一样,二人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西风萧瑟,冷月清清。

    周遭响起的风声好似鬼哭狼嚎,又好似号角之声,仿佛在悲诉乱世的凄凉。

    云然缩在角落里,裹着羊毛毯子。

    临睡前,她模模糊糊地看见那道身影还在执着地走着桩功。

    鼻尖微微一颤,有些痒。

    云然伸手轻轻挠了挠,身上有些湿漉漉的,不太对劲儿。

    一双水润的明眸忽地睁开,周围白雾蒙蒙。

    听不见一点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云然站起身,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李长寿!”

    “李长寿!”

    声音像是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应儿。

    云然环顾四周,那小家伙呢?

    她没有察觉到危险,或许危险此刻正在向她逼近。

    她却丝毫不知,这种感觉令她十分不安。

    像是一个人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细算下来,这种不安之感在她的前半段人生当中只有寥寥的数次,屈指可数。

    可是让她如此觉得无力的还是头一次。

    她想要调转气海内的力量,可是还未等汇聚成形,便毫不意外地四分五裂地散开。

    云然后退一步,就连马车也不见了。

    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探了过来。

    云然一惊,猛然转头。

    待看清那人后,忍不住重重吐出一口气。

    李长寿拉着云然,狂奔起来。

    白雾之中,二人听不见互相的声音。

    耳畔寂静无声,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云然迅速冷静下来后,终于想起了这迷雾究竟为何物。

    鬼雾,虽然表面是飘浮不定的一团雾气。

    但实际上,它的本体却是由枉死的阴灵所组成。

    神出鬼没地出现,又神出鬼没地消失。

    被困在其中的生灵,找不到出路,最终便会被其吞噬。

    云然也只在书中见过。

    乱世便是如此,什么牛鬼蛇神都会一股脑儿地涌出来。

    一通狂奔之后,云然有些喘不上气,脸色涨红。

    她现在的身体虚弱的自己都觉得十分可怜。

    “这样....这样是走不出去的...”

    云然忍不住开口道,话一出口,便想起来李长寿听不见。

    她想要提醒李长寿,可是根本没有机会。

    此刻李长寿的大手便像钳子一般,抓着她的手,不容她有丝毫的挣扎。

    对方几乎是拖拽着她在地面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便在云然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耳边划过风声,他们逃离了鬼雾的范围。

    云然一惊,双膝一软,却是已经到了极限。

    他们虽然脱离了鬼雾的笼罩,可是并不敢停下。

    庞大的鬼雾,正在缓缓移动。

    李长寿改成双手抓着她的手臂,随即加速奔跑。

    这个姿势并不雅观,云然只觉自己在贴地飞行。

    用更生动地描述便是,李长寿是放风筝的人。

    他手里的风筝便是自己。

    云然眼角微微抽动,想提醒李长寿....将自己抱起来似乎更省力一些,也更方便一些。

    李长寿闷头跑着,没有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口中还叼着一个麻袋,身后扯着贴地飞行的云然。

    放在言情里,在险境之下,主人公和一个漂亮的女人迎着盛光逃亡。

    这本该是一幅浪漫的场景。

    可在现实中,画面实在是过于滑稽了,没有半点浪漫可言。

    李长寿一口气奔出了不知道多远,总之鬼雾已经只能隐约看个大概了。

    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云然也终于停止了贴地飞行,落在地上。

    只觉脑袋晕乎乎的,脚步踉跄。

    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李长寿望着远处,轻轻叹了一口气。

    马车和马车上的所有东西全都没了。

    只剩下这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的是他之前收集来的药浴的药材。

    车上的东西,就属它值钱。

    当然两匹马也值钱,只是那马儿发了疯一般,控制不住。

    休息了好一会儿,云然才缓过气来。

    马车丢了,没有食物,水囊也只剩下了一袋。

    李长寿用绳子将麻袋缠在自己身上。

    云然跟在他身后,两个人默默地走在荒郊野岭当中。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小河。

    女人毕竟爱干净。

    云然蹲在小溪旁,背对着李长寿,将衣服拉了拉。

    擦了擦湿漉漉的胸口,又用溪水擦脸擦手。

    “你是怎么在鬼雾中分辨出逃路的?”

    云然回头看了李长寿一眼。

    “以前遇见过。”李长寿漫不经心地说,“第一次差点死在里面,第二次就找到方法了。”

    “什么方法?”云然好奇地问。

    “闭着眼睛靠感觉跑,就能跑出去。”

    云然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多问。

    鬼雾对于以往的她根本算不得什么,今生怕也就会苦恼这一次。

    李长寿将火堆点燃,随即将背着的长刀放下。

    脱了衣服,看样子是准备下河捉鱼。

    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云然微微蹙眉。

    其中有刀伤,枪伤,火伤,剑伤。

    也有从山崖跌落,被巨石砸中身上.....

    各种各样的伤都有。

    战场之上,什么都会遇见。

    他十一岁参军,十二岁杀人。

    身上若是白白净净,完好无损,那才有鬼呢

    云然怔了怔,想起自己认识像李长寿这般大的年轻人。

    要么就是身穿白衣,腰佩玉佩,才子风流。

    要么便是脚踩飞剑,御剑纵横......

    如此这样的,还是独一个。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长寿便用一根削尖了的木棍抓了七八条鱼。

    云然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准备将鱼放在火上烤了。

    “不剥鳞片和抠掉内脏没法烤。”

    李长寿站在水中没有出来,看样子似乎还想再多抓几条。

    “......哦。”

    过了片刻,李长寿抬起头看了一眼云然笨拙的动作,无奈道。

    “你放那儿吧,待会我来。”

    云然俏脸微红,没有说话,而是更加认真地想要将鱼鳞剔除干净。

    ......

    (有点吃不消,蹦完迪又去听相声,无缝衔接,又在洗浴中心打了一小天麻将)

    (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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