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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这画应该是你们国家的宝贝了吧。”斯旺指着左上角的题跋道:“我找人看过,这上头汉字,记录的是一个名叫郎世宁的画家,替皇帝作画的经过。
郎世宁,在维基百科上也有记录,据说是一名很有名的传教士,画家,科学家,他曾经侍奉过不止一位你们国家的皇帝。”
齐鸣掏出手机,找出度娘,在聊天框输入<己卯年三月初一日>,查找这个阴历日子对应的时间,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没错,他确实是一位伟大的宫廷画家。我也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他的作品每一件都价值几十上百万欧元。”
话落,却没听到何琴或是吴越帮他翻译,齐鸣诧异看向两人。
吴越见状,小声用中文确认:“齐哥,真要这么说吗?”
“呵呵,就照我说的来就行。”
齐鸣笑道:“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吴越是怕这位警官知道价值后,漫天要价,结果齐鸣自己都不在意,他便也照着吩咐,把齐鸣的话转述给了对方。
斯旺听到几十上百万欧元后,整个人都有点亢奋起来,嘴里咕囔着<老天><上帝>一类的台词。
齐鸣看了眼屏幕,虽然办了全球通的业务,但国外的信号差上不少,网页还在加载。他放下屏幕,伸出左手,朝着斯旺连连摇摆,示意他冷静。
等他安静下来后。
齐鸣才摇摇头:“朋友,我说的是这画如果是真迹的情况。很可惜这画是假的。”
“不!不可能!”
斯旺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接受现实。原本他甚至都开始规划自己的养老生活了,结果现在跟他说假的,他怎么可能接受。
“这画从我懂事起,就在我祖父手上,至少有80年以上的历史,我也找别的鉴定师,鉴定过,这是你们华夏的古画!
齐,我觉得你跟其他奸诈的古玩商不一样,才把你带过来。但你现在做的事情,却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是警察,还是一名警署的副署长,你说的话都需要在法律的框架之内,否则,我将不得不履行,身为一名警察的职责。”
这话被从吴越口中转述出后,现场气氛立时就变的紧张起来。
齐鸣露出苦笑,这次也不再称呼朋友了,而是很客套的道:“斯旺先生,你对它的期待,太高了。作为在法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不得不重申,这是假画。”
说着,他忽然想到,自己用的是国内的卡,但吴越和何琴不是。他朝吴越道:“你现在登陆一下香港佳士得的拍卖官网。
找到2002年秋拍的拍卖结果,其中书画一栏里,就有这幅画。”
吴越立刻拿出手机行动起来。由于齐鸣描述的足够准确,很快就有了结果。
网页加载出的瞬间,他都忍不住<咦>了一声,随后看看照片,又看看桌上的画,奇怪道:“真的一样!”
说完,他就意识到,更该看到这条信息的不是自己,而是斯旺,所以立刻把手机递了过去。
斯旺不认识中文,但分辨两者是否相同还是可以的,立刻也察觉到了网上的画跟他的相同。
齐鸣也在这时解释道:“这画在我们国家很有名,叫《八骏图》,原画在2002年就在香港被拍卖,你看到的就是拍卖记录。
现在,那幅画被收藏在我们国家的故宫。所以你手上的,我很抱歉,它确实是假的。”
“NO,NO,NO。”
斯旺嘴里不断呢喃着这个单词,好在他的神经足够强韧,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一脸颓丧,但却接受了这个事实。
齐鸣觉得火候差不多,再次变了称呼。
“朋友,这虽然是赝品。但你说的不错,它确实是一幅古画。而且是一幅不一般的古画。在我们国家最后一个王朝的末期。
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常常通过偷盗皇帝的日常用品变卖换钱。如果我没看错,这画的纸张笔墨,都是原本皇帝用的。画师的功力也很不错,所以我愿意为他支付10万,不,20万欧元。”
“真的?!”
斯旺感觉自己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
“自然是真的。”
齐鸣点头的时候,顺带瞄了眼手机屏幕。页面已经加载完成,华夏以60年为一甲子,己卯年三月初一,对应的阳历日期有数个,其中就有1939年4月20号。
看到这个日期,齐鸣看到斯旺眼神里的感激时,在心里窜起了一股负罪感。
不过,这点负罪感,仅仅一个瞬间就消失。同时,那个问题再次浮现脑海:这货的祖父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连这东西都有。
想到就问。
齐鸣指着桌上的这些艺术品,问道:“斯旺先生,在我们国家,艺术品交易都必须问清楚来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想问问,这些作品,有的来自日本,有的来自华夏,还有的来自德国,你的祖父是从什么途径收集来的?”
“这个,重要吗?我可以保证。不!我可以用我的姓氏发誓,这些东西你都能顺利带回国。”
斯旺一脸正气,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话语里的回避。
童欣晴和阿姨慕都担心齐鸣被眼前利益蒙蔽,用口型传达着<不要信>的信息。
齐鸣自然没那么好糊弄。
“在商言商,比起眼前的利益,我更要保证我的安全。先生,如果您不说,我只能放弃,你恐怕也得找新的买家了。”
斯旺显然没料到,齐鸣放弃的如此果断。他不是没找过其他买家。但出价都很不理想,少有齐鸣这么大方的。
他皱眉沉声:“我不懂,你根本无法判断我说的真假,那说不说又有什么不同?”
“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话是从你口中说出。”
齐鸣的回答完又意有所指的道:“当然,知道结果后,我也能有针对的处理这些东西,这会为咱们免去不少麻烦。”
斯旺通过吴越的转述,知道齐鸣话里的意思后,陷入了沉思。这次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只能告诉你。”
齐鸣点头同意。
两人随即去了隔壁房间。
从布置上看,这个房间是个书房,桌上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斯旺直接走到电脑边,打开了网页,找到了谷歌翻译器,劈里啪啦的打下了老长一段。
谷歌翻译器是实时翻译,一段段中文在一侧的对话框中出现。
齐鸣这才知道了他不愿被第三人知道的原因。
原来,斯旺一家并不是纯正的高卢白人,而是日耳曼人。他的祖父是个党卫军的军官,官衔不高,但职位很重要,是小胡子的近卫。
小胡子倒台后,他的祖父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审判,果断逃离。先去了芬兰,又去了美国,最后在美国和一个法国女子恋爱结婚,最后回到法国,直至逝世。
这些东西,都是当年一些人为了讨好小胡子,而赠送给他祖父的礼物。
礼物自然不止这么多,不过很多都被倒卖,剩下的都是东方艺术品,在西方不好出手,或是卖不上价钱,所以才留到现在。
齐鸣知道这话半真半假,至少那幅《八骏图》就不是别人送给他祖父的。
打完字,斯旺一言不发的让到了一边,估算着时间,觉得齐鸣已经看完这些后,他果断删除,随后重新打下一行字。
<这件事,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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