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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祝思嘉经历过最漫长的一吻。刚开始时她呈攻势,主动地挑逗撩拨晏修,晏修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亲上去,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了一会儿,便任由她索取。
直到祝思嘉累了,想借换气喘息片刻的时间,晏修忽然反守为攻迎了上来。
他毫不留情地攻夺城池,让祝思嘉节节败退,无路可走。
浴房里温度较高,水汽充足,便显得一呼气一吸气都弥足珍贵。
晏修做此事最是游刃有余,从前只需花点小心思,就能把祝思嘉磨得几欲晕厥,化作他怀里一滩水。但这回祝思嘉不甘示弱,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即使处于下风,她也要和晏修厮战到底。
到最后,两个人喘着粗气分开,额头抵着额头,贴得极近,彼此的双唇都覆着被对方咬出血迹,冲淡了苍白病色,徒增一抹冶丽。
谁也没落得半点好处。
久违的拥吻,晏修心满意足,祝思嘉嫣红的唇瓣就近在眼前,被他啃咬出的血珠还滞留在上,他又一低头,毫不犹豫舔了个干干净净。
祝思嘉体力到底不比晏修,人都被他亲懵了,脑袋贴着他的肩,沉沉枕了下去。
食髓知味,晏修想就地和她完成剩下的事,他刚要去解开祝思嘉身上碍事的长绸,被祝思嘉懒洋洋地抬手按住:
“不可,你身上有伤。”
牵动到晏修的伤口,场面多少有些吓人。
晏修没强迫她,只能化欲望为行动,在她高仰的玉色细颈上留下极深一道痕迹。
独属于他的印记。
等他折腾满足了,不忘继续询问祝思嘉方才那个问题。
祝思嘉紧紧皱着眉,气喘吁吁,语气带着嗔怪:“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晏修不依不饶:“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祝思嘉:“不要……”
晏修捏着她的下巴:“那就是在骗人。”
祝思嘉只能小声来了句:“我很喜欢你。”
晏修:“没听见。”
祝思嘉一连说了好几遍,他都说没听见,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恼,祝思嘉便大声道:
“我,祝思嘉,十分喜欢晏玄之。”
晏修笑着摇头:“十分可不够,毕竟我对你是万分的喜欢。这笔账,我先记下。”
说罢,他取来寝衣,亲手给祝思嘉更换,抱着她走出浴房擦头发去了。
……
一眨眼就临近三月。
宫人都说,自从那日天子亲自躬身去浴房照料皇后,二人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恩爱相处的模样,仿佛一切回到了原点。
最明显的,皇后在私下相处时,不再处处拘着自己、逃避天子的示好,而是如从前般事事有回应。
长乐宫的宫人是最高兴的,成天将笑容挂在脸上,恨不得昭告天下,皇后复宠,他们也过得有滋有味。
祝思嘉和晏修之间确实有不少起色。
自从那日把话对晏修说开,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的那些负担便尽数消散了。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爱居心不良、满怀算计的她。
这段难得空闲的时间,晏修恨不得搬进长乐宫住下。
除却部分国事,要到御书房亦或是太极宫商议,其余时间,他都执意要陪着祝思嘉。
她去何处、做什么他都愿意跟着,二人难舍难分,宛如一对新婚夫妇。
他身上的伤在祝思嘉的照料和看管下,康复得比预测的还要快。
最多三月中,就能上马挽弓射箭,正好能在宗室春猎上活动筋骨。
此次春猎与以往不同,乃是大秦开国就立下的规矩,邀各地藩王每五年进京参与皇室内部春猎,为的便是联络感情。
此事从文帝一朝开始,逐渐变了味。
打探藩王底细和年头差不多,但文帝和帝至少会装装阖家欢乐的样子。
腊八宴,不愿进京的各地藩王可以借口不来,可这五年一次的春猎,谁都别想逃过。
晏修执政后比文帝还过分,他更是立下规矩,藩王进京时不但要携带贡品,还要携带自己所辖封地这五年来的税赋、户籍、水利民生等诸多总结,可愁坏了不少人。
这才二月末,就有不少藩王陆续抵达西京,请求面见晏修。
晏修身子刚一好,就迫不及待地重回从前理政时的日子。
这几日,他白天来长乐宫的次数逐渐减少,但晚间总会雷打不动过来过夜。
二月二十七这夜,临近亥时,晏修还没过来。
太极宫恐怕要灯火通明一整夜了。
祝思嘉不愿再等他,决定自己先去睡。
晏修刚和几名远道而来的叔父寒暄完,本想再移驾去长乐宫,但见长乐宫烛火熄灭,便知祝思嘉是等他不及。
他不愿去打断祝思嘉的美梦,便决定留宿太极宫一晚,转身进了内殿。
无人注意到黑压压的角落里藏了个身影。
碎玉确定晏修熄灯歇下,扭头跑回了长乐宫,他轻车熟路,翻窗入室进了祝思嘉的寝殿。
祝思嘉正睡得香,即使把她从睡梦中叫醒有些许残忍,但……
碎玉彷徨多日,今夜势必要问她个明白。
想到此,碎玉上前去,轻轻叫醒了她。
祝思嘉艰难睁开眼,本以为来人是晏修,见是碎玉,她立刻精神了几番,压低声音:
“碎玉,这般唐突来找我,可是发生了大事?”
夜半三更翻墙的碎玉,让她莫名感到危险。
不会是哪个环节又出了岔子吧?
碎玉低落道:“没有什么大事,娘娘,请容碎玉请辞。”
祝思嘉手足无措:“请辞?你、你为何突然要……你若走了,我该怎么办?”
碎玉无比伤感,漂亮的眉眼在幽暗的光下,甚至低垂到让他一个男子带了楚楚可怜的意味:
“娘娘,您不想离开了,碎玉自然要走。”
祝思嘉眼皮直跳:“什么不想离开?碎玉,你说清楚。”
碎玉:“娘娘,您和陛下恩爱如初,和和美美,自然再用不着碎玉了。”
原来是为这事。
祝思嘉强忍住笑,憋出许多泪花来,她轻笑着:“碎玉,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碎玉:“陛下待您的好,属下也看在眼里,您与他破镜重圆,复得举案齐眉的日子,不想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祝思嘉正色道:“碎玉,我说过要做的事,便绝不会轻易更改。他就算待我再好,哪怕把天上的星星都替我摘下来,我也要离开。”
碎玉克制住眼底的喜色,声音却激动得发颤:“娘娘此话当真?可您若是真要下定决心离开,为何这些日子——”
为什么还要和晏修那样亲密,仿佛忘记了他带给她的一切伤害。
她当真,就那样对往事释怀,那样原谅了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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