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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宛棠的话一说出口,跟在许宛棠旁边的孩子们全都笑出了声。柱子本来就不想让他妈往他胳膊上抹臭臭的大酱,见许宛棠这么说,小朋友还笑他,他顿时就不干了,边哭边用没烫伤的那只胳膊气呼呼地打了马金花好几下。
打完马金花,他又用手去擦胳膊上的大酱。
可手刚碰到大酱,他就疼得直咧嘴,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啊——”
许宛棠这会儿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刚要开口,就听马金花按着柱子的手教育道,“被烫了就得抹大酱,一会儿就好了啊!儿子你忍忍……”
听着儿子哭,知道儿子疼,马金花比谁都心疼,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烫伤了?”许宛棠皱着眉头,严肃地问。
马金花的情绪正巧没处释放,听到许宛棠开口问,立马上前一步,狠狠地推了许宛棠一下。
马金花力气大,许宛棠又瘦,哪里禁得住马金花这么推?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虎子和婷婷紧紧地抓着她,她早就倒在雪地里了。
许宛棠气得不行,马金花儿子烫伤了,跟她有啥关系?
本来她还想着柱子摊上了这么个没常识的妈,帮帮孩子。
经马金花这么一推,许宛棠也没了想管闲事儿的心思。
爱咋咋地吧,发炎了、感染了都跟她没关系。
“咱们走。”许宛棠道。
“你别想跑!”马金花死死地拽着许宛棠,“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你就别想在家属院待下去!”
“你松开棠姐!不许拉着她!”虎子率先站了出来,上前去掰马金花的手。
婷婷也有样学样,跟虎子一起护着许宛棠。
其他的大一些的孩子都很喜欢许宛棠,也都知道许宛棠无辜,也都学着虎子和婷婷的样子,要么替许宛棠打抱不平,要么上前去掰马金花的手。
果果想帮忙,但她太矮,力气又小,根本挤不进去。
果果焦急地踮起脚去看里面的情况,可啥都看不到。
果果灵机一动,迈着小碎步往回跑。
她虽然不能帮棠姐拉开烦人的马婶子,但她可以回去搬救兵啊!
想到这儿,果果更有劲儿了,穿着棉裤的小短腿儿倒腾得也很快,往陆叔家跑去。
另一边的许宛棠也在一群孩子的帮助下挣开了马金花的桎梏。
马金花气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欺负人了!快来人啊!许宛棠欺负人了!陆团长媳妇儿欺负人了!”
马金花身上穿着件毛衣,根本没穿棉袄,外面本就冷,这会儿她往地上一坐,嘴唇都冻紫了。
“啊啊啊啊——”柱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含糊地叫着,“好疼——妈我疼——”
可马金花半点儿没有管儿子的意思,她只觉得涂了大酱就好了,现在只剩下找许宛棠算账这一件事儿了。
其他的孩子被柱子的哭声吓坏了,孩子们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之后,都不敢再笑了,一个个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棠姐,柱子……不会死吧?”虎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没见过谁这么撕心裂肺地哭过,黑豆般的眼睛已经被吓得有些湿润了。
“小姨,我害怕。”婷婷也被吓坏了,抓着许宛棠的手怯生生地看着柱子。
“小婶儿,我也害怕……”
“我也是……”
许宛棠叹了口气。
她本不想管的,她实在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但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是柱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这些孩子难免会留下心理阴影。
“没事儿,有棠姐呢!”许宛棠摸了摸虎子和婷婷的头以示安慰。
她这才注意到果果不见了!
“虎子,婷婷,果果呢?”许宛棠道。
一帮孩子看了一圈儿,都没找到果果的身影。
刚才他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马婶子和柱子身上,根本没注意果果去哪儿了。
“婷婷,去家属院门口站岗的叔叔那儿问问果果出没出去。”许宛棠嘱咐道,“别出家属院,问完就回来。”
婷婷认真地点头,拔腿就往家属院门口的方向跑。
果果是在家属院院里不见的,小丫头向来乖巧又听话,肯定不会乱跑。
那能去哪儿呢?
许宛棠灵机一动,“虎子,你去我家看看。”
“好!”虎子也跑开了。
许宛棠打算等婷婷和虎子回来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许宛棠这才分出心来管柱子的事儿,她一把薅起柱子,快步往马金花家里走去。
“诶?你干啥?放开我儿子!松手啊!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许宛棠杀人了!陆团长媳妇儿杀人啦!”
马金花哭声一顿,跟一头笨熊一样从雪堆里起身,跌跌撞撞地去追许宛棠和儿子。
许宛棠完全无视掉身后张牙舞爪的马金花,把柱子带到自来水水龙头旁,拧开了水龙头,把柱子的胳膊放在流水下。
柱子一开始还不断挣扎着,可流水一冲,越来越舒服,不由得乖乖地任由许宛棠牵着给他的胳膊冲水。
马金花见许宛棠把她抹的大酱都擦了,整个人气得都要炸了,“许宛棠!老娘跟你拼了!”
“一直冲着水,我不让你停下你就不准停,知道了吗?”许宛棠厉声道。
柱子刚才就停止了哭泣,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见许宛棠这么严肃,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才不傻,知道抹大酱舒服还是冲水舒服。
虽然大酱抹上的那一瞬间挺舒服的,可随后那火燎燎的感觉就又来了,甚至比刚才还疼。
冲了水后就不一样了,水冰冰凉凉的,可舒服了,自然不会离开水龙头。
许宛棠回过头,就见马金花拿着把菜刀,眼神狠厉地盯着许宛棠,把留下看热闹的几个孩子吓得缩在了一起。
“你要害死我儿子是不是?我今天就砍死你!”马金花边哭着,手上的东西边要往许宛棠身上招呼。
马金花压根没有解释的时间,只能躲开,边躲边道,“烫伤后抹大酱才是害了孩子!大酱里细菌那么多,伤口会感染的!到时候孩子命都没了!”
可马金花根本不听,“瞎说!这法子是我老娘教给我的!我小时候抹上就好了!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想害死我儿子!”
说完,那刀又要往许宛棠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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