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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低着头，不太想让许宛棠或是罗小娟认出自己来。毕竟当初大话已经吹出去了，现在她却灰头土脸地又回来了，怪丢人的。
“请问您要买什么？”如今的小玉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规规矩矩地开口询问了一句，只是声音很小，和夜里叮人的蚊子差不多。
“买糖。”许宛棠低着头看柜台，指了指，“拿半斤酒心巧克力。”
随即她又指了指水果糖和酥糖，“这两种再各拿半斤。”
许宛棠微微蹲下身子，对三个孩子道，“你们想吃什么就和售货员姐姐说。”
三个孩子很快就选好了，乖乖地指向自己想要的糖，至于买多少，他们还没有概念，就由许宛棠来把控数量。
小玉干活比之前麻利了不少，没多久就装好了糖，给许宛棠递了过去。
整个过程小玉都胆战心惊的，生怕许宛棠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嘲笑她，毕竟她之前给许宛棠找了那么多不痛快。
可没想到的是，许宛棠微微翘起唇，客气地道了声谢，带着三个孩子走了。
小玉心中五味杂陈，那滋味儿比许宛棠嘲笑她还难受。
*
许宛棠和三个孩子拎着沉甸甸的糖果，开开心心地往饭馆走。
甚至果果高兴得边走边转圈儿。
地上的积雪厚厚的，果果一个没注意，差点儿绊倒在地，许宛棠连忙从后面薅住了果果的脖领子，小姑娘这才没摔在地上。
还没等许宛棠开口，虎子就跟小大人似的教育道，“冬天路滑，雪还多，我们要好好走路，不然会摔跤的，摔了跤就会流血，可疼了！”
果果一听会流血，吓得连忙点头，“我知道啦，虎子哥哥，我好好走路~”
虎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许宛棠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她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能和婷婷、虎子和果果一样乖就好了。
可随即，许宛棠又不由得想到上一世的赵悠悠，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还是算了吧，万一是个像赵悠悠那样的白眼狼可就遭了。
“妈妈——妈妈——”
许宛棠皱了皱眉，好像听到了赵悠悠的声音？
“棠姐！赵悠悠！”虎子指着不远处正狂奔过来的小姑娘，有些激动地道。
前段时间，赵悠悠一声不吭地退了学，身为一年一班的班长，虎子的责任心一下子就上来了，拎着一兜子糖噔噔蹬地往前跑，边跑边问，“赵悠悠你咋不上学了？”
赵悠悠像是没看到虎子一样，将他的问题忽视了个彻底，目的明确地往许宛棠身边跑。
许宛棠这才注意到，周向东、宋芊雪和周母紧随其后，在后面大声喊着，“站住！”
小孩子总归是跑不过大人的，尤其三个大人里还有个身强体健的周向东。
赵悠悠很快就被周向东抱了起来，往反方向走。
“妈妈，妈妈带我回B市吧！我乖乖听你的话！我好想你……”赵悠悠可怜巴巴地道，说这话的同事，她一个劲儿地挣扎着，但没用，周向东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赵悠悠一下子就歇了菜，不甘地把嘴闭上了。
宋芊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许宛棠身前，瞪着许宛棠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儿！赵悠悠是我女儿，轮不到你来管！”
许宛棠被宋芊雪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
她像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儿的人吗？
不过，既然宋芊雪都这么说了，许宛棠不说点儿什么，都对不起宋芊雪对她的警惕。
“婷婷，带弟弟妹妹回饭馆儿。”许宛棠低头嘱咐婷婷道。
婷婷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地拉着果果的手，带着果果和虎子回饭馆去了。
虎子虽然好奇，但还是很听许宛棠的话，乖乖地跟着婷婷姐姐离开。
等三个孩子走了之后，许宛棠才对宋芊雪道，
“是，你是赵悠悠的亲妈，这话不该用来提醒我，而是用来提醒你自己。”许宛棠笑得讽刺，“只生不养就别生，现在国家有福利，发放免费的避孕工具，有需要就去领，别做不负责任的事儿。”
听了许宛棠的话，宋芊雪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又气又羞，噘着嘴跺了两下脚，“你说什么呢？你个女同志，还要不要脸了？”
许宛棠一脸惊讶，“到底是谁不要脸啊？前夫离世没多久，就和现任丈夫结婚了，这也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但你把女儿放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儿呢？自己的女儿不管了？”
“送走一次还不算完，这是又……”许宛棠看了眼已经走出好远的周向东和他肩上的赵悠悠，“又送走了？”
宋芊雪的双眼瞬间慌乱至极，大声地反驳，“你乱说什么？！”
“怎么？被我说准了？急了？”许宛棠面带讥讽地调侃。
宋芊雪看了眼已经走远了的丈夫和婆婆，像是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对！把她送走了又怎样？她就是我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我踢开她，有错吗？我想追求我自己的幸福，追求属于我的爱情，有错吗？”
宋芊雪双眼尽是恨意，“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你不是也抛弃了赵悠悠吗？你也没比我高贵多少，没资格指责我！”
面对这样的逆天言论，许宛棠不由得嗤笑一声，“第一，孩子不是我生的，你是她亲妈；第二，领养手续还没办，我有反悔的权利。”
许宛棠耸耸肩，“算了，和你这种人说不通。”
许宛棠打量着宋芊雪身上叠穿了好几层的单薄衬衣，又看了看她被冻得有些青紫的脸，最后落在她脖子那里露出的小块儿淤青，没再说话。
同为女人，许宛棠自然会同情宋芊雪和赵悠悠的处境，但同时，许宛棠又无比清楚这对母女是什么样的人，断然不会出手相助。
再说，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周向东和周母并没有威胁宋芊雪、限制其人身自由的迹象，宋芊雪和她在这儿说了这么久的话，周向东和周母都没往这个方向看一眼，可见对于如今的处境，宋芊雪是自愿的。
既然是自愿的，那许宛棠还管什么？
老话说得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对于这种人，许宛棠只有尊重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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