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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贺忱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他刚才的话,两位警官都听到了吧。”
警察点头,面色还有些古怪,他们刚才站在门外,可是宋志兴的声音却像是带了喇叭一样,十分清晰地在他们耳边响起。
包括他所有的犯罪过程,十分详细。
然而看里面,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扩音设备。
好奇怪啊。
还有,他们就没见过这么配合的犯人,都还没审呢就全部交代了。
大概也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在吧。
“那就把他带走,秉公处理吧。”姜糖打了个哈欠,随意开口道,指尖轻弹,又扔了张真话符到他身上,延长期限,务必保证他到出开庭结果前的最后一刻,说的都是真心话。
虽然警方也有手段把他做过的事查出来,他就是想说谎也都能看出来的,但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亡魂也该得以安息了。
所以还是不要拖拉好,就辛苦他自己多配合一下吧。
看到儿子被抓走,宋老爷子也瞬间回过神来,哀求地看着宋纯说道:“纯纯,你爸爸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放过你大伯吧,爷爷给你跪下求你了行不行。”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浑浊的眼里满是泪痕。
宋纯抱着骨灰坛,捂着上面的双耳,就像那是她爸爸的耳朵一样,不愿意让他听到这些话。
他被亲哥哥害死,亲爸还说出这种话来。
宋纯心痛得无以复加,面上的表情也越发冷漠。
他们都不把他们一家当家人,那她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心软。
他们不配。
想到这里,她直接扭过头,看也不看宋老爷子一眼,看向警察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可以随时找我,我随叫随到。”
“嗯。”
他们正要把宋志兴带走,姜糖忽然拦住,“等一下。”
几人步子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姜糖看向宋纯,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骨灰坛上,说:“证据还在里面。”
闻言,宋纯身子一抖,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几分,手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姜糖抬手扶住她的胳膊。
宋纯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里的骨灰坛,几乎克制不住心里的寒意。
警察听到这话,立刻上前把骨灰坛接过,打开盖子,戴着手套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牛皮纸来。
牛皮纸外还沾染着白色粉末,看了眼几近崩溃的宋纯,小心翼翼地拿刷子将骨灰一点点扫进坛子里,等彻底没了,这才打开牛皮纸。
宋纯也把骨灰坛重新抱住,眼神带着深深的痛意,却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他们居然,把证据放在他爸爸的骨灰坛里,让他每天都看着那些害死他的证据,却无能为力。
他们好狠的心啊!
看到他们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宋老爷子也瘫倒在地上,再也张不开口求情。
宋志兴也腿下一软,满是惊慌,“爸,你救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了!”
听到这话,宋老爷子痛苦地抱着头。
是他错了。
都是报应啊。
宋纯抬头看着他们,眼里的恨意几乎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们这样的人,怎么还好意思求饶!
只有他们想活吗?
她爸爸就不想吗?
凭什么他们还有脸说活着!
凭什么!
姜糖眼皮子轻抬,忽然握住她的手,灵气顺着指尖渡到了她身上,将她周身泛起的煞气压了下去,温声道:“纯纯,你还有你妈妈。”
对了,妈妈。
宋纯被恨意侵蚀的眼神缓缓恢复清明,她当然还是恨的,但她还要照顾妈妈,她不能出事。
想着,她看向桌子。
警察也已经把牛皮纸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是个汽车行车记录仪。
宋纯爸爸当时车上的,把所有的过程都录了下来。
宋志兴也是在即将把车子推下去的时候才想到这个,赶忙拆了下来,来不及毁掉,警察就找上门来了,他只好匆匆藏了起来,后来被宋老爷子意外发现。
当时他打了他一顿,骂他狼心狗肺,可是那又怎么样了,他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了,他敢把他供出去吗?
不敢,不仅如此,他还帮他把证据藏了起来。
要不是姜糖的出现,只怕这东西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知道。
在真话符的作用下,宋志兴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出来。
宋纯一字一句地听着,心里越发麻木,也更加冷静。
她手指着地上的宋老爷子问道:“警察叔叔,这样的话,他也算是从犯吧。”
帮主犯藏匿证据,知情不报,他也不能逃过惩罚。
警察点头,“算,他明知详情还帮罪犯藏匿,根据《刑法》,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闻言,宋纯缓缓笑了起来,“那请麻烦把他也带走吧,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之人。”
听到这话,宋芝猛地看向她,“宋纯,你疯了吗?那可是你的亲爷爷!”
她也彻底傻了,没想到一大早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爸爸成了杀人犯,她爷爷也成了从犯,那她以后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可以!
她不要做杀人犯的女儿!
宋纯嘲讽地看着她,真的是被他们这些人的厚脸皮给惊到了,她说:“那你倒是先问问他们,他们做这些的时候,想过我爸爸是他们的兄弟,儿子吗?”
这时候跟她说亲缘,他们不觉得讽刺吗?
懒得再和他们说话,宋纯面无表情地偏开头,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
见状,宋芝愣了下,随即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说的话极其难听。
姜糖皱了皱眉,看了眼贺忱,贺忱会意,让人把宋家父子俩带走。
宋芝追了出去,想要阻止,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姜糖眼神冷漠地看着她,淡淡道:“没事,不着急,很快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受到惩罚的。”
闻言,宋芝扭头看了过来,眼里满是恨意,恨声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们没有资格理由惩罚我!”
还真是自私啊。
姜糖勾唇一笑,微微颔首,倒是赞同她的话:“确实,你没犯法,法律惩罚不了你,只是呢,人在做,天在看,你享受了宋志兴害死宋纯爸爸带来的好处,怎么就能心安理得地觉得自己不该受到惩罚呢?”
即便是她对此事并不知情,但她不也在宋纯爸爸去世后欺负过宋纯吗?刷卡逛街的时候不也庆幸他死的早,宋家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了吗?
因果报应,她也躲不开的。
既盛了这个因,那就要接受这个果。
想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印堂处的煞气,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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