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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风筝回来了。”安都,永安塔,塔外。
于十三把一个涂抹着蓝色脂膏的风筝,递给宁远舟。
风筝是杨盈进塔时,和梧帝杨行远的约定,代表着六道堂攻塔救人的信号,蓝色的脂膏,则代表着,塔内一如往常。
“上!”
放下风筝,宁远舟一声令下。
孙朗和于十三,早已经找好了各自的目标,带着手下的六道堂缇骑杀了上去。
无声,但有效。
半炷香之内,永安塔外围的所有岗哨,都已经按照原定计划,清理了个干净。
随后,于十三和宁远舟假扮朱衣卫,敲开了永安塔的大门。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带着狂飙的鲜血,攻塔开始了!
第一层,孙朗带着几个缇骑留守。
地下室有邓诙埋了好几个月的火油,他负责看守,也顺带着接应众人下塔,还有防止任何人进塔。
第二层。
第三层。
第四层。
攻塔进行的很顺利,超乎宁远舟想象的顺利。
第五层。
第……
一脚踹开第八层最后一个朱衣卫。
宁远舟推开了,关押着梧帝的牢房大门。
房间的中央站着一个人,红袍短须,苦大仇深的脸上带着奸滑的笑容。
不是杨行远,是邓诙!
“有埋伏!撤!”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宁远舟在见到邓诙的一瞬间,就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
只是……
有些……晚了。
六道堂众人回头,永安塔的第八层已经站满了朱衣卫,于十三举目望去,只有朱衣卫最精锐的紫衣与丹衣。
啪!啪!啪!
邓诙鼓着掌走出,手指上还沾着蓝色的脂膏。
“这怎么可能!”
宁远舟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邓诙。
“脂膏是吧,风筝是吧。”
邓诙缓缓的走到宁远舟面前,宁远舟成名已久,而他上任朱衣卫卫主仅有五年,看着包围中的宁远舟,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宁大堂主,我的消息传递还算准确吧,蓝色,我应该没记错。”
“你怎么可能知道?”
宁远舟攥紧手中的刀柄,为了保险起见,他下了严密的禁口令,风筝和脂膏联络的暗号,只有六道堂的五人,还有杨盈与杨行远才知道。
“当然是你们那个圣上,告诉我的喽。”
邓诙还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猜猜他拿你们换了什么?”
“还能换什么。”
宁远舟冷血一声,绝望之色慢慢爬到男人的脸上:“他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愧是宁远舟。”
邓诙好像很欣赏宁远舟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可能说动他。”
“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只是昨日早朝过后,我们的安帝陛下,亲自来了趟永安塔。”
邓诙拔出腰间长剑悬垂而下:“算算时辰,你们那个圣上,现在应该已经到四夷馆了吧。”
“多说无益,你知道我不会束手就擒,我手下的兄弟们也不会。”
宁远舟拔出长刀。
“当然了,而且本官也没有让你束手就擒资格,我还有圣旨要宣。”
邓诙看看身边的朱衣卫,一个丹衣使拿出一卷金色的卷轴,打开递给邓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道堂副堂主宁远舟,及其手下六道堂众,自进入安都以来,刺杀户部侍郎陶谓,汪国公府,初国公府满门,杀害河东王李守基,意图报复天门关之战,祸乱朝纲,罪大恶极,就地处斩!钦此~”
“初国公府!?”
于十三面色通红,声音颤抖。
“哦,没念错,本官想想啊,初国公府灭门就是今晚亥时,现在~初国公府的各位,应该已经在下面等你们了。”
邓诙歪着脑袋看向于十三:“那个县主叫初月是吧,你下去之后告诉她,就说那晚长庆侯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你自己。”
“你该死!”
于十三对着邓诙扑了上去。
“那就是,抗旨喽。”
把圣旨塞进怀里,邓诙手中长剑上挑,与于十三战在一起。
“兄弟们!杀出去!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宁远舟一挥手中长刀,带着手下六道堂的精锐,对着第八层杀了过去。
噗!
双方近身战厮杀在一起,鲜血飞溅。
与此同时,永安塔一层。
孙朗把缺了一块的盾牌,从地上捡了起来,他已经想到朱衣卫会疯狂的试图进塔支援,但没想到,塔上也会下来敌人。
宁远舟上楼的时候,给他留了十二个兄弟,现在算上他自己,还剩八个。
噗!
挡住面前朱衣卫刺来的长剑,孙朗顺势一刀砍在来人的腹部,鲜血喷涌。
活动了肩膀,孙朗退回他的防御位置,肩膀上伤口剧痛让他清醒,他的以八卦为基础的防御阵型还能维持,但……
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他又听到了身边兄弟的惨叫。
朱衣卫实在太多了,比侦查的时候,还要多出很多很多,好像整个安都的朱衣卫,都已经集结在了这里。
砰!
狂暴破空的盾牌,敲碎一个朱衣卫卫众的鼻梁,一滴滚烫的血液,飞溅到孙朗的眼睛。
“嘶~”
揉揉眼睛,视线里又一个兄弟倒了下去。
“别后退!”
孙朗怒吼一声:“在我们死去之前!”
噗!
地形的狭小给六道堂的众人带来了优势,朱衣卫只能一批一批的分别上,这是孙朗能坚持到现在的唯一理由。
可……已经是极限了。
踢开一个朱衣卫,孙朗向旁边看去,身边的兄弟都浑身浴血,还剩下三个。
两个……
一个……
噗!
只剩下他自己。
左臂上的盾牌碎的只剩下一半,孙朗把它扔到了最近的朱衣卫脸上,捡起最后一个倒下的兄弟的长刀。
“来吧!”
手持双刀的六道堂人道都尉,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朱衣卫的杂碎们,还我兄弟们的命来!”
双刀横斩而过,三个朱衣卫倒下。
又是两刀,心存死志的孙朗,感觉左手一轻。
左手握着的长刀向上抛飞,带着的还有都尉的手臂。
“呼~”
叮!
麻木感传遍全身,踢开近身的朱衣卫,孙朗长刀柱地,不让自己倒下去。
朱衣卫的众人分开。
那个一直指挥手下,没出过手的丹衣使站在了孙朗面前。
“朱衣卫总堂,丹衣使金申,很荣幸送你上路。”
男人盯着摇摇欲坠的孙朗:“我会按照梧国的习俗埋了你,不会抛尸河中。”
“六道堂人道!孙朗!”
喷出一口鲜血,孙朗笑了笑:“能埋点毛绒绒的东西一起吗?”
“可以。”
金申认真的点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刀。
可惜……
要埋的可能是他自己了。
一柄沉重的大刀呼啸而来,砸碎了这位朱衣卫丹衣使的脑袋。
“妈的老钱,你还能来的再晚一点嘛。”
看到熟悉的大刀,孙朗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刀兵相撞声响起,钱昭带着一队六道堂的缇骑杀了进来。
“接应的时间都到了,我看你们还没出来,就带着一半的接应人员,来看看。”
钱昭拔出地上的大刀,目光落在孙朗:“你没死吧,我来晚了。”
“死倒是死不了。”
都尉笑笑,满脸是血的他显得格外狰狞:“我可能得还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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