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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带着保镖打进来了?俞振国蹙眉,刚要问安保,对方是什么人。
谁知下一秒,他就看到被霍衍牢牢护在身前的俞晚出现在门口那。
俞晚黑衣黑裤,高挑又苗条,冷艳又高贵。
有那么一瞬间,俞振国仿似看到了年轻时的秦姝。
不过年轻时候的秦姝偏温婉一些,俞晚比较冷艳。
俞振国今日才发现,俞晚跟秦姝其实长得很像的。
只是那会儿俞晚是他和徐宜珊的女儿,他并未多想。
如今一看,俞振国不得不承认,俞晚真的是秦姝亲生的。
她们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同框还好,一同框,任谁都觉得她们是亲母女。
看着不请自来,还带着一群人闯进来的俞晚,俞振国的面色很是难看,“不过几年不见,你的礼貌呢?”
俞晚冷笑,“我的礼貌只对人,请问您是吗?”
一个吃着碗里,又惦记着锅里的大渣男,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被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怼,俞振国的面子很是挂不住。
他冷着脸怒喊,“俞晚!”
俞晚无所畏惧地望着他,面色不曾柔缓,反而愈发的冷漠冰寒,“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俞晚将目光看向沙发上,从她进来,便一直盯着她看的秦姝身上,“您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
秦姝看着俞晚,没有说话。
俞晚大概是猜到了秦姝的顾虑,她说,“您是我生物学的生母,我养您天经地义,反而是某些人,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也不怕误了自己的仕途。”
俞晚这话一语双关。
她这不仅是在告诉秦姝,跟她走无需有所顾虑,还顺带警告了俞振国,他若敢拦,她就直接把这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搅合他好不容易开拓好的仕途。
原本还有所顾虑的秦姝听了俞晚这话,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朝俞晚走去。
还没走到俞晚面前,她的手腕就忽地被俞振国拉住。
俞振国双目定定地看着秦姝,眼底泛着丝丝情意,“姝姝,留下来!”
秦姝眉眼勾起丝丝冷意,她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走向俞晚。
“我跟你走。”秦姝对俞晚说。
俞晚点点头,“走吧。”
母女两人一同扭头往外走去。
霍衍跟在身后。
眼看三人就要迈出别墅,俞振国忽然喊道,“姝姝,如果我跟她离婚,你能不能……”
还没等俞振国的话说完,秦姝便回头一脸笃定地说,“你不会,而我也不会!”
秦姝说的是俞振国不会和徐宜珊离婚。
而她,也不会吃回头草。
一棵又烂又臭的烂草,她才不吃,她嫌脏口!
秦姝说完,头也不回地跟俞晚离开了俞振国的别墅。
俞振国眼睁睁地看着俞晚带走秦姝,并未阻拦。
如果今日换做他人,俞振国都可以强行将秦姝留下。
可今日来的人是俞晚,是秦姝生物学的女儿,是最有资格照顾秦姝后半生的人。
诚如俞晚所言,俞振国无名无分,名不正言不顺,要真的让俞晚闹大,对他的仕途会有很大的影响。
比起强留秦姝在身侧,俞振国到底还是更看重自己的仕途。
不过俞振国终究还是不高兴的。
他将情绪全都发泄在家具上了。
而俞晚这边。
刚坐上轿车的秦姝直接闹了一个大红脸,她的肚子叫了。
在晚辈面前饿到肚子叫,秦姝还从未经历过如此窘迫的场面,她一时间,很是尴尬。
俞晚和霍衍倒没觉得这有什么。
毕竟谁都有肚子饿的时候。
怕秦姝饿过头,会头晕,霍衍当即对俞晚说,“这里到市区还有点距离,我车里有新买的瓶装燕窝,我去给阿姨拿。”
俞晚点点头,“你去拿吧。”
“嗯。”
霍衍立即下车绕到后车尾箱,将自己给母亲买的瓶装燕窝给拿了出来。
他打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一瓶。
回到车里,将燕窝递给俞晚,再由俞晚转交给秦姝。
秦姝抬手接过,轻声地道了声谢谢后,便打开燕窝,食用了起来。
秦姝早上什么都没吃,之后又被俞振国追赶。
一番折腾下来,都九点十点了。
她也是饿极了。
之前不吃是自暴自弃,想轻生,但现在都逃离俞振国了,秦姝若还不吃,那就是脑子有坑了。
秦姝低头安静地食用燕窝。
俞晚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前面,霍衍正专注地开着车。
40分钟后。
车子在俞晚现如今住的公寓楼下停了下来。
秦姝坐在车里,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倒是俞晚一点就看出她犹豫什么,“在我买到合适的房子给你之前,你就先跟我住吧。”
顿了顿,俞晚才又说,“你若实在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去隔壁住。”
许君羡最近很少回来住,俞晚想着秦姝若实在是不想面对她,她就带两孩子去许君羡那边暂住一阵子,把自己买的房子让给秦姝住。
“不用,就一起住吧。”
秦姝并非真的不想见俞晚。
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和俞晚相处。
她把俞晚生下来后几乎没怎么管过她。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可以说是个失职的母亲。
身为母亲,她却无法爱自己的孩子。
每每看到俞晚,秦姝总会想起自己曾经遭遇的一切,她很难不恨。
因为那一天晚上起,秦姝的人生就彻彻底底被毁掉了。
而俞晚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秦姝,她曾经遭遇什么,所以为了不迁怒于她,秦姝唯有远离她。
-
霍衍临时有事,便直接开车走了。
俞晚自己领着秦姝进了公寓大楼。
俞晚住的楼层比较高,只能乘电梯上去。
秦姝这辈子就没坐过几回电梯。
以至于电梯上升的那一瞬间,她有点眩晕,手下意识抓住了俞晚的手。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俞晚有点受宠若惊。
她偏头看向秦姝,却见她双眸紧闭,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她不由愣了愣,“您没乘过电梯?”
“以前乘过几回。”秦姝窘迫地说,“我有点晕电梯。”
秦姝以前也晕的。
晕电梯的人其实多坐几次就习惯了。
可惜秦姝还没坐习惯,就被俞振国甩了。
后来为报复,潜伏在俞家二十年,她更是没有机会乘坐电梯了。
电梯中途无人进出,所以上升得很快,几乎十几秒就到了俞晚住的楼层。
即便过程很快,可秦姝的精神还是有点呆滞了。
她的表情有点像坐不习惯云霄飞车的人忽然做了一次云霄飞车,魂都丢了。
“没事吧?”
俞晚担忧地询问秦姝。
秦姝摇头,“没事。”
俞晚带着秦姝走到家门口,她抬手输入密码,然后领着秦姝进屋。
俞晚让秦姝坐沙发上,“我去给您倒水。”
看着俞晚快步离去的背影,秦姝微微抿了抿唇。
明明这里是自个女儿的家,可秦姝却像是误闯了她人住宅的陌生人,浑身充满了拘谨。
她坐在沙发上,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的大腿。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软糯的奶娃声,秦姝抬眸,便见一个肉嘟嘟的小奶娃从眼前掠过,跟着,便见他抱住了倒水回来的俞晚。
看着几乎和俞晚小时候如出一辙的星辰,秦姝的目光不禁有点恍惚。
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了俞晚小时候。
秦姝还记得俞晚像星辰这么大的时候,可漂亮了。
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一头细软、带点金黄色的短发,皮肤白皙,漂亮得跟洋娃娃似的。
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一点都不怕生地递给了她一个糖果,声音奶萌地说着,“姨姨,吃糖。”
-
“想妈妈了?”俞晚揉了揉星辰的发顶,让他先松开自己,她则是走过来将刚倒好的水递给秦姝,“先喝点水,我让阿姨去做饭。”
阿姨就在一旁,听到俞晚这话,她立即跟俞晚说她去做饭,然后便进厨房去了。
俞晚的声音将秦姝拉回神,秦姝抬手接过俞晚递过来的温开水,疏离而陌生地朝她颔了颔首,谢谢。”
俞晚抬手揉了揉星辰的发顶,然后跟他说,“星辰,这是外婆。”
星辰圆溜溜的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嘴里乖巧又奶气地喊着,“外婆。”
“哎~”秦姝被星辰喊得心口发软,水都来不及喝,便连忙应声道,“真乖。”
星辰朝秦姝咧嘴一笑,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看着星辰那和俞晚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笑脸,秦姝有种梦回过去的错觉。
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站在花园里,对着盛放的花朵,自言自语,嘴巴叭叭个不停,却让人生不起任何厌烦的小俞晚。
秦姝看向俞晚,忍不住感慨道,
“他长得跟你小时候很像。”
俞晚有点意外地看着秦姝,“您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记忆,秦姝的眉眼都不经染上了几分缅怀,
“你小时候是个话痨,经常跑到后花园对着花草说话。”
那个时候的秦姝会想,这样话多的俞晚一点都不像她。
她没俞晚那么多话。
不过秦姝也知道俞晚为什么会跟花草说话。
她太孤独了。
有钱人不好当,有钱人家的孩子更是不好当。
俞振国忙着上位,俞夫人忙着应酬她的那些塑料姐妹花。
俞晚是家里的佣人拉扯大的。
两个大人,就是晚上的时候,陪陪她。
小时候的记忆忽然被拉扯出来,俞晚的面色不由一窘,她呐呐,“我小时候好像是有点话痨。”
俞夫人和俞振国对俞晚看似很好,可真正的关爱并不怎么到位的。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
父母陪伴的太少,心灵也就敏感脆弱很多。
也许是小时候父母不经常陪自己,又逢自己是独生女,没有可说话的人,俞晚渐渐就染上了和花草讲话的习惯。
她习惯了在爸爸妈妈没时间陪她的时候,跟花草沟通。
似是想起了什么,俞晚忽地问秦姝,“我每次去的时候,都避开佣人的,您是怎么知道我跟花草说话的?”
“后花园的花草是我负责的。”
秦姝说。
俞晚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道,“您的存在感真的挺低的。”
她有段时间几乎天天去后花园,却愣是一次都没遇到她。
秦姝自嘲,“存在感不低,我也不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待那么多年。”
在俞家那二十年,秦姝把自己活得像一个不见光的鬼魂。
她从不在俞夫人和俞振国的面前出没,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低到她在俞夫人和俞振国的眼皮下待了近二十年,他们都未认出她。
秦姝当时的想法很简单。
俞振国到处寻她,俞夫人也到处寻她,她无处可去,也逃无可逃,索性就待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确实很意想不到。
俞夫人和俞振国做梦都没想到秦姝会自毁容颜和自损嗓音,待在他们眼皮下。
明明秦姝的语气很是风轻云淡,可俞晚的心,还是一扯一扯的疼了。
她看着秦姝,眼底尽是心疼,“身为女儿,我很抱歉,未能为你遮风挡雨。”
秦姝怔了怔,随后她摇头说,“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从未准许你进入我的世界,你自然是无法为我遮风挡雨。”
俞晚的眼眶忽地有点酸,她别开头,故作随意地说道,“没关系啊,现在还不迟,我也恰好有能力保护您了。”
秦姝知道俞晚什么意思。
她在渴望着她这个母亲能敞开世界之门,将她迎进去。
也许是俞晚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让秦姝心有动容。
又或者秦姝内心深处,其实是深爱着这个女儿的。
这一刻,秦姝没有拒绝俞晚的‘敲门’。
她打开了世界之门,迎她进来,“好。”
轻飘飘的一个好字,却如同天上掉红票子一般,狠狠地击在俞晚的心头。
俞晚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姝,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的泪光,“您愿意?”
她愿意承认她这个女儿了?
俞晚的心有点颤抖,她有点不敢置信。
毕竟昨晚,秦姝还说过那样伤人的话。
俞晚眼底的不敢置信让秦姝的心如同被人揪住一般。
她起身拥抱俞晚,“我曾经是真的想弄掉你,因为我根本给不了你一个健全幸福的家庭,与其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遭受白眼与诋毁,我宁愿你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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