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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凤凰趴在他怀里，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吟，没有具体意义，就如小猫春日睡醒后伸了个懒腰。她趴了一会儿，见朱志远不说话，她扭了扭腰肢：“给我吸一口嘛。”
“女人不许抽烟。”朱志远不给。
“嗯。”宫凤凰撒娇。
啪。
朱志远扬手，直接给了她一板。
“呀。”宫凤凰叫得娇腻：“痛死了，坏人。”
好一会儿，她又咯咯笑起来，抬头，喜滋滋的看着朱志远：“小志，眉子带你来京里，是什么事？”
“主要是问利比亚的事情。”
朱志远把柳眉带他见高东霞肖军的事说了。
“是了。”宫凤凰道：“肖军在华建，他们在利比亚投资不小，这一次，要倒霉了。”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肖军不会是打你的主意吧？”
“他打我什么主意？”朱志远没明白。
“调你去利比亚啊。”宫凤凰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直起身来：“他们那边投资大，真要是乱起来，有可能全打了水漂，那必须得一个有能力的人去救场才行，肖军自己要在高层占着位置，不能去，那就得另外找人。”
她这一说，朱志远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了？”宫凤凰问：“他跟你说了？”
“那倒没有。”朱志远摇头：“不过他先前捧了我半天。”
“捧你？”宫凤凰问。
“是啊。”朱志远道：“他对我的事，好象很熟悉，我在非洲卖那个旋翼机，中间和各路牛鬼神蛇斗法，他清楚得很。”
“那他肯定盯你一段时间了。”宫凤凰道：“肖军这个人我知道，他们肖家不太行，中途还出了点事，站错了位，所以到他这一代，基本没人了，就他光家寡人一个，但这人精明厉害，而且有股子狠劲，再加上高东霞，他才爬到了华建的高层。”
她带着一点回忆的神色，道：“他当时追高东霞，有一个竞争对手，家世比他强，自身也牛气得多，两人约了见面，那人让他退出，退出，给他好处，不退，就要搞他，你猜他怎么应对的？”
“怎么应对的？”二代之间的争斗，中间还夹了女人，朱志远的八卦之魂，顿时象柳眉高东霞一样燃烧了起来。
“肖军掏了把匕首出来，直接一匕首扎在自己大腿上。”
“啊？”朱志远讶异：“这什么意思？”
“比狠啊。”宫凤凰哼了一声：“他当时跟对方说，他不退，对方要搞他，随便，不过最好一次搞死。”
“哎。”朱志远这下明白了：“果然有股子狠劲，然后呢。”
“然后那边就怂了啊。”宫凤凰不屑的一笑：“都是二代，女人嘛，多得是，高东霞也不是什么公主，为了她跟肖军这样的狠人对上，划不来。”
“哈哈。”朱志远笑：“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处啊，有意思。”
“哼。”宫凤凰哼了一声：“京里面这些二代们，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多着呢。”
“再说几个。”朱志远来了兴致。
“这有什么说的。”宫凤凰不想说。
啪。
朱志远直接给了她一板：“不乖。”
宫凤凰便吃吃笑，扭着臀儿：“坏人，每次都打得人家痛死了。”
“不乖还打。”朱志远威胁。
“好了拉，怕了你了大爷。”宫凤凰撒娇，想了想，却吃吃笑起来：“例如，宫凤凰老牛吃嫩草，给小男人打了屁股，是不是一例。”
这什么呀，拿自己取笑吗？
朱志远看她，却见宫凤凰笑的表情不对，道：“怎么了，不高兴我打你。”
“不是。”宫凤凰道：“你刚从肖家出来是吧。”
“是啊。”朱志远点头，不过他马上明白了：“你是说，眉姐她们猜到了。”
“肯定的啊。”宫凤凰道：“我和你在东城扯来扯去的，柳眉肯定有所猜测，这会儿你来京里，吃了饭就出来了，还用得说，她们肯定猜到了。”
“也是。”朱志远点头：“你们都认识？”
“老早就认识了，大院里面，就那么几个人嘛。”宫凤凰不以为意：“关系不好不坏，不算冤家对头，但也处不到一起。”
“那。”朱志远想了想：“你是怕她们笑你。”
“她们肯定在笑我。”宫凤凰一脸不屑，学着高东霞的语气：“宫凤凰那个货，平时骄傲得要死，却居然给小志骑了，咦，看她以后在我们面前还有脸。”
她学得太象，朱志远都给她逗乐了。
“都是你。”看他笑得哈哈的，宫凤凰就攥着小拳头，在他胸前捶了一下。
朱志远更乐：“那你以后得躲着她们？”
“凭啥。”宫凤凰高傲的一抬头：“你要是个废物，那确实是我没脸，可肖军都要打你主意，这样的人，给你骑了，不，是我把你这样的嫩草给吃了，那是面，光彩着呢，我凭什么要在她们面前低一头。”
她居然会这么想，朱志远简直目瞪狗呆了。
不过想一想，也是啊，这才是宫凤凰啊。
哪怕偷人，她都敢昂着头。
哪怕是死，她都要震你一下。
“哎。”宫凤凰转换了话题：“肖军要是想把你弄去利比亚，你去不去？”
不等朱志远回答，她又问：“你的副厅下来了吧。”
“下来了。”朱志远点头。
“那刚刚好。”宫凤凰道：“华建是副部级的，总经理副部，其他高层一般是正厅，外面分公司经理，正厅或者副厅。”
“他没跟我提。”朱志远微微凝眉。
说实话，他还真有些动心。
从重生起，他就一起想混企业，他最熟的就是这一块，所有的挂，也基本在这里，这三年，他有今天，其实也主要就是靠这一块。
如果真象宫凤凰猜的，调去华建利比亚的分公司，副厅的经理，那基本上就是他重生时的设想了，完美闭环。
利比亚战争，他也一直想打点主意，只是实在找不到口子，才把所有信息都告诉了娜佳，让娜佳去啃一口，现在如果有机会，自己亲自上桌，那必然更爽啊。
“我说了，肖军那人，不是个简单人物，即有股子狠劲，脑子也活，算是一个老阴毕了。”
见朱志远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华建是千亿级央企，老大一盆子肥肉，里面各路山头，全都不是等闲角色，肖军虽然也是经理，但他肖家不行，高家呢，主要资源，还是在高东红那一块，肖军得到的支持不多。”
她微微一停，想了一下，道：“这一次，利比亚如果大乱，华建投资砸锅，有人倒霉，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反而是机会，我不知道肖军在里面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但他让高东霞请柳眉把你带到京里来问，肯定有他的想法，只是他老阴逼一个，不到开场，不肯揭幕而已。”
“哦。”
她这么一说，朱志远就全清楚了。
“就问你，你想不想去？”宫凤凰问他。
“你觉得呢？”朱志远反问。
他没有把利比亚马上会打仗，而且整个国家都会颠覆的事跟宫凤凰说，但宫凤凰人事熟，经济方面也拿手，也极有头脑。
他很想听听宫凤凰的意见。
“我觉得你可以去。”宫凤凰道：“你副厅已经到手，然后怎么办？”
她看着朱志远：“高东红他们的想法，肯定是让你呆在团委，过几年，争那个团省委书记，拿正厅。”
朱志远微微点头，高东红他们，确实这么想的。
“你那个青创园搞得不错，旋翼机是百亿级企业，只要不出什么特别大的事故，可以说，团省委书记绝对跑不掉。”
朱志远又点点头。
“可你今年才二十六啊。”宫凤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叹息：“就算四年后，你出任团省委书记，也才三十，三十岁的正厅，你打算怎么办？高东红又打算怎么办？”
她端着朱志远的脸，边看边叹气。
朱志远脸方，不帅，但要看是在什么人眼里，在宫凤凰眼里，这个男人，这张脸，太有魅力了，如果有可能，她真愿意死在他身下。
“你在团省委书记的位子上，至少还要呆三到四年，三十四五的样子，才能放出去，当一任市长，那是多少年了？”宫凤凰自问自答：“至少八年以上。”
“八年抗战啊。”朱志远呵呵笑了一下，把烟屁股摁息。
“你怎么就这么小啊。”宫凤凰又是那种叹息的语气。
朱志远自己也觉得好笑。
是啊，自己这个年龄，还真的是个大问题，以前没想，现在宫凤凰一说，一想，还真是头痛啊。
“所以，我还是只能走企业。”朱志远道：“企业这方面，就没有限制。”
“也有。”宫凤凰道：“国企也是官本位，不过限制要小得多。”
她道：“你要是去利比亚，如果搞得好，能把那边稳定下来，那就是一功，那边的经理，重要位置，也有正厅的。”
华建大，一些大的区，投资多的，大区经理同样是正厅，并不比在总部的级别低，而且独掌一区的话，权力其实更重。
但总部天天在领导眼前晃，信息方面，又要全面得多，也更容易升上去。
当然，到了正厅这个位置，再想往上升，是非常非常难的，华建的总经理是副部，党委书记也是副部，但也就是这么两个位置了。
要卡位，你人在外面，就要难得多，除非你另外在这边还有人。
肖军正厅好几年了，先也是外区经理，再又回京，他是必然要盯在总部的，想的就是总经理那个位置。
企业和地方不同，地方，到了市级，一把手基本都是外面调进来，但企业的话，往往就在自己内部升。
公司是商业行为，做熟不做生，你外面搞个人进来，公司的业务完全不熟悉，随便一个决定，就有可能是巨大的损失，只能是同行，熟悉企业运作的，而最好的，就是自己公司内部的人往上升。
所以一些大国企，他们的老总，往往几十年都是那一个人。
肖军自己有资历，再要是朱志远过去，在外面帮他做业绩，他是有可能拿到总经理位置的，因为总经理赵小龙年近六十，身体也不是太好，随时有可能退二线。
那么，朱志远的好处在哪里呢。
“如果在利比亚有功，一两年，就完全有可能升正厅。”宫凤凰分析：“后面再想往上升，对别人来说很难，但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你继续象在虎山和青创园这些地方一样，折腾出极大的动静，那么，你完全有可能调任另外央企的老总。”
见朱志远看着她，宫凤凰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好多企业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上面一直在裁撤缩编，但效果并不理想。”
2003年，国资委成立之初，就提出要改变大国企乱象，要在2010年时，把当时的196家央企裁撤缩减到一百家以内。
但实际上呢，到2010年底，还有120多家，哪怕是到了2016年，也还有103家。
央企为什么要缩，就是因为乱，一塌糊涂。
为什么缩不下来，则是山头太多，利益太大。
但这对朱志远来说，却意味着机会。
如果他在华建干得极好，极为耀眼，再加上以前在虎山，还有东城青创园显露的经济才干，上面看在眼里，肯定会有想法。
那么，朱志远就完全有可能，在三十以后，三十二三的样子，出任一家央企的老总。
那些乱七八糟，严重亏损，想裁又裁不下来的企业，让朱志远这个企业明星去试一下，为什么不行？
当然，你再有本事，也得朝里有人帮你说话，可朱志远后面有人啊，高柳都在朝里有人，大的决定做不了，递点儿话，吹点儿风，让领导眼光看过来，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一家副部级央企的老总，就是副部。
朱志远呆在东城，熬到三十四五，才有可能放出去，出任正厅级的市长，然后至少要熬到四十出头，估计至少四十二三，才有可能爬到副省级。
地方上，想爬到副省级，那真是太难太难了，到了那个级别，高家都起不了什么作用，高东红自己这个副省，都还是借了朱志远的超前眼光。
但在企业，就容易得多，只要你能干，只要你能盈利，能创造大量的就业岗位，那给你个副部级又怎么样？
至于年龄小，有什么关系呢？
做企业，你越年轻，越有精力，越好。
千里马，就是要让你跑的。
宫凤凰在国资委，对这一块非常熟，哪些企业特别乱，哪些企业领导让高层气得拍桌子，却因为各种牵扯，动不了裁不掉，她一清二楚。
这些企业，都是朱志远的机会。
她抽丝剥茧的一说，朱志远也不由得点头。
宫凤凰的设想，和他重生之初的想法，其实是非常契合的。
只是重生之初，他只敢想，而现在，则完全有可能实现了，他这三年多做出的功绩，以及爬到的位置，给了水到渠成的条件。
“利比亚，也许还真是个机会。”
朱志远想。
不过他嘴上却道：“看军哥怎么想吧。”
看在高东红柳眉的份上，帮肖军一把，最后也成全自己，当然可以，但这个事，他不必主动。
“当然得要他主动。”宫凤凰道：“肖军那个人，阴得很，我是看不上，不过你要看高东红的面子，但一定得他先来求你。”
朱志远点点头。
宫凤凰虽傲，但不是不通人情，相反，她其实很精明，很多事情，不是她不会，只是她不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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