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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 1月,亮国萨州全球最大的能源公司,亮国亮福石油公司总部所在的晓午市,距火箭城市中心只有 30英里。
驾车沿北方公路南下,不过半个多小时车程。若是去南大城,也可以开车一路向北,只是比火箭城远要多了。
亮福石油公司的大老板卡尔文·康顿去南大城不必坐两个小时的汽车,他有私人直升机。
卡尔文的助手比尔大声喊着,压住直升机隆隆的噪音向老板汇报:
“玉汗国石油公司的那个阿布德,想要约见您。您看,要不要见他?”
卡尔文抽出一支雪茄,看了看狭小的机舱,没有点燃,悻悻地在手里搓着。
漫不经心地问道:“阿布德?他还在火箭城?我们的合作停滞了快十年了,善后工作再多,也早该做完了吧?”
“他一直住在火箭城,看来他已经习惯了我们亮国的生活方式。”比尔又接着说:
“他请求面见您,应该是有见面礼的,我判断是在玉汗国项目上,补偿我们损失的事情有转机了。”
“皮尔斯执政官退出玉汗国限核协议后,我们跟玉汗人合作的总产值 510亿美元的油气田项目,打了水漂,而玉汗国政府拒绝赔偿我们 10亿美元的前期投入。”卡尔文愤愤地说着,“啪”的一声,把打火机点燃,他手中的雪茄凑近蓝色的火焰滋滋作响。
“我认为阿布德来跟您谈的正是这 10亿美元的赔偿,反正钱是玉汗国政府的,继续做这么大的善后项目,他就更有理由舒舒服服地待在亮国了。”比尔猜测道。
卡尔文赶来参加的筹款晚会在能容纳 200位宾客的费舍尔餐厅举行,透过 24层楼高的餐厅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南大城五光十色的夜景。
约翰·斯皮思是个头脑清晰、能言善辩的大律师,后来转入政坛,出任过州检察长,又成功当选大众党籍民代院议员。
他是大众党的名嘴,曾说过他每天起床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给平权党的辛舍莱执政官挑毛病。
2012年,约翰成功当选萨州州长,连任三届,直到 2027年 1月才刚刚卸任。
今晚的筹款宴会,萨州大众党的大佬云集,有近十位议会两院议员。
在参会的大众党支持者中,当然少不了像卡尔文·康顿这样的长期支持大众党的主要金主。
晚会上,约翰将宣布参会者早已知道或者猜到的,但仍属重大新闻的消息——
约翰·斯皮思将参加党内初选,若胜出,将代表大众党竞选 2028年亮国执政官。
激昂而又幽默的精彩演讲结束后,约翰走下讲台,给靠前的几桌重要客人敬酒。
约翰回到座位上,对他旁边坐着的卡尔文说道:
“卡尔文,我的老朋友,感谢您和您的亮福石油公司多年来对我的支持。怎么样?老伙计,是否愿意继续支持我走到七彩屋去?”
卡尔文伸出大手紧紧地与约翰握在一起,诚恳地说道:
“四年前您就应该参选了,我们萨州大众党出执政官可是有传统的,更何况您的能力和影响力早已超出萨州辐射到整个亮国。对于您竞选执政官,我们一定尽全力支持。”
“我就知道,老伙计,你总是那么支持我,非常感谢!”
约翰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提高了嗓门以使全桌人都能听到,他以习惯的充满攻击性的语言说道:
“卡尔文跟我说,四年前我就应该出来选执政官,可是我们的平权党朋友们还没玩儿够呢!从上一位我们萨州的大众党执政官任期届满之后,平权党推出的执政官候选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亮国执政官的记录。”
“辛舍莱成为第一位非裔亮国执政官,现任的史密斯执政官是在任时年龄最大的亮国执政官,露西·卫利险些成为亮国第一位女执政官,而这次无论我们大众党初选结果如何,平权党又来了,他们想把爱丽丝·昆兰副执政官变成亮国第一位民选女执政官。”
“平权党朋友们做的不好吗?他们做得很好,没有人敢说他们做得不好,亮国是个自由民主平等的国家嘛!”
“平权党玩儿够了吗?够自由够平等了吗?”约翰收住了笑容,紧走几步,又回到讲台上,拿起麦克风,指着布满会场的标语,对在场的人说道:
“我的竞选口号是:回归亮国!”
夕谷的高科技公司老板们在富豪排行榜上蹿升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财富除了给他们带来偶尔度假的自由和在办公室里穿休闲装的权利之外,他们在公司中的绝对权威和等级并未因财富而增长。
对于家族拥有财富超过百年的石油公司老板卡尔文·康顿来说,则完全不同。
他一人独享的办公区在大楼的最高处,足足占用两层楼。专属电梯直通楼顶花园,一步台阶之上是色彩艳丽的直升机停机坪。
卡尔文·康顿常用的会客厅却很小,四壁被老橡木书架和木板包满,头顶上方的木质雕花吊灯已至少使用了几十年。
卡尔文·康顿习惯坐在他的单人沙发上,沙发右手的皮质扶手,虽然刚刚保养过,细看上去,墨绿色的上等小牛皮依然有磨损的痕迹。
比尔将阿布德领进会客厅,卡尔文站起身来,阿布德迎上前去,迟疑了一下,似乎是不知该握手还是拥抱。
卡尔文有着超常的洞察力,伸出双手拥抱阿布德,化解了这一尴尬。
“亲爱的阿布德先生,听比尔说,您已经爱上了火箭城。是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吗?”卡尔文问道。
“真高兴见到您,我是有一个好消息要跟您分享。我收到公司通知,由我司代贵司向我国政府提交的 10亿美元求偿案可能将被重新审核。”阿布德答道。
卡尔文看了身旁的比尔一眼,比尔会意,替老板问:
“ 2019年你们的政府不是驳回了我们的请求,拒绝进行任何赔偿吗?”
“非常遗憾,是有这事。时隔这么多年,政府又重启审核,我猜想是受到各方压力,同时也是为了通过这个案例释放出我国政府的善意。”
卡尔文·康顿将手里未点燃的雪茄烟放在鼻子下方轻轻转动着,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呀,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释放善意,不会是暗含着什么条件吧?尤其是涉及政治的条件。 2028年的执政官大选已经开始了,在亮国,蓄意影响选举可是重罪。”
阿布德爽朗地笑了,说道:“我们玉汗人不像亮国朋友那么会做生意,赔偿案虽然是由政府裁定,但是赔偿主体仍然是玉汗国国立石油公司。既然是公司嘛,我们在日常经营中是远离政治的,当然,我们也诚恳地希望,您和贵公司也能远离政治。”
送走阿布德,比尔问:“阿布德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有什么条件吗?”
卡尔文悠然地把雪茄点燃,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说:
“玉汗人的条件是让我们不要给大众党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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