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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坚信陆辞秋在扯蛋,她什么时候想过她爹?陆萧元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清意阁,陪在他身边的也一直都是素言这个丫头。
这会儿都接近子时了,人们自然已进入熟睡,但白沭依然不敢怠慢,因为这院儿里有陆萧元的暗卫,正潜藏在暗处,死死地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陆辞秋在快到清意阁时小声问白沭:“白天里你跟我爹的人交过手,他们本事如何?”
白沭抽抽嘴角,“一般般。”
“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几个都能打。”白沭对此很有信心。
他这等高手,常年跟着十一殿下出生入死,如何看得上那些杂七杂八的组织培养出来的暗卫。那些人在他面前压根儿就没有看头,何况那左相陆萧元可能是舍不得花钱,请来的暗卫不过就是三流水准,让他去打那些人,简直对他是种侮辱。
陆辞秋笑笑,“我也是,几个都能打,所以咱们不用紧张,就算让他们瞧见了又如何?打又打不过,还不是得乖乖看着咱们进出。再说白天都被你打成半残了,这会儿要是再敢出来拦我们,那就是找死。”
说话的工夫,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进了清意阁的院子。
虽然陆辞秋不当回事,但白沭却依然保持着警惕之心,时刻防备着陆萧元的暗卫从黑暗中窜出来,伤到陆辞秋。
可惜对方不但武力值不行,胆子也不太行,职业操守更不好。别说绝对服从了,就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种事都做不到。看到他们进了院儿,暗处那几个人竟齐齐扭了头,纷纷将后脑勺对准了他们,全当什么都没看见。
白沭一脸的鄙视,这样的人,实在太让人瞧不起了,简直有辱“暗卫”二字。
陆辞秋来到书房门口,大大方方推门而入。房门“咯吱”一声响,惊了帐内熟睡之人。
有女子的声音扬了起来:“谁?”
陆辞秋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白沭见她没影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隐蔽起来。
绝顶高手此刻心慌慌的,陆辞秋武功高强这个他是知道的,但轻功不怎么好,他也是知道的。特别是这种忽然就不见了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是陆辞秋能达到的轻功造诣啊!
这种程度的轻功,即使是他也很难做到啊!甚至他觉得十一殿下也做不到。
但陆辞秋到底怎么做到的?她是怎么在自己面前忽然就消失了的?
白沭阵阵恍惚,也不怎么的,一下子就想起来在难民营时,二殿下口中总念念叨叨地说,陆二小姐是个鬼,她根本就不是人。
他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床榻里的人没有再说话,他能听到对方尽力屏住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他们往里缩了身子。
然后陆辞秋就又出现了,就站在床帐外头,手往前一伸,也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总之几乎是在一瞬间,里头原本惊恐万分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沉沉睡去,连呼吸都匀称起来。
陆辞秋将床帐撩开,别到边上的烛台后面,自己则在床沿坐了下来,然后又把手往前伸。
这一次是伸到了陆萧元的鼻子底下,他看到她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在陆萧元鼻子底下晃了晃,陆萧元很快就醒了过来。
只是刚醒过来时有点迷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陆辞秋也根本不给他清醒的机会,直接就一抖手腕,将一块怀表抖了出来。
白沭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就看到陆辞秋薅着陆萧元的衣领子,把人给薅得坐了起来。
然后那个被陆辞秋拿在手里的东西就在陆萧元眼前晃啊晃,不停的晃,晃着晃着陆萧元就又迷糊了。
整个过程把白沭看得很懵,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陆辞秋到底在做什么,只看到陆辞秋好像在对陆萧元说话,但说的是什么他却听不清楚,因为他也有点犯困。
白沭立即意识到是那个晃动的东西有问题,他盯着看得太久了,状态就跟陆萧元没什么两样。于是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陆辞秋那边。
很快就发现其实听也是听不到什么的,陆辞秋说话声音很小很小,即使他听力比常人要强出许多,依然听不清楚。
他明白了,这是主子不想让他听。
于是轻轻退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隐于暗处的暗卫这会儿也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办完事要走了。可回过头来却发现出来的就白沭一个人,白沭还站到了房门口,像是在守门。
这些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个个皆在心里算计着陆辞秋这大半夜的来折腾什么。
早听说左相大人经常夜里挨打,但却查不到凶手,所以才请了他们来护院。
这会儿他们就在想,该不会是二小姐动的手吧?这女儿打爹,天下奇闻啊!
催眠的怀表还在晃动,陆辞秋的声音就好像来自远古的召唤,一声一声唤着:“陆萧元,陆萧元。”
渐渐地,陆萧元有回应了,他说:“我是陆萧元。”
陆辞秋再问:“告诉我,你为何要帮助怀北国盗取北地大营的布防图?”
陆萧元没有回应。
她再问:“告诉我,你是通过什么人,将布防图盗取走的呢?”
陆萧元还是没有回应。
她不甘心,再道:“告诉我,你跟怀北国究竟有什么关系?”
陆萧元依然没有回应。
不管她怎么问,关于怀北国的事情,陆萧元只字不提,即使是在催眠的状态下,他依然可以做到只字不提。
陆辞秋懂了,这就是已经提前垒起了心理防线,甚至做过类似的训练。
当然不会是训练反催眠,而是做类似于不让自己说梦话这样的训练。
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一国丞相选择叛国,那么他就一定将所有的后路都铺好了,也将所有被发现的可能都斩断了。包括自己说梦话这种事,他都做了训练去强行克制。
她早就想过催眠对陆萧元很有可能是无用的,所以之前从未尝试。
今晚也是睡不着,这才跑过来亲自试试。
果然同她想的一样,什么都问不出。
陆萧元出卖国家这是肯定的,但她就是想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
陆萧元的官位已经做到左相了,位极人臣,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叛国。
还有这个叛国的途径,北地一定有人与他呼应,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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