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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韫脚步一顿,看向傅黎,他神色间多了几分无奈,语气缓缓道,“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什么?”
“不知道你这几日可否有空,跟我去趟京市,我有个学生身体出了点问题,想麻烦你走一趟。”
若不是学生突然查出病症,他昨日就赶回来了。
“可以,正好过两日我去京市,到时我再和你联系。”
谢知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旁边眼眶通红的纪如君,顿了顿又接口道:
“傅大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可以珍惜得来不易的人,不要辜负她。
日后要和你携手一生的人是她,而不是你的母亲。”
她知道从家人和爱人之间抉择有多难,但,她希望他不要错过纪如君,更不要因家里人而妥协。
前世抱着遗憾跳江而亡的傅黎若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能弥补一切,却因家人而再次错过……
他该有多心痛?
只想想,谢知韫便难免心酸。
“你们,好好谈一谈吧。”
“嗯。”
…
等谢知韫离开后,傅黎的目光才落在纪如君身上。
他神色间尽是心疼,沉默了许久,傅黎才开口。
“我不知道母亲会和你说哪些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之前母亲爽快应下时,他虽有些错愕,却只当母亲是因他而妥协,却没想到……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处理好这些。”
傅黎语气微顿,继续神色认真道:
“她说的那些,并不能代表我,我会回去和她说清楚,若她执意不肯……
如知韫所言,与我携手相伴一生的人是你。
我会娶你,我要娶你!”
“……”
他每一句话,都让纪如君的心跳更快。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但此刻纪如君依旧难掩感动。
他如此对她,她又怎么能让他夹在中间为难。
那毕竟是他母亲,他若真不管不顾,那他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她怎么能让他到那般地步?
“能听到这些,就够了。”
她抬眸,深深地看着傅黎许久才缓缓道:
“但我不能真这么自私,让你因我到千夫所指的地步。”
她做不到。
傅黎听他这般,看着她下意识后退,神色间顿时闪过一抹着急,“我不在乎……”
“我在乎!”
纪如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坚定,没有丝毫犹疑地继续道:“傅黎,我可以等你。”
等到傅家点头。
纪如君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
“我想要和你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步入婚姻,而不是以你的名声前途为代价。我可以等,一直等,等到他们点头。”
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他的爱意,足以让她自信地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傅黎,我有没有跟你说,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爱意会随着时间,逐步递增。
即便是等不到那个结果,他刚刚的话,也足够她珍藏在心里,面对将来的岁月。
因为她知道,自己被深爱过,坚定不移地选择过。
此时。
傅黎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从纪如君口中听到明确的心意,第一次听到她说‘她爱他’。
他呆呆地,等反应过来下意识上前时,却又因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而僵住。
“我等你来娶我。”
她温柔的声音落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风轻拂过,带着些许凉意。
傅黎心跳如雷,只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塞满般。
“好。”
长椅旁。
男女相拥而立。
风吹过光秃秃的枝头,带着些许雪花散落在两人头上,似在这一瞬间‘共白头’……
**
时间匆匆而过。
谢知礼在谢知韫去医院看诊时便离开了。
梁叔叔又住了几天院,出院后便如谢知礼所说,早早地将库存的钢材清理了,一切似重新归于平静。
直至几日后。
梁一诺找到谢知韫,“我想去看看白天宁。”
她神色复杂。
“我想弄清楚,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将我视为‘囊中之物’‘拥有梁家后的附带品’。”
这几日她辗转难眠。
虽白家的事是咎由自取,白天宁也是自寻死路,但她却止不住想到过往种种。
到底多年情谊,他当真是从一开始就拿她当作‘物品’衡量吗?
梁一诺难免不甘。
“我要去问清楚。”
“事已至此,问不问没什么区别,”
谢知韫干脆利落道:
“就算他没有,但也一定清楚白父所做种种,也存了默认一切的心思。况且就算他也有几分真心,但这几分真心,也抵不过利益。”
若不然,会做到这般地步?
事实摆在这,有几分真心,又有什么重要?
“我劝你不要‘自寻烦恼’。”
梁一诺顿时沉默,半晌,她还是梗着脖子抬头道: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见一见他,去问个清楚。”
不然她始终如鲠在喉。
问清楚,这事也便就此了解,她也只当是教训一场。
“好。”
谢知韫拗不过她,只能点头默默将行李放下。
“那好,我陪你去,正好我也要去趟中茶饮。”
离开前,她得将银行卡给杨文白留下。
若铺子里有什么变动,他也不至于手里没钱。
谢知韫缓缓起身,梁一诺这才注意到她的行李,神色诧异道:
“你要出远门?”
“嗯,去趟京市,再去S市,估计年前那几天才回来。”
梁一诺顿时抿唇。
“怎么都要走?谢知礼走了,你现在也要出门。”
好像一时间人都散了般。
她心里顿时似被什么东西堵住。
谢知韫敲着她的头,“不过是出趟门,怎么到你嘴里倒像是要‘生死离别’似的?愣着干嘛,走啦。”
“你脚又好了啊,走那么快。”
梁一诺嘀咕了一句连忙追了上去。
**
片刻。
梁一诺坐在探监室。
隔着一层玻璃,白天宁一身狱服,身旁还跟着一个警察,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神色憔悴,眼神复杂。
“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她恨极了他,不会再见他了。
“我来问一问你,是不是从始至终,在你眼里我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物品’?”
“不是。”
白天宁毫不犹豫,“我从没有这么想。”
只是,他身不由己。
“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苦笑一声,“你呢,你喜欢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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