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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整个华都城顿时笼罩一种极为恐怖的氛围。
没有月明星稀的天空,在今日变得昏暗,扯呼彻底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
在以往不需要强光火把照亮的街道,依旧清晰可见。
但如今,只是走在火光稍弱的地方,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宛若世界末日提前到临,再加上白天一系列世间的发酵。
整个华都城中的民众变得人心惶惶。
“阿妈,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事?阿哥已经出去几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弱小的稚童躲在母亲的怀中,一双明亮的小眼睛透过母亲的臂弯望向窗外昏暗的街道。
往日热闹的景象不见,今日的街道连一个人影都不曾出现。
还记得往日他总会嫌弃楼下卖猪肉的屠夫声音吵得他睡不着觉,但今天他是多么希望那位长相粗狂的大叔,能够出来叫嚷几嗓子。
阿妈的眼神也很迷茫,这夜太漫长了,无法入睡的她们,就像寒冬中躲在窑洞面临暴雪的幼兽,母子相依为命,还要担心随时被闯入的野兽吞掉性命。
脚步声响起。
阁楼年久失修的木板被踩得吱吱呀呀,母子听到那声音顿时心情缓和了许多。
因为她们知道,那是稚童的好大哥,母亲的好大儿回来了。
“阿郎,是你回来了吗?”
母亲激动的喊道,可回答她的却是沉默。
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便想着去迎大郎。
脚步声还在靠近,越来越近,母子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今日的大郎怎么了?虽说性格有些沉闷,但只要是他们呼唤总有应必答。
“大哥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稚童挣脱母亲的怀抱,比起母亲他更相信强壮的大哥,兄弟情浓厚的他,从小就跟在大哥的身后。
母亲抱着他,更多的是壮她自己的胆,而他现在则更需要大哥。
母亲伸手欲拦,但性格跳脱的稚童速度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
待她起身时,却发现脚步声和稚童的呼唤声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大郎?”
母亲尝试着呼唤。
没有回响。
“二郎?”
母亲又呼唤孩子的名字,可这下连孩子的名字都消失了。
母亲顿时感到手脚冰凉,明明面前只隔了一扇门的距离,只要走入那黑暗说不定就能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
但此时,就如同门外有一头凶猛的野兽般,吓得他迈不开步子。
母亲所在角落,只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够快一些回来。
她.....实在是太胆小了。
阴恻恻的风,吹在她的后脖颈,令她毛骨悚然。
脚步声响起。
沉稳的脚步声敲打着阁楼厚厚的木板。
“哒~”
“哒~”
“哒~”
“......”
一道宽厚肩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黑暗中,母亲寻声望去,那身影不正是她的大郎吗?
她起身欲打,今天这个死孩子怎么回事,平日里沉闷也就算了,今天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你这死孩子,今天怎么回事?要把你老娘我吓死啊!!!”
但下一刻,她却惊呆了。
大郎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他鲜血淋漓,肩胛被捅了一把极为锐利的长刀,长刀刀柄上镌刻着打魂人的字样。
此时的大郎,眼眶空洞,黑暗深邃,如无底洞一般。
他的头发凌乱,像是被火焰灼烧过还发出刺鼻的味道。
没有鲜血,因为鬼物的身体中没有鲜血这种物质,倒是有一丝丝淡红色的阴气从她的体内渗出。
那绝不是鬼物该有阴气的模样!
母亲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此时变得陌生起来。
她嘴里碎碎念:“大郎..大郎....你怎么了?我是母亲啊?”
大郎没有理会,而是从自己的后背上,抓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丢在了地上。
那东西一边滚动一边流出鲜艳褐色的液体。
直到撞到一旁的凳子角,才停下。
这下,母亲看清了。
也发出了绝望的叫声,眼泪纵横。
因为.....因为...那是她二郎的脑袋!刚刚还鲜活跳动的二郎,缩在她的怀中。
但只不过离开自己几眼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为什么....大郎...这不是真的.....”
没有回应。
大郎一只手握住那插在自己身体中的打魂人长刀,用力的拔出,一步一步靠向自己的生母。
......
第二日凌晨。
还在等待王磊回归的魏座疲惫的坐在主位上,一只手拄着脑袋,愁容不展。
一张又一张名单被递交到她的手中,眼下她身旁的桌子上,满满当当堆砌着厚厚一叠。
其上,无一例外,均是打魂人阵亡的名单。
一夜之间,打魂人死伤惨重,手底下近五十名鬼王,死伤超过十人!
鬼王之下的实力,更是不计其数。
这是伤筋动骨的损失,至少在天平之日,从未有过因为镇压纷争而死过这么多人。
七大统领之一的刘芳兰走了进来。
她是一位梳着高马尾脸上有些雀斑不算美丽却给人一种巾帼之气的女人。
也是魏座得力的手下之一。
眼下华都异变的绝大部分事物,都是由她来负责。
“魏座,昨夜西巷一户人家出现了突变者,他斩杀了我们三位同僚,在追捕的过程中,利用特殊的手段离开了。”
“今日清晨我们才发现他的踪迹,并将其斩杀,但.....有两名无辜的受害者。”
“据推断,是其生母与幼子......”
说这话的刘芳兰心头在滴血。
自己的亲生儿子手刃了自己的弟弟和母亲,这已经不是理智尚存的人所能做出的事情了。
这根本就与行尸走肉无异,他们只凭借身体的自我本能,找到经常去往的地方,藏匿身形的同时,也会将寻日里的亲人,挚友残忍杀害。
最不该的....最不该的,是死在他们自己人手中,无论对谁这都是一种无法接受的残忍。
听到这个消息的魏座,沉默了足足数息,刘芳兰到最后也没等到她的回答。
只是待刘芳兰将一叠名单放到了魏座的茶几之上。
将要离开,魏座才开口。
“伤亡怎么样?打魂人衙门的实力剩余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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