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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擎跑到甲板上的时候,如梦似幻。敲击船尾的声音不绝于耳。
海面,黄了。
这才是敲舟古的正确打开方式,数十条小舟在远处排开,规律的敲击着,海边泛黄,全是个头大的吓人的大黄鱼,相当黄了。
敲舟古说白了就是一种通过声学传播的原理“捕鱼”,十分科学,但是后世明令禁止,因为鱼生的没有抓的快。
啪啪啪之声并不大,每一声,都仿佛情人的呢喃,在众人的耳中,是那么的诱人,令人极为兴奋,因为鱼出现了,鱼群出现了。
曹琥最兴奋,差点没一个猛子扎进去,被王天玉一把给扥了回来。
墨鱼背着手,造型很拉风,与风道人一起站在船头。
楚擎跑到船头,目瞪口呆:“海…”
墨鱼:“面上怎么这么多鱼。”
楚擎:“敲…”
墨鱼:“舟古。”
“怎…”
墨鱼:“么就出现这么多鱼。”
“为…”
墨鱼:“什么我就可以。”
“可…”
“刚才怎么没有鱼。”
楚擎破口大骂:“你TM能不能…”
墨鱼:“叫你把话说完。”
楚擎:“…”
风道人哈哈大笑,解释道:“漆。”
楚擎满面困惑:“七?”
风道人:“味。”
“喂什么了?”
风道人:“嗅。”
楚擎更迷糊了:“怎么秀?”
“鼻。”
楚擎算是服了,瞅瞅墨鱼,又看了看风道人,要不是怕打不过,他都准备动手了,这什么玩意,一个不让人把话说完,一个和多说一个字就少活一年似的。
扭过头,楚擎大喊道:“来个说话利索的,怎么回事?”
王天玉手舞足蹈的凑了过来:“哎呀,吓喜人吓喜人了咩,乱响乱的哦,小舟下到水里的哇,邦邦…”
楚擎:“你给我滚,换一个。”
南宫平走了上来,神色激动:“用的是敲舟古的法子,应是与楚师用意一致,不过墨先生说船上的漆料会令鱼儿避开,因此楚师刚刚毫无收获,现在那些小舟距离远,可用此法将鱼儿逼出水面。”
楚擎恍然大悟。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偷了。
对,果实,胜利的果实,被墨鱼这个老登给偷了!
看向船头上背着手的墨鱼,老墨正在与风道人享受众人崇拜的目光。
楚擎咬牙切齿。
那里应该是自己的位置才对。
“温老六!”
楚擎怒吼了一声,正在后方大呼小叫的温雅赶紧跑了过来。
楚擎破口大骂:“谁让你给船刷漆的!”
温雅:“嘟嘟您啊。”
楚擎满脸冷笑:“谁让你跑过来的时候先迈右脚!”
温雅一脸无辜:“嘟嘟看错了,末将先迈的左脚。”
“我说的是我看的方向。”
“就是您看的方向,末将先迈的左脚。”
“不对,我说错了,谁让你先迈的右脚。”
“哦对,末将记错了,末将是先迈的左脚。”
楚擎:“…”
温雅陪着笑:“嘟嘟还有事吗?”
楚擎满面狐疑。
东海舟师这智商平均水平线,比北边关高这么多吗?
楚擎又跑回了船头,气呼呼的看着墨鱼:“你怎么懂敲舟古?”
“汉朝就有此法,老生为何不知。”
“你怎么早不说?”
“你也没问啊。”
楚擎气的鼻子都歪了:“你不知道咱们缺粮食吗?”
“知道啊。”
“那你怎么不早提?”
“你也没问啊。”
“我…”
楚擎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应该和墨鱼好好谈谈了。
“好,墨哥。”楚擎拱了拱手:“你还会什么,一起告诉我,现在我主动问了,行吧。”
就这种事,楚擎吃过不是一次亏了,他是看明白了,自己每次想要好好装一下的时候,都没装明白,然后发现,他要装的事,人家早都会了。
“老生还会什么?”墨鱼笑道:“你知晓的,老生知晓,你不知晓的,老生同样知晓。”
“那你知道现在西郊国际批发市场的红富士多钱一斤吗?”
墨鱼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你在这吹什么,除了敲舟古,还有什么现阶段能帮到我的,一口气都说了。”
墨鱼再次流露出了自傲的王之蔑视:“那可就多了。”
“例如呢?”
“你问啊,你倒是问啊,你不问老生哪里知道。”
楚擎:“…”
墨鱼一副等着提问的表情,楚擎麻爪了。
他不怀疑墨鱼很厉害,不大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智慧,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风道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楚擎吃瘪,笑道:“楚家小子,为何不问,想要知晓什么,倒是询问墨先生啊,免得你再贻笑大方,墨家技艺鬼斧神工,墨先生更是天纵奇才,这可是个好机会,他知晓的事,不知哪些就能帮到你。”
让风道人一刺激,楚擎没好气的骂道:“我想问火药配方,他知道啊。”
墨鱼愣了一下,风道人笑道:“这还需问墨先生,不过是石硝、硫磺与木炭罢了。”
楚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定住了:“你…知道?!”
墨鱼哭笑不得:“这小子就是明知故问,在边关时,他便在屋中自言自语,一硝二硫三木炭。”
楚擎嘴巴咧的大大的:“你也知道?”
陶少章凑趣道:“是妹夫你自己说的啊,一硝二硫三木炭,愚兄听的清清楚楚。”
楚擎已经想杀人了:“连你都知道了?”
福三点了点头:“小的也记得,还有一硝二硫三木炭,四关五马六张飞。”
楚擎脑瓜子嗡嗡的。
感情…全世界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楚擎咧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主要不是他不知道,他知道,他还灵感一现念出来了,然后,三哥听见了,有印象,背下来了,大舅哥也有印象,背下来了,俩人,都知道,不,是四个人,都知道,最后,他给忘了,死活想不起来。
楚擎木然的扭着脑袋,看向墨鱼,满面呆滞:“你知不知道,这玩意,能用于战阵?”
“自然是知晓的。”
“那你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
楚擎吞咽了一口口水,生生压住活活掐死墨鱼的冲动,看向了风道人,咬牙道:“那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笑话,这本就是道家炼丹技艺,为何不知。”
“那你怎么不提?”
“老道提这作甚,你也没问。”
“行!”楚擎竖起大拇指,然后恶狠狠的看向陶少章:“那你呢?”
“愚兄都不知这是何意,妹夫你又没问,愚兄提这事作甚。”
福三接口道:“小的也是不知何意,少爷您没问过。”
“我…”
楚擎捂住了脑袋,蹲在地上,他想咬人。
墨鱼看向海面密密麻麻的黄鱼,乐呵呵的说道:“饿了,回去用饭吧。”
楚擎大骂道:“用什么饭,抓鱼啊。”
“怎么抓?”
“用网啊。”
“哪来的网?”
“靠,没网敲舟古干什么。”
楚擎都想原地跪下给墨哥磕一个了。
没网你搁这敲半天?
墨鱼耸了耸肩:“老生哪里知晓,你又没问。”
楚擎深吸了一口气,仰天大喊:“以后谁再在我面前说你又没问这四个字,老娘和你拼啦!”
肖轶等人赶紧躲的远远的。
大家面面相觑。
嘟嘟这是怎么了,和要咬人似的。
火药,终于还是姗姗来迟。
不得不说,天意如此。
最好的,总是要留给那些值得被疼爱的,瀛贼,就是要用来好好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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