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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颜累得倒头就睡,这一觉终于把医院没睡好的那几天都补回来了。她睁开眼时,靳仲廷已经不在身边了。
“小慈。”沈千颜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少奶奶,怎么啦?”小慈推门进来。
“他呢?”
“少爷啊?一大早就在书房办公了。”
沈千颜点点头,受伤还这么自律,真不愧是靳仲廷。
她洗漱好,下楼吃了早餐。
“少奶奶,少爷还没吃东西呢。”小慈说。
“为什么不吃?”
“刚才说不饿。”小慈看了眼落地钟,“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饿了没有。”
“我上去看看。”
“好。”
沈千颜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时,发现门没关,靳仲廷正坐在书桌前,他的桌面上堆满了文件,大概都是需要他签字的文件,他一只手处理的速度有些慢。
“要我帮忙吗?”沈千颜敲门。
“进来。”
沈千颜走到书桌边,自觉地做起他的小助理,帮他给文件翻页。
这样签字顿时快多了。
“你这样好像古代的皇帝。”沈千颜开玩笑。
靳仲廷正好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把笔一扔,将她揽过按在自己的腿上:“这样呢?”
“色令智昏的皇帝。”
他笑。
沈千颜怕碰到他的断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他,站起来。
“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阳春面。”
“家里今天有很多食材。”她的言外之意是他想吃点什么她也可以做出来。
“就阳春面。”
“好吧。”他还真喜欢吃阳春面。
沈千颜下楼,阳春面简单又方便,她七八岁的时候就会了。
靳仲廷闻着香下来。
沈千颜给他拿了筷子,他单手不方便,筷子挑着面条,一筷一筷吃得缓慢,吃出了虔诚的味道。
“你这么喜欢阳春面吗?”之前生日的时候吃了,今天又点名要。
“嗯。”
“为什么啊?”
“有回忆的味道。”
“你以前吃过很好吃的阳春面?”
“嗯。”
“比我做的还好吃吗?”沈千颜忽然产生了比较心理。
靳仲廷看她一眼,似乎是在思索,过了会儿,他答:“不相上下。”
这个答案真是敷衍,谁都不得罪,哪怕那个人并不在现场,他都不得罪,沈千颜忽然好奇,那个人是谁。
“谁给你做的?”
靳仲廷没回答,只是握住她的手说:“沈千颜,下周一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去哪儿?”
“威海县的南山村。”
“威海县的南山村?”沈千颜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我好像去过那里。”
靳仲廷眼底的光一亮,就听沈千颜咕哝:“不过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了。”
“嗯。”他眼底的光又暗下去。
“你去那里干什么?”
“见个故人。”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
*
沈千颜答应了靳仲廷和他一起去南山村,可周一就出了变故。
周一一大早,沈千颜还没醒,就接到了洛司屿的电话。
“颜颜!”
靳仲廷躺在沈千颜身边,隐约听到听筒里是个男人的声音,眼皮一掀。
“怎么了司屿。”沈千颜很坦荡,并不掩藏这是洛司屿的电话。
“我妈在医院,医生下了病危通知。”洛司屿的声音难掩悲伤,“医生说情况不太妙,她刚还在念叨你,你能不能过来?”
沈千颜一听,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我现在就过来!”
她挂下电话,准备去换衣服。
靳仲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提醒她:“我们九点要出发去南山村。”
沈千颜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八点了,时间上根本赶不及,一边是早已答应的靳仲廷,一边是危在旦夕的单奚薇,沈千颜稍稍纠结后,最终选是选择了后者。
“对不起,我可能去不了南山村了。”陪他去南山村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薇姨这一面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靳仲廷攥着她的手腕没放:“你想好。”
他的表情阴鹜的,好像连日的温情,全都化在了这通电话里。
“抱歉。我真的得去一趟。”
靳仲廷冷笑一下,松开了她的手。
沈千颜看他这样,有点难受,但是她不敢耽搁,她赶紧换了衣服,开车去医院。
洛司屿和洛桀尘早就已经守在了医院了。
“洛叔,司屿!”
“颜颜,抱歉一大早把你叫过来。”洛桀尘说。
“没事,薇姨怎么样?”
“今早突然吐了血,就赶紧送到医院来了,结果医生说情况更糟糕了。”洛司屿表情沉痛。
沈千颜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与父子两和其他亲朋一起等在手术室外面。
手术还算顺利,医生出来的时候,说:“命保住了,但接下来就要留院观察了。”
“不能回家吗?”洛司屿尽力争取,因为单奚薇不止一次说过,她已经受够了医院的生活和医院的味道,希望最后的时光能在家里度过,所以他们才会回国。
“因为病人属于危重,在医院的话能比较及时地应对突发状况。”
洛司屿与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在医院住几天,等情况稳定后,还是把单奚薇接回家里,请更专业的团队来照顾。
“颜颜。”单奚薇一睁开眼,念得就是沈千颜,“颜颜来了吗?”
“在呢薇姨。”
“我刚做梦梦到你外婆了。”单奚薇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很轻,“梦到你外婆给我做的红薯粥,又甜又香,我一口气喝了好几碗。”
“薇姨,你是不是馋红薯粥了?”
单奚薇笑了笑:“是有点馋了。”
“那我等下就去给你做好不好?”
“不用,你先忙你的,玉膳楼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还在等那个王奇醒来,但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一边倒了。”
“好,那就好。”
单奚薇似乎累了,双眼慢慢合下来,但手还握着沈千颜的手,沈千颜知道她还想自己多陪她一会儿,就没有马上离开。
下午,单奚薇被推去检查,洛司屿对沈千颜:“颜颜,谢谢你跑这一趟,你先回去吧。”
“我回去给薇姨煮红薯粥,晚点让人送过来。”
“谢谢你颜颜。”
“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单奚薇曾对她那么好,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
*
沈千颜回孤月山庄的路上,去市场买了红薯,回家淘米、泡米,开始给单奚薇熬红薯粥,等粥熬好,已经傍晚了。
她派人把粥送去医院,立刻收拾行李,赶往威海县南山村。
威海县是个比较偏远的县城,沈千颜自己打车,路上就花费了三个多小时,等她到达南山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沈千颜来时已经问过了靳仲廷的助理,靳仲廷住的是南山村的一个民宿,她一路打听过去,终于找到了这家名叫“素缘”的民宿。
她进门就去前台,前台正在嗑瓜子的妇女是民宿的老板娘。
“你好,请问靳仲廷住在这里吗?”
“对啊。”小山村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不像城里的大酒店,对客户的信息严格保密,相反,老板娘还有些骄傲,“这个靳仲廷可是个大老板,他每年这个时候来南山村祭拜母亲,住得都是我们这家民宿,临走总会给个大红包,出手可阔绰了!”
祭拜母亲。
原来靳仲廷所说的故人,是他的母亲,原来他今天本来是要带她来见母亲的,这样一想,沈千颜心里的内疚之情更浓重了。
“请问靳仲廷住哪个房间?”
“你谁啊,为什么要打听靳老板的房间号?”老板娘打量了沈千颜一眼,突然开始变得警觉,“别看我们民宿小,职业节操我们还是有的,我们绝对不会随便透露顾客的房间号的。”
“我是他太太!”
“你是她太太?”老板娘露出狐疑的神色,小小地嘀咕一句:“可靳老板的太太明明刚陪着他上楼了啊,怎么连太太都有人来冒充啊!”
沈千颜听到了老板娘的嘀咕:“你是说,靳仲廷这一趟来是带着太太的?”
“对啊。”
老板娘想到刚才扶着靳仲廷的那个女人,她问她是不是靳仲廷的太太,她明明笑着点头了啊。
既然刚才那个是太太,那眼前这个不就是冒充的嘛。
沈千颜正觉得奇怪,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
“老板娘,能帮忙换一床干净的被子吗?我先生他吐了!”穆莱茵从二楼下来。
沈千颜看着穆莱茵,她先生?
靳仲廷是她先生?
她可真是不要脸!
“谁是你先生?”沈千颜问。
“仲廷啊。”穆莱茵厚着脸皮说,反正靳仲廷这会儿醉得不省人事,没有人来证明谁到底是靳太太,她只要胡说得足够理直气壮,就没有人能识破,“我今天还是陪他来给我的婆婆妈扫墓的,怎么?你是谁?”
沈千颜觉得有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上,鲜血如注。
原来,在靳仲廷心里,她和穆莱茵都是可以称作是他妻子的人,一个妻子没有空,就让另一个妻子作陪。
真是离了大谱!
沈千颜不想和穆莱茵在这里争吵,否则,她这千里迢迢的一路赶来,别人还以为她是来捉奸的呢!
她冷哼了声,转身就走。
老板娘一看她离开,还以为她是心虚。
“哎哟,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不要脸啊,别人老婆都敢来冒充!”她谄媚地小跑到穆莱茵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靳太太,靳老板这样的男人太有魅力了,你真得看看牢啊,你瞅瞅,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有人追来,真是危险哦,幸亏你今天在这里,不然靳老板喝成那样,很容易搞出事来的!”
“是啊,我先生就是这么受欢迎,我都习惯了。不过没关系,他定力很强的,一般女人入不了他的眼,他至始至终爱的只有我一个人。”穆莱茵朝老板娘笑笑,“老板娘,麻烦给我们换一床被子哦。”
“诶,好好好。”
*
穆莱茵抱着一床干净的被子上楼,靳仲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靳仲廷的母亲是个喜欢小酌的人,所以靳仲廷每年回来祭拜母亲都会在母亲的碑前和她喝几杯,可今年不知怎么的,一喝喝得停不下来。
穆莱茵赶来的时候,他已经醉倒在他母亲的墓碑前了。平时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今天外套压得皱皱巴巴的,手打着石膏,看起来有一点狼狈。
“仲廷哥!”穆莱茵把他扶起来。
靳仲廷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她,也不知道把她认成了谁,竟然一把就把她抱住了。
“你到底还是来了。”他在她耳边说。
穆莱茵激动坏了,这是靳仲廷第一次对她这么热情,他从来没有抱过她,她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坚硬的胸膛,心如鹿撞。
他的怀抱好有安全感!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安全感,她等这个拥抱等了太久了!
“仲廷哥。”穆莱茵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他,“我来了,我来陪你了,你别伤心,阿姨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靳仲廷没出声。
穆莱茵又安慰了几句,他还是没出声,她这才意识到他已经醉死过去了。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穆莱茵内心激动,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接近靳仲廷了,可眼下,他醉成这样,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穆莱茵附近雇了村民,让他把靳仲廷扶到民宿门口,然后再由她带着他进去入住,在老板娘面前造成一种他们是一起来的假象。
天真的老板娘丝毫没有怀疑,一口一个靳太太叫得她格外舒心……
“仲廷哥!”
穆莱茵走到靳仲廷身边。
他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意识。
“仲廷哥,你要了我吧。”穆莱茵蹲下来,在靳仲廷耳边吹气。
靳仲廷依然没有反应。
穆莱茵知道今晚要他主动已经不可能了,他醉成这样,手还受着伤,根本不可能和她做那件事。
她沉了口气,俯身将他的外套解开,把他身上的衣物都扒下来,然后又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和他躺进了一个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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