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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儿,这件事就不要多问了。”陈啸深吸口气,缓缓而道。陈临却是摇头,道:“爹,自幼时起,每当我问起娘的存在,你便是搪塞过去,但是如今孩儿已经长大了!”
“娘是不是就在这个东洲大地?爷爷去那里,是否是因为我娘才去的?!”
陈啸目光莫名地看向陈临,身躯微微一震,陈临目光铿锵,坚定而凌厉!
这般的对视足足持续了半刻钟的时间,陈临目光毫无所变,陈啸则是欣然一笑。
“爹,五年前的事情都没有打倒孩儿,反而让孩儿更加明白修行一途,坎坷多难,非得砥砺前行不可!”
陈临目光坚毅,铿锵开口。
陈啸嘴角扬起,他明白,他的儿子很优秀,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至道境后期以一敌二,斩杀两名半步化虚境的强者,这样的天赋,在那东洲大宗内,也是丝毫不弱!
斟酌半刻后,陈啸似是下定了决心,沉声开口:“临儿,你说的没错,你娘的确也是在那东洲大地。”
在陈临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陈啸缓缓的道:“东洲大地,有着无数强大宗门林立,在这无数宗门上面,又是屹立着东洲圣宗!”
“东洲圣宗?”陈临眼神一凝。
陈啸接着道:“东洲圣宗,严格来讲,也是属于一个宗门,不过在宗门内,却是存在着步入了至圣三境的强者!”
至圣三境!
陈临心神轰鸣,追问道:“这至圣三境...?!”
不待陈临说完,陈啸便是解释道:“至圣三境,分别为圣者境,圣王境,以及...圣皇境!”
说到最后一处,陈啸目光一顿,看向陈临道:“你手中的妖剑,想来便是昔日的圣皇佩剑了。”
陈临点点头,妖剑的前身,的确是圣皇君莫笑的佩剑,而后流转两千多年,最后在机缘巧合下,认他为主。
陈啸微微一笑,陈临能被妖剑认主,也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毕竟妖剑的威名,早已响彻整个东洲大地,无数强者渴望将其据为己有,不过到最后,却是落在了他儿子的手里。
想来那些老家伙知道,恐怕定会暴跳如雷吧...
“爹,那娘究竟在何处?”陈临继续追问,目光偏执,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
在他话音落下后,陈啸的眼神便是黯淡了下来,嘴角更是溢出一抹苦涩,一股垂丧感油然而生。
“当年,你爹我也像你这般年轻,凭借自身天赋实力,走出了青云帝国,历经千辛,去往了无数武者都向往的东洲大地!”
“而去到东洲大地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太平庸了...”
目光一震,陈临眼中掠过惊异,不过惊异之下,有着一抹疑问生出。
能够凭借自身天赋实力去往东洲大地,可想而知,他爹当年绝对也是一个妖孽天骄!
谈何平庸?!
陈临目光莫名。
看出了陈临眼中的不解,陈啸苦笑着道:“东洲大地,那里的修行资源远超我们这种偏僻之地,故而凡是东洲大地的武者,他们的起点,便已经领先我们一大截了!”
“你爹我本以为自己也是个天才人杰,不过真正去到东洲大地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陈啸显得有些落寞,陈临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啸有过这样的神情,心中思绪翻涌。
“就这样,我最后只是加入了一个极为普通的宗门,每日修行论道,日子虽然平淡,但也安稳。”
“可在某一天,宗门安排我们前往一处妖兽山脉历练,在这期间,我遇到了你娘。”
“那个时候,你娘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一举一动,皆是将你爹我迷得晕头转向。”
“不过那时,你娘也是跟着自己宗门的人来到那妖兽山脉的,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
“可谁曾想,当时在那山脉当中,爆发了妖兽群潮,你娘当时圣体并未觉醒,被逼入绝境,最后便是你爹我英雄救美的场面。”
“自那以后,你娘便经常偷偷离开宗门与我相见,这般情况下,我们两人,都是互生情愫。”
“可是...在情定以后,你娘宗门内的人,终究是察觉到了你娘的变化。”
说到这里,陈啸面色极为的挣扎,身躯都是微微颤抖着。
陈临目光沉重,道:“我娘是东洲圣宗的弟子?”
陈啸苦涩一笑,在陈临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点头,道:“你娘来自沧海云台宫!”
“这沧海云台宫,是名声显赫的东洲圣宗,至于你娘的身份,更是非同一般,乃是沧海云台宫的宫主之女!”
陈啸摇头长叹,眼中有着一抹追忆。
听闻此言,陈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荡,眼神中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
宫主之女?!
还是来自东洲圣宗?!
陈临思绪翻涌,看向陈啸。
“当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和你娘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可在那时,因为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你爹我也自认,只要努力修炼,迟早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前去沧海云台宫娶你娘过门。”
“然而在半年后,沧海云台宫的宫主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当下勃然大怒,将你娘囚禁了起来,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爱上一个来自偏僻之地的...蝼蚁...”
话音落下,陈啸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瞳孔灰白,黯然失神。
嗡!
听到此话,陈临目光一震,心中有着怒火攀升,浑身剑意都是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
陈啸继续说道:“当时我在知道你娘被囚禁起来后,也是尝试过去救出你娘,不料却是低估了东洲圣宗的底蕴。”
“在我刚刚踏入沧海云台宫的时候,便是被那宫主发现,若不是你娘求情,恐怕我当时便已经身死道消了…”
陈临目光血红,咬牙道:“那您的修为...?”
若是如陈啸所说的一般,他当时的修为,定然也是远超神丹境的存在!
但是眼下,却...?!
陈啸苦涩道:“在你娘的百般求情下,那宫主最终答应了,不过...却是废了我的修为。”
修为被废,他做的所有努力,在那一刻,全部付诸东流。
陈啸当时便已绝望,眼里全然是无尽的不甘与悲痛。
若不是因为李婉玉,也就是他的妻子百般劝阻,恐怕当时的他,便已死去...
“而且...他们以你为要挟,逼迫你娘将自身的血脉体质,嫁接给了另一个天资不输于你娘的天骄。”
轰!
“什么?!爹,你是说他们用我来要挟娘交出了自身血脉?!”
陈临脑袋发懵,如遭雷击,再也保持不了平静,浑身的血液都是疯狂涌动起来!
陈啸苦涩道:“临儿,别怪你娘,她的付出,比爹更多。”
听到这话,陈临浑身颤抖着,连同呼吸都是停滞了一瞬,一股滔天的杀意与怒意,自心头涌起!
“只是不知道,你娘现在究竟怎样了...”
“怪爹实力不济,不然我们一家人,只怕早已团圆了...”
低沉且压抑着的话语响起,陈啸的眼眶,微微一红,他对不起这对母子...
二十五年前,他没有护住自己的妻子...五年前,他没能护住自己的儿子...
在这些时间的沉淀中,陈啸现在只希望陈临好好活着,至于那些不真实的梦,也该醒了...
眼底的苍凉与灰白,此时不加任何掩饰,陈啸就这样看向陈临,道:“临儿,接下来的路,由你自己选择。”
嗡!
陈临浑身颤抖,指尖发白,原来...他的爹娘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为他付出这么多...
这么多年以来,只怕陈啸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责,可面对那东洲圣宗,换做任何人,都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想到这些,陈临的眼睛,便是变得通红起来,一股凛冽冰冷的剑意自其体内波荡而出,横贯长空!
剑意铮鸣,陈临的眼瞳当中,映出一抹妖异紫芒!
“爹,总有一天,孩儿会去那沧海云台宫,将娘接回来的!”
几乎是死咬牙关,陈临强忍杀意与愤然,一字字的说道。
嗡!
陈啸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惊诧,那一抹灰白,在陈临的注视下,渐渐的消散。
“你可知道那东洲圣宗代表着什么?”陈啸深吸口气,强压震惊地问道。
陈临点头,目光依旧一片坚定,道:“爹,任他什么东洲圣宗,孩儿不想管那么多!”
“孩儿唯一的愿望,只是想让我们...一家团聚。”
陈啸心神一怔,望着眼前的少年脸庞,竟是有一瞬的恍惚,同时心中,生出了一道畅快的欣然之意!
“哈哈!”
“我陈啸有子如此,此生何求!”
在这一刻,陈啸仰天大笑,压抑多年的悲苦情绪,在这笑声中,渐渐释放了出去。
陈临眼中血丝攀爬,紧握双手,望着那天上皎洁的圆月,眸中全然是一片冷冽。
“东洲大地...沧海云台宫...我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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