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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得一旁跪着的吴公公和那些小宫女,脸色发白,身子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刘公公居然会对月大小姐行这么一个大礼,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众人不敢往下猜,只看到刘公公起身,留下几个人照看,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玉珊有些担忧地看着月千澜:“小姐,你还能坚持得住吗?你这腿……”
月千澜这时趁着众人忐忑不安,且都跪在地上神游太虚的时候,她向玉珊眨了眨眼,抓着她的手,往她裙下摸了一下。
玉珊一愣,随即眸底划过一丝欣喜。
月千澜食指抵着唇瓣,嘘了一声。
玉珊高兴极了,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受这份罪。
刘公公速度很快,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昭阳宫那里便派了人过来。
李嬷嬷带着几个宫女,还有一顶软轿姗姗来迟。
她一改之前在月府的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态度,乐呵呵,无比亲和地走到月千澜面前,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
“月大小姐,底下的人糊涂,没有领会到陆贵人真正的意思,所以连累的你跪了那么久。娘娘这几日身体很不舒服,一直缠绵病榻,这才刚刚醒来,便看见刘公公将此事禀告了娘娘。娘娘立即斥责了陆贵人,连忙派老奴过来接月大小姐过去……”
“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这一次,否则娘娘真的无法向太子交代了。陆贵人因为怀了身孕,贤妃娘娘也不能把她怎样,至于陆贵人身边的巧佩,娘娘罚了她在昭阳宫跪着呢。也是她误传了陆贵人的话,这才造成了误会……”李嬷嬷赔着笑脸,和和气气地解释。
“因为我初来乍到,不了解宫中的规矩,所以不敢擅起,为了这件事惊扰了娘娘,实在是我的罪过。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也不会计较的,何况在这宫里,陆贵人是主子,我只是奴才……”月千澜微微红了眼睛,咬着唇瓣,唯唯诺诺地应了。
李嬷嬷先是一愣,随即连忙上前,搀扶住了月千澜,将她拉了起来。
玉珊原以为,小姐必定会揪着这件事计较。
谁想到,李嬷嬷过来搀扶小姐,她居然不吭不响地起了身。
玉珊心里诧异极了,怔愣地望着月千澜。
这边,李嬷嬷搀着月千澜慢慢地起了身。
岂知,月千澜实在跪得太久,两条腿都疼到没了知觉。
所以李嬷嬷一个人根本拉不起来,连带着把李嬷嬷也拽倒在地了,月千澜的身子,好巧不巧地倒在了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被月千澜压得,嗷嗷直叫。
身上,不知道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胳膊肚腹那里竟有一种针扎的疼痛,李嬷嬷疼得眼泪都流出了眼眶,看着那些惊呆了的宫人,连忙喝道。
“一个个不长狗眼的东西,还不过来,搀扶起月大小姐?你们一个个都是眼瞎了吗?”
玉珊也缓过神来,连忙爬起来,将月千澜从李嬷嬷身上拉起来。
月千澜略带歉意地看向李嬷嬷:“李嬷嬷对不起,实在是我跪的时间有点久,腿上早就麻木了,连累得你也跟着受累了。”
李嬷嬷身上疼极了,跌坐在地上,揉着胳膊与肚子,偏偏她还要以笑脸面对月千澜。
她扯着僵硬的唇角,撑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月大小姐你也是无辜的,我怎么会怪你,怪只怪这些人不长眼,得罪了贵客。你们几个,统统拖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吴公公傻眼了,随即立即爬过来,抓着李嬷嬷的脚,连连磕头请求饶命:“李嬷嬷,饶了奴才吧,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巧佩姑娘交代奴才这么做的,奴才不敢违逆陆贵人的意思啊……”
“啪”李嬷嬷扬手,狠狠地甩了吴公公一个耳光。
“还敢胡言乱语,都说了是一场误会,你还在这里朝陆贵人泼脏水?如果陆贵人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惊动了皇上,难道你不怕,株连九族吗?”
吴公公捂住了脸庞,睁大双眸瞪着李嬷嬷,一时间便连哭泣都忘了。
李嬷嬷随即派人,将吴公公和其他几个宫人全部拖走。
哀嚎哭泣求饶,渐渐地远去。
李嬷嬷这才慢慢地爬起来,恭恭敬敬地来到月千澜身边,眯眼笑道:“月大小姐也别心软,这些奴才最会趋炎附势,他们都是卑贱之人,用不着你留心挂念。你还是快点上轿,娘娘在等你过去呢……”
月千澜微微笑了,脸色和煦,并不见一丝一毫的怒意,也不见脸上露出半分委屈。
她向嬷嬷俯了俯身,低声说了一句:“我晓得分寸,我这人,从来不会可怜与我无关紧要的人。况且,我实在人微言轻,也懂得尊卑……”
“我这人不爱多管闲事,但也不会任人欺辱,该讨回来的时候,自然会讨回来的,李嬷嬷不必担心我不知轻重。”
说完,她就让玉珊扶着她,一点点地坐进了软轿。
李嬷嬷怔愣地站在原地,瞥过月千澜的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她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冰凉。
恰巧,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月千澜坐到软轿里,拉着玉珊的手,塞到她手心一个东西。
玉珊诧异,低头一瞧,泛着冷光的银针躺在自己的手心里,她猛然一惊,茫然地看向月千澜。
月千澜凑近她:“把这枚银针,待会趁着月倾华不注意,偷偷地别在她的身上……”
玉珊也不敢多问,更怕坏了小姐的事,她咬着唇瓣点点头,缓缓地握紧手掌,收回袖笼里。
软轿摇摇晃晃的,到了昭阳宫。
李嬷嬷殷勤地掀了轿帘,欲要搀扶月千澜出来。
月千澜却和气地对她说:“李嬷嬷,请恕我的失礼,我的腿酸痛不已,脚下无力,我不想再发生刚刚的事情,让李嬷嬷跟着受罪,所以还是让玉珊扶我吧,她有点身手,力气大些。”
李嬷嬷这才讪讪地收回了手,不自觉地因为月千澜这番话,她才感觉胳膊肘和肚腹那边,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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