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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绮二十岁。徐茵回国了。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傅明河有事回了老宅。
门铃响个不停,她以为他忘带钥匙,脚步轻快的跑去开门:
“你怎么又——”
门口站着一个和她七分相似的年轻女子。
散绮的笑僵在脸上。
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她也能猜出这人的身份。
——徐茵。
傅明河曾经……喜欢过的人。
徐茵翻来覆去的审视着散绮,眼神带着轻蔑。
“听何二说,傅明河找了个赝品,”她冷笑,“看来还真是。”
在噩梦里上演过千百遍的画面变成了现实。
犹如一桶冰水兜头盖脸浇下。
凉意在散绮体内弥漫,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好歹是傅明河的朋友,不请我进去坐坐?”徐茵问。
散绮默默让开路,揪紧衣襟跟在她身后。
徐茵没有换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时发出哒哒的脆响。
一声又一声。
仿佛踩在散绮的心底。
徐茵径直坐在沙发上,随手扔了包,扫了眼家里温馨的布置,掀了掀饱满的红唇:
“你和他同居了?”
散绮坐在她对面,无端觉得自己像个正在被审判的犯人。
她道:“……这和你无关。”
徐茵轻嗤:“他给了你多少钱?副卡给你了吗?”
散绮努力挺直背:“我还是那句话,这和你无关。”
“当然有关。”
徐茵放松身体向后靠去,斜睨着她,似笑非笑:
“我要和傅明河结婚了。”
散绮脑中“嗡”地一声炸开,连呼吸也无意识屏住。
“他继续包养你,我会有意见的。”
最后一个音落下,徐茵收起了笑,面无表情。
散绮动动唇,只能发出一句苍白的辩驳:
“你误会了,我们是正常恋爱,不是包养关系。”
“谁知道呢。”徐茵冷嗤一声。
那天,徐茵还说了很多,可散绮一个字都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徐茵临出门时,指着她发间玉簪,笑盈盈的说:
“好看吗?我也有支一模一样的,不过前些年和他吵架赌气摔了。”
“你可要好好保护它,毕竟,对你来说,可能这辈子连它的边角料都买不起。”
……
满室寂静。
散绮关上门,背抵着门板缓缓向下滑去。
她取下那支簪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用力收拢掌心,满脸恍惚。
“原来……连你也是替代品啊。”
傅明河很晚才回来。
屋子里没开灯,散绮已睡下。
他洗漱完,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上床,习惯性想要抱住她。
她轻轻挣开。
傅明河:“还没睡?”
散绮过了一会儿才回道:
“你回老宅,是有什么事吗?”
傅明河沉默了一下,道:
“没什么,我会处理好一切,你不用在意。”
那些沉重的现实,让他一个人面对就够了,不该将她也牵扯进来。
他抱住她,语气疲惫:
“很晚了,睡吧。”
“……好。”
散绮当然不相信傅明河会和徐茵结婚。
她一直在等傅明河的解释。
可接下来的日子,傅明河开始异常忙碌,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有时候甚至一连几天不回。
她常常联系不上他。
问他时,他只道在忙。
忙什么呢?
他支吾着不肯说。
散绮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出乎意料的,何二主动找到她,叹气道:
“我早说过了,你和傅明河没未来的。”
如他们当时预测的那样,徐茵与穷小子的这段爱情果然惨淡收场,她受尽情伤,终于意识到傅明河的好,连夜回了国。
门当户对的徐家向傅家提出联姻,对两家公司都大有助益的事,傅家自然没理由拒绝。
如今,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傅明河要和徐茵结婚了。
“门当户对。”
散绮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嘴里止不住的发苦。
何二劝道:
“你别越陷越深,赶紧抽身离开吧,不然徐家眼里可容不得沙子,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散绮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
正要吃午饭的晓晓诧异:“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一直都在外面住吗?”
散绮躺上自己的床,累极了般闭上眼:
“没什么,只是想休息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好,就来了这里。”
晓晓一边打开自己的外卖,一边随口问道:
“你和你对象一切都还好吧?是不是吵架了?”
散绮正要说话,忽地脸色一变,捂住嘴匆匆下床跑去了卫生间。
晓晓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散绮说不出话,只是控制不住的干呕。
等胃里略微舒服一点,她放水洗了把脸,抚着胸口出来:
“应该是你外卖的味道……有点奇怪。”
奇怪?
晓晓道:“可这是我们以前最喜欢吃的那家炒河粉呀。”
散绮坐下来喝了口水,缓了缓才道:
“最近肠胃不太舒服,闻见油腻的东西总犯恶心,等会儿去买点药就好了。”
晓晓没接话,只是不住的打量她。
傅明河把散绮养的很好,相比之前的干瘦,现在的她身形丰满不少,皮肤白皙细嫩,原本略尖的下颌也多了些肉。
珠圆玉润。
晓晓眼皮跳了跳。
她道:“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散绮:“只是一点小问题,用不着上医院。”
晓晓索性挑明:“你例假来了吗?”
散绮:“我例假时间一直不准,还……”
话说到一半,她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晓晓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道:“让你对象带你去医院一趟吧。”
……
学校门口就有一家药店。
散绮低头进去,买了一盒验孕试纸。
药店老板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结完账后习惯性问了句:
“知道怎么用吗?要等十分钟结果才准。”
散绮咬着唇点头。
她去了公共洗手间。
等结果出来的期间,她反反复复的点开通讯录,指尖停在第一个联系人上,迟迟点不下去。
直到十分钟过去,试纸的结果出来。
鲜红的两道杠。
散绮手一抖,试纸掉进垃圾桶里。
她指尖微颤,无意识捂住小腹,神情仍是恍惚的。
这里面,大概,有了一个小小生命。
过了许久,她总算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傅明河的电话。
如果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会是什么心情?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会高兴吗?
还是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电子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散绮抖着手又拨了一次。
这一次只响了几秒,对方手机直接关机了。
“……”
她缓缓蹲下,将脑袋埋进臂弯里,忽地呜咽出声。
“散会吧。”
开完这场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傅明河揉揉额角,走出会议室。
“小傅总,您的手机。”
助理双手递上他的手机,“刚刚有电话打进来,但还没来得及接就关机了。”
傅明河并不在意,将手机随意收进上衣口袋中:
“后面的行程提前安排一下,今天我要早点回家。”
“好的。”
助理应了一声,匆忙翻了翻日程表,转身去叫人备车。
茶水间,几名职员探头探脑,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压低声音议论道:
“这小傅总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对公司不闻不问吗?怎么突然就空降了?”
“估计是在为以后接董事长的班做铺垫呢。”
“那他也太拼了吧?这段时间我就没见他休息过。”
“确实拼,最近成的好几笔大合作都是他亲自去洽谈的,啧啧,据说和合作方喝酒喝到胃出血住了好几天院呢,愣是没让家里人知道,只让助理去照顾。”
“天啊,他真对自己下得去手啊!”
“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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