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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我好好准备,明天商队就开始南下,到时候必须要带足够的粮食和货物回来!

    另外五哥,你也跟着过去。”

    “啊?六妹?不至于吧,要不送我去读书,正好我当时学业还没完成就被老爷子拽回来了。”

    此时冯家庄内,一副忙碌景象。

    不同于往日冯芸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表现,最近冯芸芸表现得宛如女强人,盘着妇人髻,穿着一身便于行走又十分保守的衣裙,言语凌厉而又沉稳的指挥着众人。

    只是站在她身后如护卫的常威有些麻木,怎么赵爷这刚走夫人就像是立马变成了另一个赵爷,办起事来跟赵爷一个做派?

    “五哥!我这是为你好!爹已经走了,你觉得现在冯家庄这么一大家子人还能靠谁?

    你要是不争气,信不信我立马断了你的钱?我看你还怎么买书看报!”

    冯芸芸柳眉一瞪,冯老五立马怂了。

    “行行行,你哪里是我老妹,你是我老姐得了!”

    他无奈摇摇头,也是开始张罗着仆役收拾起行李。

    见此冯芸芸摇摇头,一边走一边巡视着,严查其庄户们准备的进度。

    一旁的常威实在有些没忍住,“夫人,要不还是不让五少爷跟着弟兄们出发了,这山高水长的,这要是路上遇上个什么歹人.....”

    闻言冯芸芸身形微顿,沉默片刻转过头,淡淡道,“那就好生照看,他也老大不小了。

    如若一路顺风,那就把他安排到川渝地界,给他置办一套宅子,他上学也好,还是在城里某一个差事也好,我都不管。”

    “那....五少爷要是不回来呢?”常威狐疑道。

    “那就不回来罢,反正这里我会操持,有他也是碍手碍脚的。”

    冯芸芸摇摇头,眼神之中格外坚定。

    “另外,去了川渝之地,你联系一下当地黑市,有机会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火器。”

    “火器?夫人,现在庄子里不缺火器,这....”

    “有好一些的就买,买了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家姑爷那边兴许用得上。”

    说着冯芸芸摇摇头,俏脸上不由浮上一抹担忧之色。

    这去察哈尔,路途这么遥远,没带个火器的,就算人多,这也不免遇到一些麻烦。

    ——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铭一行人运气好还是如何。

    花了将近二十天时日,中途遇到一些挫折,但好歹是进入察哈尔地界。

    不过进入察哈尔地界依旧还没到述职地点,述职的明安牧场还须横跨大半个察哈尔地区,来到察哈尔北部才成。

    故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个月述职时间,家中浪费了二十多天,抵达察哈尔浪费二十多天,在最后十多天时间紧赶慢赶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

    虽然眼下已经是八月底了,但草原看上去依旧那么美。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微风一吹,草地就好似一浪接着一浪的海面似的,大片绿油油的海洋在翻滚。

    天是那样的清澈蔚蓝,看不出丝毫杂质。

    都说七月底的草原是最美的,不像冬天的风那般刺骨,更不像秋天那般萧瑟,眼下也差不多。

    只是此时一支行走在草地上的队伍却显得分外没精打采。

    从进入察哈尔开始,看到的人烟就逐渐变少,在张家口进行短暂述职报告之后,拿上重新登记好的文书印章,赵铭便再度马不停蹄的赶往北边的明安牧场。

    只是随着越来越往北,这人就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几乎每隔数十里才能看到一片牧民。

    除此之外只有一些零星的牛羊,除了这些除了草就是这片蔚蓝的天空,一连七八天都是如此。

    这再美的景象看多了,这人也就麻木了。

    这就像是大海一样,经常出海的渔民,尤其是远洋的船员,那种孤寂的感觉是不言而喻的。

    一开始大伙还有说有笑,谈论这儿的美色,但渐渐的,大伙也就沉默了。

    直至现在,大家听到最多的就是风声,除了风声就是马蹄声,还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孤寂,十分的孤寂。

    长达一个月左右的路程,起初好不容易长了些肉的赵铭此时看上去更加精瘦,皮肤更是黝黑了一圈。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那些一直体格保持在脂包肌水准的刀客弟兄,这会也是浑身精悍,看不出丝毫赘肉。

    座下的马匹更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掉膘,如果不是最近踏入了草原,吃上了肥美的牧草,怕是已经累瘫了。

    赵铭这些汉子因为年轻力壮还扛得住,阿福以及厨娘和陶燕已经是累瘫在马背上。

    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趴在马背上的,嘴唇发白,眼睛凹陷,整整瘦了一大圈。

    “猴子,还有多远,看看地图!”

    赵铭声音干涩,说话时感觉喉咙都在火辣辣的疼。

    “赵....赵爷,估计快到了,在这里地图...不太好使....”

    猴子本就瘦,这下看上去真跟个瘦猴似的,长途奔袭,这头发都快被风吹秃噜皮了。

    头上仅有几根稀疏的毛发最迎风摇曳,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吹走。

    “巴图!还有多远你知道吗?”赵铭转而看向了走在最前面的汉子。

    这汉子穿着一身很清爽破旧的衣裳,腰间挎着一条狼皮,皮肤格外黝黑。

    不过却是队伍里现在最壮实的,脂包肌不说,皮肤表面还泛着一层油光,典型的本地人特色。

    闻言他稍稍放慢马速,随手从马腹皮袋子里取出一个皮囊子咕咚咚的灌了几口闷倒驴。

    闷倒驴是草原上一种烈性酒,其实就是一种纯粮酿造的清香型高度白酒。

    这玩意也叫百里香。

    赵铭尝过,味道确实不错,就是挺怪的,第一次喝还真喝不习惯。

    六十多度,确实上头。

    巴图灌了口酒,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天,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感受风向还是风里的气味。

    半晌他才笑呵呵道,“我的朋友,马上!马上就到了!”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无言,赵铭也是嘴角抽搐。

    这巴图是张家口办事处那边给他们安排的向导,毕竟第一次来草原,没个本地人引路真容易迷路。

    只是这货忒不太靠谱,每次问,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回答,这已经是第八次一模一样的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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