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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柳轻絮笑看着两个丫鬟为燕巳渊宽衣解带,时不时她还上前搭把手,把他换下来的衣物收拢到一旁。
而燕巳渊也不扭捏,从容的接受丫鬟服侍,只是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在旁边小忙活,唇角不由得勾勒着,明显既享受又愉悦。
不过在身上只剩下一条亵裤时,他还是颇为不自然的叫停,“你们且下去吧。”
“是。”两名小丫鬟低着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柳轻絮心里都快笑死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敢这样冒充她家巳爷!
要是她家巳爷敢如此让丫鬟服侍,她直接把他一身皮剐了!
看着他入浴桶,她笑盈盈的走过去,“阿巳,水温合适吗?”
“絮儿要一起?”燕巳渊眸光深深的凝视着她粉润的脸颊,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才不要呢!”柳轻絮羞赧的嗔了他一眼,在浴桶边拿着布巾蘸了水,体贴的递给他。
浴桶中的男性身躯结实有型,肌理分明,也足够养眼。可对她来说,都不及她家巳爷半分迷人。
假的终究是假的。
而且假得她都无力糟了。
从她和燕巳渊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透彻。她还记得那晚上为了救他,扳着他身子各处找伤口,连※都没放过。
他身子何样,她眯着眼都摸得出来。先不说别的,就说当初她救燕巳渊时的那两处伤,一个在大腿根,一处在腰间,虽然时隔好几个月了,但疤痕还在。
看看这男人,浑身光洁,疤痕呢?难不成才离开两日,疤痕就自动消失了?
他们夫妻间的秘密多得数不过来,随随便便一个人想介入进来取代一方,不是她说,那真是自不量力的来找死!
面对她体贴递来的湿巾,燕巳渊微微僵愣。
柳轻絮嗔笑道,“干嘛呢,在外跑了一两天,不洗脸啊?”
燕巳渊没伸手,似是不好意思的道,“絮儿,你出去吧,为夫自己来。”
柳轻絮拿着湿巾绕着浴桶半圈,到他肩侧,抬手主动为他擦脸。
“你……”燕巳渊猛地将她手腕抓住,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扭头怒视着她。
“怎么了?我就想帮你洗个脸而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什么都做不来?”他的怒光让柳轻絮大为不解,很是委屈的扁起了嘴。
似是察觉到自己反应太大,燕巳渊松开她的手腕,并放松身体对她微微一笑,“你怀着身子呢,为夫是怕你太过劳累,心疼你罢了。”
柳轻絮噘嘴,“可你为了我也很劳累,你心疼我,难道我不知道心疼你?”说完,她继续把湿巾覆上他的俊脸,略带霸道的说道,“赶紧洗,然后早点休息,忙了好多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她的动作很温柔,指尖透着淡淡的幽香,燕巳渊不由得失神。
趁着他发愣之际,柳轻絮加快了动作——
尽管早就猜到了他是谁,可当那张被盐水卸出真容的脸暴露在视野中时,她还是忍不住沉了脸。
而享受着她服侍的男人不经意的抿了抿唇,突然间一丝咸味被带进嘴里,他猛然一震,紧接着从浴桶中转身弹起,双目凌厉地瞪着她手中的湿巾。
“你!”
柳轻絮把湿巾往浴桶里一扔,抱臂看着他,冷声讽刺道,“怎么的?二王爷这是装不下去了?”
燕容泰眼中布满了怒火,但更多是真容被揭穿之后的尴尬和难堪,“你早就识破了我?”
他身上虽穿着一条亵裤,但此刻亵裤已被浸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映出整个男性。
面对此景,柳轻絮脸都没带红一下,只是好笑的把他望着,“不得不说,二王爷真是好心机,着实让人佩服。可惜啊,你自信过头了,连我家王爷的一点皮毛都没学会,想让人认错都难!”
燕容泰微眯着双眸,眼缝中透出深深的不解。
瞧他那样不甘心的样子,柳轻絮撩了撩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最终决定还是给他解释解释,好让他能死得瞑目。
“二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家王爷从来不会只顾自己,再饿也得先让我吃饱。你瞧瞧你个大老爷们儿样,用个膳差点把我家秀姑和景胜都吓到。再者,我孕吐得那么严重,你居然连手都不搭一下,可是觉得很晦气?我家王爷虽然对外人冷冰冰的,但在我的事上绝不会假他人之手,吃喝拉撒无不亲力亲为,不怕你们笑话,就连我的小日子那都是我家王爷亲自料理的。你说说,我要如何相信你是真的?”
看着燕容泰那乌黑的面色,她摇摇头,突然叹了口气,“二王爷,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对我情真意切非我不可,可是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一丝情意。说到底,你的喜欢只是你以为的,你与其他男子一样,只会用自己的想法施予喜欢的人,你知道吗,你小皇叔看着不解风情,可他做任何事都会以我的想法为主,比起其他男人自以为是的施予,我更在乎的是你小皇叔对我的那份尊重。”
他处心积虑的接近她,不就是因为爱而不得不甘心吗?
那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和燕巳渊到底有何不同!
燕容泰紧攥着双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肌肤上的水滴随着他的颤动落进了浴桶中。
柳轻絮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扭曲的脸,很难想象,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竟是这样的不堪……
“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幕后帮你的是何人,现在何处?”该说她说已说尽,能否接受是他的事,她现在只要他招供出一切。
“无可奉告!要杀要剐随便你!”燕容泰挺着脖子闭上眼。
“呵!你以为不怕死就能吓唬住我?”柳轻絮轻蔑的一笑,突然拍了拍巴掌,唤道,“都进来吧。”
她语声刚落,一群人冲进卧室。
萧玉航、景胜、秀姑、楚中菱、江小七、还有府里的侍卫。
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燕容泰何止脸黑,简直都快黑成煤球了!
原来他们早就看出他是假的……
合着他的出现只是一场笑话!?
那人的易容术可谓是登峰造极,他自信满满的前来,只会与她相好,没想到到头来他却成了他们眼中的小丑!
因他浑身只着一条尴尬的亵裤,第一时间把楚中菱吓得尖叫。
秀姑赶紧把她拉到侍卫身后。
萧玉航和景胜都快气炸了,并肩站着一同将柳轻絮挡到身后。
萧玉航破口直骂,“燕容泰,你可真不要脸!简直就是燕家的败类!”
对于他的辱骂,燕容泰不怒,反而仰头笑了起来。
“可是你们敢杀我吗?杀了我,那对帝后也别想活!”
“你……”柳轻絮不停则以,听他如此一说,气得从萧玉航和景胜身后挤出来,疾步冲向浴桶,狠狠的一掌击向他。
“噗!”燕容泰猛地喷出一口血,后背也狠狠撞在浴桶边沿上,整个人不堪受痛,直接跪在浴桶中。
柳轻絮那真是恨不得杀了他,手起内力,一掌欲朝他天灵盖劈下去。
“小舅娘!”萧玉航突然把手腕挡住。
“走开!”柳轻絮斜了他一眼。
“小舅娘,大湘帝后生死未明,先留他一命我们也不亏,等小舅舅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再杀他也不迟。”萧玉航焦急的劝道。
柳轻絮沉默起来。
尽管不愿,可她也必须承认萧玉航说得有道理。
那对帝后安然无事倒也罢,若是有事,连个逼供的人都没有。
只是……
“丫头,把他交给我吧。”
突然,药王的声音从他们传来。
柳轻絮回头看去,很干脆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老人家了。”
他们抓着燕容泰也是个麻烦,他身后还有能人,为了救他,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接近他们,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随时都有危险。
如果把人交给药王,那他们就省事多了。
而且这老爷子也不是泛泛之辈,他知道燕容泰身后之人的底细,应付起来绝对比他们容易。
药王背着手走向浴桶,只是往浴桶里看了一眼之后,他老脸一黑,转身朝他们恼道,“都站着做何?等着我给他穿衣吗?真是的,也不嫌晦气!”
景胜带着侍卫赶忙上前,把燕容泰从浴桶里扭了出来。
柳轻絮尴尬的往后退,并给秀姑和楚中菱招手,示意她们同自己一块出去。
燕容泰中了毒,不可能动用内力与他们对抗,要制伏他很容易。而且她知道,他体内的毒并没有解,因为她把那瓶能暂时压制他毒性的药给他时,他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喜。
这次他假冒她家巳爷出现,接近她恐怕只是目的之一,他应该更想拿到那瓶药。
而她之所以把药给他,不过是为了让他相信她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再说了,那瓶药只能压制他的毒性,又不能彻底解毒,他就算吃了那药也不能用武,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云山——
营帐中,江九为床上的人把完脉,又细细查看过她的五官及手足,最后皱着眉对一旁的巳爷道,“王爷,上官皇后脉象凌乱,可她既无外伤,又无中毒之象,实在蹊跷。”
床头边的中年男人一听,焦急不已的道,“她患有心疾,难道神志错乱是受心疾影响?”
江九转身向他,拱手回道,“陛下,上官皇后患有心疾不假,但多亏她心疾复发,使得她暂时昏厥,才没有机会伤害您和她自己。”
楚坤砺听得极为震惊。
江九又道,“您放心,上官皇后因常年调养得当,心疾之症并不严重,即便复发,也危及不到性命。”
楚坤砺一脸痛色,揪心问道,“可她神志凌乱究竟是何原因?”
江九看着床上的女人,除了心情沉重外,眉眼中还有着深深的疑惑。
他们刚到万云山就遇上上官淑兰发病,不但见人就咬,还不断的自残,整个人完全出于疯癫之中。
但疯着疯着她突然惨叫,然后晕死了过去。
据吕子良描述,这种情况几乎每日都发生。军医束手无策,其他人拿上官淑兰也没办法,以她的身份,别说动手了,就是碰都没人敢碰一下,只有看着她发疯,尽全力阻止她自残,然后让她自己把自己折磨到晕厥。
燕巳渊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过话,此刻气氛陷入僵冷之中,他突然道,“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找到病因的。”
江九点了点头,随即安慰楚坤砺,“陛下,只要上官皇后不醒过来,也就伤不了他人和自己。小的可以为上官皇后施针,让她陷入睡梦中,在此期间,小的会尽力查出上官皇后神志失常的原因,若是你没意见的话,小的可带上官皇后前往药王谷请师父帮忙。”
他们来之前吕子良就向楚坤砺介绍过江九的身份,说他是药王的徒弟,有他在,上官皇后定会平安无事的。
此刻听江九有条不紊的安排,他烦乱的心稍稍得到一些慰藉,郑重的向江九作了一揖,“有劳江护卫了。”
“陛下,江九不敢当,您快请起。”江九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
他是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上官皇后的,这不仅仅是他们王妃的母后,最重要的是,上官皇后这一遭罪,都是二王爷造成的。
身为玉燕国皇子,二王爷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他国帝后,这影响何其大,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数。
不说两国交恶的后果,就算真打起来,上战场的还不是他家王爷。为了一个卑鄙的二王爷,姑爷和岳父兵刃相交,这才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
从上官淑兰营帐中出来后,燕巳渊带着江九和余辉进了另一处营帐。
没多久,吕子良也进来了,还带来了一只信鸽。
“启禀王爷,府中送来的消息,王妃他们已动身来万云山了。”
闻言,燕巳渊立即从他手中夺过信鸽带来的纸条,展开一看,气得忍不住低骂,“胡闹!谁允许她乱跑的,本王弄死他!”
另一头。
“阿嚏!”
马车里,药王突然打了个喷嚏。
柳轻絮坐在他对面,快速捂住口鼻的同时还不忘打趣道,“常叔,这是有人在背后骂你呀!
行走在外,她跟江小七一样,不称他药王,改叫常叔。
谁知药王双眼一瞪,像是很恨她似的,“我活了一把岁数,就你们两口子敢骂我!不是你,那就是你家的燕小子!”
柳轻絮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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