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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专门管女人和小孩的干部?那不就是说以后你能专门为咱们女人撑腰了。”花婶喜上眉梢,顿觉腰杆子更硬了,忍不住往大海碗里多打了两片肉。“瞧你瘦的,以后中午早点来找花婶,保管你吃得饱饱的。”
姜安安腼腆地笑:“多谢花婶。”颊边浮现的小梨涡再次融化花婶那颗姨母心,她招呼姜安安凑过来,笃定地问:“早上主任肯定难为你了吧?”
姜安安眼睛霎时瞪圆了。
这里面有瓜!
花婶让姜安安先去吃饭,等结束打饭才拿着两个红心大番薯过来,并大方地分享一个给她。
姜安安投桃报李,从兜里抓了把花生递过去,花婶愈发热情了,拉着她科普公社书记和主任的恩怨情仇。
“咱主任是从底下大队一步步升上来的,上任老书记被调走前,原本他是最有希望的继任者,整日拿捏着书记派头。
没想到县里突然空降个大学生书记截胡,可把陈兴同气坏了。手底下那帮干事与他抗糜一气,不听新来的书记指挥。因此,即便书记再有背景也没用,这么多年还是光杆司令一枚。
小姜你也是从县里调过来的,天生就跟书记站一队,陈兴同能高兴才怪了。”
姜安安懂了,公社一二把手争权夺势,空降兵与地头蛇斗法,苦的都是手底下这些人。
无论哪个地方都有争权夺势,姜安安微微一笑:“我的部门关系还是在县妇联,尽量做好份内之事就行。”
花婶此刻瞧着跟她亲热,谁知道是哪方势力,她还是小心为上免得被抓到把柄,成为牺牲品。
接下来无论花婶如何套话,她都半真半假地回答,乐呵呵的,瞧着就像只毫无心机的小白兔。
陈兴同远远的看一眼,询问身边干事:“姜安安早上都做什么了?”
干事鄙夷地说:“什么也没做,也没问我们什么问题,看了一上午的书。妇联本就是养老部门,这个姜安安兴许是下基层镀金的。”
有些干部为了提高履历,特意下基层待几年,等到升迁的时候比他们这群脚踏实地的干部升得快。
比如杨书记。
陈兴同拉下脸来,胸腔里发出一声冷笑:“做好咱份内之事,懒得管她。”
用对付杨书记的法子,继续实行三个不政策,即不帮忙不搭理不配合,当成冷空气冷处理。
“但咱们始终不安排办公桌,万一她去县里告状咋办?”另一名干事担忧道:“好歹得做足面子功夫,晾了姜安安一个早上下下马威,足够了。”
陈兴同收拾餐盒,漫不经心地说:“公社办公桌都是有定数的,上面没通知,临时准备不得需要时间?”
“况且她就是个走后门的临时工,能有多大面子和能力?难不成妇联主任还会为她出头?”
下午。
姜安安果然又坐了冷板凳。
直到下班,杨书记也没有回来,她才确定自己被同事戏耍了。
啧!
姜安安舌头抵着腮帮子,上位者得结多么大的仇怨,才能殃及她这条无辜的鱼?
公社对于县城空降兵排挤很大,虽然影响不到她,但总被人下绊子很膈应,必须得想个办法尽快解决才行。
“安安,今天上班顺利吗?”
姜德贵踩着下班的点抵达公社门口,不放心她一个人骑车回去。
姜安安弯起唇角:“大家都很忙,专心干自己的事,很团结。”
集体忙着冷落她,没毛病!
姜德贵以为一切顺利,自行车蹬得更起劲了:“你娘炒了锅瓜子,明天你带过来分给同事吃。俗话说吃人嘴短,以后你有事他们不好意思不帮忙。”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姜安安心里不由得流过一阵暖流,更不想便宜公社那帮那群墙头草,笑着拒绝:“不了,放公社里这叫贿赂,不务正业。”
姜德贵一听很严重,赶紧改口:“听你的,你娘今儿个还发愁给书记和主任送什么礼,正好省笔钱。”
姜安安深以为然,送礼不如多买只老母鸡,想到鸡肉,喉咙里忍不住分泌口水。
姜家条件在村里条件数一数二,可也不是顿顿能吃白米饭,隔三差五吃顿肉。究其原因还是太穷,物资太匮乏了。
一路上她都在回忆着老母鸡的一百种做法,没曾想到了家门口,厨房飘来一股浓郁的炒鸡香味!
村里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蹲在路边,伸长脖子,贪婪地闻着香气。
多宝几乎要急哭了,挥舞着小拳头,气势汹汹:“小姨他们坏,打跑。”
这群坏人来抢他家鸡肉香气了,万一闻太多鸡肉不香了咋办?
姜安安剥了颗糖塞进小家伙嘴里,将他抱起来往里走。
嘴巴里甜滋滋的,多宝瞬间忘记了烦恼,咧着嘴露出两颗门牙。
“别给他吃糖了,早上娘发现了虫牙。”姜舒兰拿了条帕子过来给儿子擦鼻涕,有些发愁。
旁人家过节过年才得颗糖,就她家多宝嘴馋长虫牙,全是姥姥姥爷惯的。
姜安安让多宝张嘴,果然瞧见左边有颗黑掉了的虫牙,点头道:“平时是该注意点,大姐,今天怎么突然炒鸡了?”
姜舒兰:“村里出了些流言蜚语,光是早上娘就干了五场仗。她年纪大了不小心扭到腰,栽在田埂里,是路过的周知青扶她回来,又向大队长反应队里流言在疯传。
大队长下午召集社员开会,说了你为大队争取到六个服被厂活计,那些长舌妇为了拿到活计屁都不敢放一个。
朱婆子还特意拿了只老母鸡上门,问娘要不要。那只母鸡肚子里还揣两个蛋,真够舍得的。”
姜安安听后担忧不已:“娘扭伤严重吗?我去屋里看看她。”
她把多宝交给长姐,着急上了东屋。
只见林美如趴在床上悠哉地嗑瓜子,地上满满都是瓜子壳。
还挺能吃,那就说明没事!
“安安回来了,今天顺利不?”林美如招呼她过去,抓了把瓜子要给她。
姜安安不爱吃瓜子,故意垂头丧气地说:“不好,有人刁难我。”
听到好这话,林美如一下子蹦跶起来,撸着袖子气势汹汹地跳下床,“哪个龟孙子敢欺负你?看老娘不撕了他。”
话音落下,对视上小闺女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诈了,旋即堆起笑脸:“娘刚才腰真的疼,现在好多了,绝对不是故意想偷懒。”
姜安安:“休息几天挺好的。”
“啥?”
林美如险些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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