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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加成皱了皱眉,“哦?吴铁匠是让他亲儿子踢死的?那韩老爹可知晓得他家有几个儿子?”韩大郎略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道:“吴铁匠有一双儿女,听说只吴大愣子一个儿子。”
那就是自儿个的亲姐夫踢死了他爹。罗加成心中一沉,不甘心地问道:“身为人子踢死他爹,必是有甚说不得的隐情吧!”
“倒是有些缘故,听说吴铁匠气死了他老婆,娶了一个寡妇,那年大旱,寡妇嫌弃小丫头能吃,狠心卖了她。”
提起卖孩子的事,韩大郎想起自家的两个女儿,眼眶湿润了,“造孽啊,一个小孩子再吃能吃多少?”
罗加成脸色缓了下来,“如此说来,那吴铁匠倒是该死。”
“小哥,可不敢这么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杀死亲爹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自古以来父尊子卑,以孝为本的思想根深蒂固,韩大郎不赞同道。
罗加成心中一百个乐意,却还是点头称是。
采薇此刻才听端倪,走过去道:“请问,你打听吴铁匠,可是与他家有亲?”
罗加成见夫人垂问,作了一个揖,“夫人,小的有一个挚友,便是吴铁匠的亲戚,小的听他喝醉酒时提起过家乡的事儿。”罗加成没有说出实情,敷衍道。
想了想觉得忠勇侯夫人也叫招娣,且她在京城呆过,说不准在达官贵人府上见过姐夫的妹子,又道:“小的听说吴铁匠家的女儿叫招娣,被卖往京城一带,也不知道被卖到了哪一家,哎,可怜的妹子,在主人家挨打受骂,可受大苦了!”
采薇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世间叫招娣的女子何其多,你这般寻人犹如大海捞针。不过看你也是重情义之人,我在京城也算有些人脉,日后往京城休书几封打听一二,若是有消息便告知于你。”
罗加成一喜,深鞠一躬,“夫人,您若能帮我打听到吴家妹妹的下落,小的我…小的我。”
他早已立誓效忠顾景之,他们夫妻一体,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用什么方法来感谢采薇。
先称做吴家招娣,再唤吴家妹妹,采薇听出来这个罗加成必是和采莲家关系极近,心中暗想:采莲孤苦伶仃,亲娘病死,爹娶后妈,倒是有一个哥哥,可那就是个傻子,还失了踪 。
若是能有一个半个亲戚,哪怕是远一点的也是好的。忙满脸堆笑道:“罗小哥,我想起来了,吴家招娣便在...”
“夫人且慢!” 采薇话未说完,顾景之出声喝住她,“现在天已见黑,有什么事以后再聊。”
采薇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知晓顾景之这般阻拦定有缘由,便不再言语。罗加成见状,虽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恭敬地应下。
待罗加成退下后,采薇看向顾景之,眼中满是询问。顾景之拉着采薇坐回白虎的身旁,轻声说道:“这罗加成身份不明,虽说看似是寻亲之人,但此时贸然将采莲之事道出,恐生事端。”
采薇恍然大悟,不禁担忧起来,“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万一他真是采莲的亲人,岂不是耽误了他们团聚?”顾景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莫急,日后我自会派人暗中调查,若他确实可靠,等时机成熟,再告知他也不迟。”采薇点头称是。
他们说话声音虽低,罗加成却能隐约听到,他满心疑虑,感觉顾景之和采薇似有隐瞒,但又猜不透其中缘由。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楚真相,找到吴家的小妹。
马良抬头看看天色,再看一眼漫无边际的大水,叹了一口气。走过来,用眼神示意罗加成退下。
然后走到顾景之身前,鞠了一个躬,“侯爷,夫人,甲板上寒凉,属下已派人收拾妥当船舱,请侯爷与夫人入舱内休息。”顾景之点点头,“也好,你安排人注意些外头,别出乱子。”
马良回头看了一眼罗加成等人,意有所指,“是侯爷,属下已安排好,您放心睡一觉便是!”
“祥瑞,站起来!”顾景之拍拍白虎肉乎宽大的后背。
白虎虎眼圆睁,站起身来,庞大的身躯抖了两下,肥壮的虎瓜踏在甲板上,悄无声息。
走到舱门口,采薇摸摸它的头,“你在这儿替我们守夜,好好当差,明早给你好吃的。“
白虎不满的龇一下牙,采薇忙道:“好好好,现在就给你。”
她先是走到船边,双手伸向水中,捞出两条五六斤重的大鱼来,扔给白虎。
白虎三下五除二,技巧娴熟地炸开鱼皮,非常自然地先用舌头挑出鱼刺,助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采薇看它吃得开心,又施展隔空换物大法,从空间取出四条鱼。
待白虎吃得差不多,让人将清辉牵过来也待在舱门口处,又唤她爹韩大郎一起进船舱休息。
采薇从未见过古代的船,进入船舱后,心中好奇不已,正欲各处查看一番,却被顾景之拉住手腕。“此处不安全,莫要乱动。”顾景之低声说道。
采薇只好作罢,寻了位置让韩大郎坐下,然后乖乖地靠在顾景之身边。
夜幕下,船上一片寂静。罗加成等大多数人老老实实在甲板上眯着。但在舱外有一个人并未安分,他偷偷站起来,试图靠近舱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而他刚刚起来,白虎祥瑞立即察觉到了异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清辉则不安地踢了踢甲板,顾景之走出船舱安抚性地拍了拍它,对马良道:““去看看是谁,若有异动,直接拿下。”马良领命而去。那人听到动静,吓得浑身发抖,转身想跑。可是船就这么大,能往哪里跑,瞬间就被擒住带到了顾景之面前。
顾景之看着眼前之人,沉声问道:“为何在此偷听?”顾景之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人哆哆嗦嗦地回道:“小人……小人只是好奇侯爷和夫人之事。”
采薇走出来,在一旁轻哼一声:“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顾景之微微点头,他也不信。这时,小厮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顾景之刺来。说时迟那时快,祥瑞猛地扑过来,一口咬住那人的手臂,匕首哐当落地。
众人皆是一惊,顾景之眼神一冷:“说,谁派你来的?”那人梗了梗脖子咬着牙不肯开口。
顾景之冷笑一声,朝马良使了个眼色。马良会意,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在那人脸上轻轻划了一道血痕,“不说?这匕首可不长眼。”
那人感受到脸颊传来的刺痛,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但仍紧闭双唇。
“也许他背后之人手段狠辣,他怕说了性命不保。”采薇轻声提醒道。
顾景之略作思考,对着那人道:“本侯给你个机会,只要说出幕后主使,本侯保你全家平安无事,否则定将你剥皮剔骨生不如死。”
那人听闻,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终于缓缓开口:“是……是六皇子指使小人的,他想抓住侯爷您的把柄,以此威胁您支持他夺嫡。”
众人皆露出恍然之色。顾景之眼中寒光一闪,“哼,他倒是打的好算盘。”随后让马良将人弄死丢到水里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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