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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之升任定北都督后, 仍然在龙江府守备衙门办公。他率人刚来到门口,守卫的士兵便禀告,说是那豹已在厅上恭候多时了。他听了微微点头,果然见那豹拘谨地在堂前踱步,忙道:“那兄弟,你来了!”
“小的见过侯爷!“那豹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禀侯爷,我师父他老人家来了,您此时可有空见他?”
“当然有空,令师在哪里?能见到曾帮主,景之不胜荣幸。”顾景之心中一喜。
那豹的师父曾无誉,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人送绰号“木龙王"。顾景之在和那豹母子闭聊时偶然得知,他们居然是师徒关系,心中便暗自有了打算。
北地木帮均由曾无誉领导,子弟众多,其中绝大人多极善长水性,若是能收入麾下,充入耿忠诚的水军中,那么与高句丽人的海战胜算必然大大增加。
顾景之在言谈中略略表现出想要认识曾无咎的意思来,没想到他今日居然就来了。
那豹见顾景之是真欢喜,不似作伪,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将手指放在嘴上,吹了一个口哨。
顾景之感觉有人翻过墙头,扭头 向东方望去,一阵风忽然刮过,树叶萧萧而下,飞舞的黄叶在晨光中泛起点点金光,只见三个身影越来越近。
有陌生人过来,顾长海下意识地挡在主子的身前。
"长海,无妨,是朋友。”顾景之忙道,紧走几步迎上前,“曾帮主,早闻帮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斐然。”
最前面的一人,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两道剑眉黑而密,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目光冷冽如电,顾盼之间极有威严,对顾景之略一拱手,“顾侯爷请了,在下曾无誉。”
“曾帮主快请堂上一叙。”顾景之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再说北山屯这里,送走向明光的娘,采薇回到房中倒头便 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待她睡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
“红宁,什么时辰了?“她睁开眼睛喊道。
红姗手里端着水盆推门进来,笑着道:“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起床吧!”
采薇坐起身,“红宁人呢?不会又去校场上找人比武去了吧!”
红姗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抿嘴笑,“夫人,您这回可猜错了,是春娘来了,说是夫人爱吃辣白菜,她家的地昨日里收完,她得了空,便摸黑做了些拿给夫人开开胃,红宁去送她!”红姗笑盈盈的,“夫人现在就要吃饭吗?灶上热着呢!”
采薇点点头,“饭摆在屋里吧!”
采薇洗漱后,坐到桌前。她夹起一筷子辣白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她的胃口大开。
这时,红宁走了进来,站在采薇身边,嘟着嘴巴说道:“夫人,奴婢刚刚听说,二小姐要带着娘子军离开北山屯,是真的吗?”
采薇心中一惊,她知道顾家军的军纪严明,何人胆敢将消息透露出来的,脸上不由带了怒容,“是谁告诉你的,侯爷回来必要严惩她。”
大夫人段氏推门而入,“是我,小丫头当了夫人,气势确实不一样了!”
采薇放下手中的筷子,走过去扶她坐下,撒娇道:“师傅,你惯会取笑我,我不依!”
“在我面前不用讲礼数,你吃你的饭,不耽误我说话。”段氏慈祥地拍拍她的手。
采薇摇摇头,“师傅,你不说我吃不下饭!”
“好好,我这就说。”段氏无奈地笑了笑,“我听景芯说要去汝南城,是不是景超防守不利…”
采薇忙打断她,“不是,师傅,你别担心,大爷做得很好,侯爷总说自打流放后,大爷的脑袋开了窍,行事有度不说,还很有谋略,有大爷镇守汝南城必会无虞。”
听到采薇夸赞自个儿的儿子,段氏感觉老怀安慰,“无虞就好,如今北山屯这边学堂学生不多,墩颐和常有礼两个夫子足以应付。这回景芯去,我也打算随她一起去,再说我也想采莲了!”
采薇闻言,连忙劝阻道:“师傅,此去汝南路途遥远,你年纪不小了,身体怕是吃不消,还是留在北山屯吧。”
段氏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而且我也想见见采莲。景超皮糙肉厚倒罢了,采莲她一个小姑娘在汝南,吃穿用度没个人照应,我不放心。”
采薇知道段氏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只好不再劝说。
“嗯,和二小姐一起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采薇想了想说道。
段氏点点头,表示同意。
段氏心满意足地离开,采薇瞪了红宁一眼,“三妞你可是不高兴了,想和娘子军一道去?”
“那哪能啊!奴婢虽然羡慕那些姐妹能上阵杀敌,可比较起来,更愿意陪在夫人身边。”
“算你识相,”采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打打杀杀,可是我的身边离不开你。等过一两年,培养几个知根知底的丫头,我就放你走。”她转身做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里面都是她自己的首饰,采薇拿出一只玉镯,戴在红宁的手上。
“奴婢不走,一辈子陪着夫人。”红宁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采薇走回桌子前,笑道:“行,你先伺候我吃饭,永远陪着我,不过我怕以后碰到投心对意的小伙子,你打赖,忘记今日说的话了。”
采薇和红宁相视一笑,开始吃饭。饭后,采薇来到院子里散步。她抬头望着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此番离别,再见不知何时。虽有不舍,但她也明白段氏想和儿子在一起的心意。
“等会儿你去把采莲的一些衣服收拾出来,让师傅带去。”采薇吩咐道,“还有,再去小厨房告诉她们,明日一早准备些适合路上吃的点心,给师傅带上。”
红宁点点头,“夫人放心吧,奴婢都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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