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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武安侯府门口站满了家眷和下人,除了叶远山、芸姨娘、叶轻烟,就连一向在府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梅姨娘也来了。不多时,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巷头驶来,最后停在了侯府的大门前。
车厢里相继出来两个年方二八的少女,一个是梅姨娘所出的三小姐叶欢颜,一个是从江南随行而来的叶御山的掌上明珠叶云晴。
叶老太君最后一个从马车上被搀扶下来。
只见她身着一袭枣红色福字暗纹锦服,一头长发高高盘起,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过六旬,由于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岁青春了不少。
白净瘦削的面容上长了一双吊梢眼,眸光阴鸷,颧骨高耸,刻薄之相尽显。
“母亲,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老太君,你可总算回来了,不然咱们这个家都要散了!”
“祖母,烟儿好想您啊!”
叶老太君一下车,叶远山、芸姨娘、叶轻烟全都急急忙忙地迎上前,苦着脸一阵唉声叹气。
之前叶老太君从叶轻烟写给她的书信里,便知了侯府眼下的形势。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如今看到全府之人皆是愁云惨淡,还是心头一沉。
明明之前的叶蝉衣就是个逆来顺受的草包而已,怎么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她的儿子、孙女全都被欺负成了这副德行。
她的儿子不仅人瘦了一圈,而且嘴巴都歪了,至于孙女直接被弄得毁容了,脸上现在还缠着绷带。
看到芸姨娘,叶老太君就更加来气了!
她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本就苦相的面容更是阴气森森。
当即怒斥道:“芸姨娘,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竟让那个孽障如此无法无天!”
芸姨娘用帕子作势擦了擦眼角,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咧着嘴,哭诉道:“母亲,您是不知道,那个小贱人张狂得紧,现在是无极书院的院长,又得皇上器重,现在眼睛简直长到了头顶上,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妾身和侯爷也是一点办法都没了。要妾身说,只怕即便老太君出面,那个小贱人都不会买账。”
“混账东西!老身不信那个孽障会如此猖狂!如今那个孽障呢!难道不知今日是老身回府的日子吗?她人呢!怎么没有看她来给老身请安?”
芸姨娘的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回老太君,那个小贱人明知您今日回府,一早还是去了书院。”
“混账!来人赶紧去书院,给那个孽障传信,就说老身今日就在这大门口候着,她若是不回来亲自迎接,老身就一直不进大门!老身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连老身这个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叶老太君气得龙头拐杖杵得啪啪响,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
叶云晴连忙上前一边帮叶老太君抚胸顺气,一边柔声安慰道:“祖母,您莫要动怒,为了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晴儿可是会心疼的。”
眼见叶云晴如此乖巧懂事,满腹的怒气这才消了大半,勾唇道:“还是我家晴丫头懂事,知道心疼祖母。”
“祖母这话可就偏心了哦,颜儿和二姐姐也是十分心疼祖母呢!”
叶欢颜一向性子活泼,仗着平时叶老太君的宠爱,当下向其撒娇道。
叶老太君顿时笑呵呵地点头,“祖母知道,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好孩子。”
一想到叶蝉衣,叶老太君立马拉长脸,沉声道:“也不知咱们武安侯府造了什么孽,这一辈出了叶蝉衣那个灾星,搞得府里祸事不断、家宅不宁!”
“晴儿妹妹远道而来,就在侯府多住些日子,只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需求只管跟我说便是。”
叶轻烟落落大方地开口,实则另有一番算计。
她刚才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叶云晴片刻,对方看似温婉乖巧,实则骄纵跋扈,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以此对付叶蝉衣。
“多谢烟儿姐姐。”
叶云晴朝着叶轻烟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眼叶远山、芸姨娘和梅姨娘,微微福身道:“晴儿见过伯父和两位姨娘。”
“好侄女,几年不见,越发出落得标致了。烟儿说得没错,在京都多留些时日,让烟儿和颜儿到时带你多出去逛逛。”
叶远山有些汗颜,刚才他只顾向叶老太君诉苦,倒忽略了还有个随行而来的侄女,不但失了礼仪,也让看了笑话。
“晴儿,那你就暂且和颜儿住一个院子,缺什么少什么的,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是啊,晴儿小姐和二小姐、三小姐年纪相仿,最是聊得来。”
芸姨娘和梅姨娘一脸客气道。
叶云晴初来乍到,免不得感到新奇,当下和叶轻烟、叶欢颜聊到了一块儿。
至于叶老太君吃定叶蝉衣为了声誉,必然不敢不来相迎。
毕竟侯府的大门口人来人往,刚才她的那番话已经引来了不少围观百姓。
大璃国最是注重孝悌。叶蝉衣刚成为无极书院的院长,自是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断然不会以自己的名誉和前途冒险。
刚才叶老太君身边的崔嬷嬷派人前往书院去请叶蝉衣了。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派去的人回来了,只是没有看到叶蝉衣的身影。
叶老太君顿时脸色一沉,至于侯府其他人皆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个叶蝉衣竟然连老太君的账都不买,这回死定了。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孽障呢!”叶老太君怒气冲冲地质问。
下人赶忙回话,“回老太君,大小姐说手头上正有急事要处理,不好走开。让您稍等片刻,她马上赶回来!”
叶老太君闻言,脸色稍霁,旋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说不出的得意。
她就说嘛,那个孽障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待会等见到那个孽障,她一定要好好磋磨一番,让好好长长记性,知道谁才是侯府的天。
当下叶太君卯足了劲,原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叶蝉衣就会出现,结果她在大门口从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连叶蝉衣的人影都没看到。
为了做足戏,让叶蝉衣坐实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罪名,气,所以叶老太君既不让人搬来座椅歇息,又滴水不进,就那样负气站着。
春日的太阳已经略显毒辣,叶老太君本就舟车劳顿,又困又乏,加上又憋了一肚子气,最终脑袋发沉,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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