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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杨氏盘着佛珠的手指被捏的发白,暗咬银牙。“你放心,若我遇到相熟之人,只道思念故土,况且我杨家在京中也有亲戚,如此,也算正常。”
武元爽看了眼李云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轻声道:
“娘亲,您说的是哪里的话,堂堂武氏之妇,岂能在外面投靠亲友,您这不是让我们不孝吗?”
武元庆也在一旁干笑道:“是啊娘,您就留下,我在给您换一个大点的宅院,您看怎么样?”
李云霄在一旁挑了下眉:“你俩不用在意我,做出的决定可千万别违心啊。”
武元爽面容正色道:“不违心,这都是我肺腑之言。”
“你千万别勉强啊。”
“一点也不勉强,此乃正义之言!”
李云霄轻哼一声,靠在门边,不予回答。
杨氏缓缓站起身,强颜欢笑道:“我心中的已有决定,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况且谁敢说你们不孝?你们可是普天之下最孝顺的儿子!”
“正是因为你们“孝顺!”,我才不忍给你们添麻烦,今后我母女定居长安,你们也不必管我们母女如何生计。”
“从此,我杨氏不会再给武家添上一丝过失,彼此也能落得清净。”
听闻杨氏这些话,若是最开始,他们武家人都是很开心的,能赶走这几个让他们心烦的人。
可旁边就站着李云霄呢,与杨氏虽然看着不像是故友,但其关系肯定是不错,他们也不敢得罪。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元庆元爽二人拿不定主意,眼神不由的看向自己叔叔伯父。
而此时,武家老三的儿子,武惟良淡淡道:“婶娘,若没记错,长安宅邸虽是太上皇赐予四叔的,而不是您杨家的,对吗?”
杨氏微微颔首。
武惟良继续道:“那就对了,如今元庆承继爵位,此事理当由他做主,这是其一,其二,若日后元庆得以升迁,或入职京内,也要下榻那里。”
“您开口闭口都要与武家分离,今日若去了,他日难道要把他们都拒之门外不成?”
杨氏微微蹙眉,对方说这话倒是对的,但绝对不是要挽留她,其心恐怕还是在“财”一字。
自古分家便是儿女有别,女儿嫁人如同那泼出去的水。
若是杨氏带着她们过去,日后难免会成为她们的财产,最后成为几个小丫头的嫁妆,便宜了他人。
若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于情于理都不能同意。
见李云霄抬头四处观瞧屋顶,无心在这边,杨氏又无话可说,武怀运也凑上前来,阴阳怪气道:
“婶娘,一处宅院而已,武家给您也是应该的,但您要想清楚,您前脚一抬,走的容易,可之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说着,他看向武照武顺:“即便您万事不求人,我这俩妹妹怎么办?”
“宅院不需要护卫奴仆?她们不需要嫁妆?谁为他们操办婚事?这些事情,恐怕两颗宝石,也无法完成吧?”
“最重要的是,妹妹若是嫁人,要嫁妆没嫁妆,送亲时若是连个姓武的娘家亲戚都没有,您这老人家的脸上,能好看么?”
“退一步讲,妹妹已经嫁人,可若是受到了欺辱,除了武家,谁会给她们撑腰,靠您吗?”
说完这话,武怀运偷偷瞄了一眼李云霄。
李云霄淡淡道:“你们总偷偷看我干嘛?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看么?”
话音落下,李云霄手掌浮现金色内力。
哗啦!
这一副动作,直接给众人吓得倒退了数步。
李云霄嗤笑一下,从怀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吸~~~呼~~~”
深吸一口,李云霄看了眼武照,在她的双眸中,杀意都快形成实质了。
从小就给人家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长大了能好就怪了。
武照双眸紧紧盯着这群人,稚嫩的小手指着他们:“你们为什么一直欺负我娘,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过!你们都是坏人!”
武怀运微微低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糖人淡笑道:“怎么可能呢,咱们是一家人,日后妹妹出嫁,哥哥们还得给你操劳呢,怎么会是坏人呢?”
啪!
武照一巴掌拍掉了糖人儿,小手奔着武怀运的脸就抓了上去。
可还未抓到,便被杨氏拽了回去。
见到这一幕,武怀运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婶娘,妹妹小小年纪便目无尊长,常言道人言养女似母,婶娘的教导,也不过如此啊。”
这话落下,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一股让他通体发寒的凉气。
他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看去,他分明能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寒意,但对方却只是淡然的抽着烟,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们这儿的事。
李云霄在考虑要不要帮一把,至于会不会影响什么,那他管不着。
杨氏这边手掌忍不住贴在胸口,喘息都有些急促起来。
早年嫁入武家时便不如她意,毕竟她乃是名门杨氏后裔,对方当时只是一介寒门。
好在太上皇钦定婚事,之后的日子还算过得去,武士彟对她也非常好。
如今随着武士彟一死,她早就知道日子会难过,但没曾想,不只是难过,现在的处境更像是虎落平阳。
看了眼年幼的武照,杨氏眼中泛起雾气。
“罢了,只要女儿能安稳长大,纵然是入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想到这儿,杨氏开口道:“你们说的对,一切...就都由着你们吧...”
说完,杨氏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盘着佛珠的手掌微微颤抖。
元庆元爽二人相视一眼,嘴角含笑。
他们母亲在这儿受尽了委屈,哪怕病死都没见到父亲回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杨氏纵然获得了父亲的喜爱,现在又能算什么?不过是占了他们母亲的位置,坐享其成的恶人罢了!
元庆上前施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我立刻命人将您的东西都搬去后山,您老意下如何?”
面对假惺惺的元庆,杨氏连眼睛都没抬的点了点头。
这时,武元爽又上前道:“娘亲,您也知道咱们武家现在时运不济,虽说是官宦侯门,这些日子也并不富裕。”
“本应给您带上几十个奴仆丫鬟,但家中却没有多余开销,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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