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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缝插针,借力打力的手段。嘉靖玩得很熟练。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削减孔家对文人的影响力,现在捞到了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孔圣人,为了传播自己的儒学,都可以周游六国。
没道理他的子孙后代,除了混吃等死,写降表之外,就再也不会别的了吧?
而且,从京城內传回来的消息,朝堂上也都一致地认为,孔家应该带着论语走出去。
这么算下来的话。
四面八方分散开来,孔家人还不一定够用。
想到这里,嘉靖终于放松了下来。
外面的陆炳等人,也领命而去。
只有卢靖妃,一声不吭,很是辛苦。
“今日朕要早点歇息,给外面说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
嘉靖也困得不行。
在皇宫内,他也偶尔种地的,哪怕是拉犁都没有这么累过。
实在是干活的时间,太久了一点。
“皇上今儿个好厉害!”
卢靖妃怯生生的低语道。
却让嘉靖听得有心无力。
他总算只是知道,为何历史上的妲己那么有名了,又为何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诗句,流传至今了。
美人,真的是可以祸国殃民的。
好在嘉靖的自控能力还不错。
此时此刻,一点都不为所动。
“朕,哪一天不厉害了?”
输人不输阵,况且这一局还是他赢了,自然说话就大声了许多。
“讨厌······”
一声声的调笑中。
屋内的动静,渐不可闻。
另一边的陆炳,已经召集人手,开始商量如何应对,即将投降的海盗群体了。
至于曲阜孔家。
袭封衍圣公。为第六十三代衍圣公的孔贞干却犯了难了。
祖父孔宏绪,杀人,强奸,糊涂事做得不少。
好不容易,连着两代人的努力,消除了一点坏影响。
可突然,就被朝廷给盯上了。
“衍圣公好大的排场!”
前来宣旨的太监左右看了一眼,曲阜孔家的牌面,居然比裕王府都大,快要赶上皇上出行了。
“都是我孔家几十代人的积累,排场再大,不也是为了迎接朝廷旨意吗?”
孔贞干笑着说道。
“几十代人?咱家若没有记错的话,正德三年(1508),孔闻韶上奏朝廷:孔氏税粮,在成化年间曾恩免三分之一,今圣裔贫困者甚多,乞尽蠲免。获准。就这一点,已经免除了你们孔家,所有的赋税,这是皇恩浩荡,说是积累,就过了。”
太监面露不快。
如今在宫内,他们这些太监们,也有了出头之日,自然是要在任何时候,都要维护皇权的。
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好了功课。
说一句腹有锦绣,也不为过。
真以为他们做太监的不太用读书不成?
现在,在载坖学院当中,教书的太监们也是不少,被许多人都尊称为先生的。
孔贞干也不动怒。
依旧笑道:“公公博学,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记在了心里。”
面上不动怒,可心里难免不爽。
说话的时候,也就夹枪带棒的。
他是谁?
第六十三代衍圣公!
或许刚刚开国那一会,需要怕人,现在他需要怕谁?
祖父都可以杀人,强奸,然后逍遥法外,他嚣张一点怎么了?
不要墮了孔家名声就成。
其他的全看他的心情。
而且,因为张延龄(1533年)已经被朝廷逮捕,关进牢狱十三年,最后被处斩,其家族已经衰弱。
他孔贞干却仍然迎娶了张延龄的女儿。
正是为世人所称道的时候。
身份,名声都有了。
一个太监前来宣旨,给他排场就是给他脸面。
还蹬鼻子上脸了咋的?
“好一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这名太监都快要被气笑了。
他在京城,见过不少的纨绔二世祖,但绝对没有孔贞干这样的。
在此时大明所有的太监里面,他的名声并不响亮。
可不代表着自己没啥本事。
若非如此,也不会被朝廷派出来,到孔家公干了。
“那么今日,咱们叫好好地算一算,这个陈芝麻烂谷子到底值多少两银子。”
太监名叫赵宝。
在皇宫内,低调得很,出名的是,他的一手书法,可以以假乱真。
太子和两位皇子,有时候做不完的功课,就是此人代笔的。
所以,朝廷选人,用人这方面,真的没法说,巧妙得很。
一个身后,有太子和两位皇子撑腰的人,有怎么可能简单?
“高司长,你们税务司,总说收不来税收,今日咱们就一起给办了。”
跟随而来的高拱,也正有此意。
不然,他一个可以和六部尚书齐名的人物,怎么可能亲自跑这么远的路,给赵宝站台面?
都是有目的的。
户部尚书陈经怕得罪人,不敢向孔家征税,他高拱不怕。
大明律摆着呢!
总不可能真的当成给了一张废纸吧?
从绍兴传回来的旨意,虽然没有明说,可以看得出,皇上也不待见孔家,不然为何出行走到这一段路,还要绕行的道理?
许多时候,有的人不会做官。
怨天尤人。
那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简在帝心。
真以为妄臣好做?
那也是要有本事的。
只会拍马屁,肯定不行。
还得要会做事,做的事情,还必须要在皇上的心坎上。
“本官带了账房,正好可以用上一用。”
高拱乐呵呵地回答道。
只要能够收到孔家的税,其他家族的税收,就更加简单了。
佛门和道门的税收,是因为两者内卷导致的,一个个地争先恐后报税,生怕自己有所隐瞒,被对方给揭露了出来。
可读书人就不同了。
他们不是不交税,而是用了一个拖字诀,想要观望一下,其他士绅官员们,有没有缴税。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孔家了。
论田亩,孔家比大明许多王爷都多,更不要说还有商铺之类的。
曲阜,可以说是大明的。
但认真算下来,只能是孔家的。
孔贞干瞳孔一缩。
他忽然发现,这一次大明朝堂是要来真的了。
前几次来的税吏,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打发走了,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还有后续。
“我孔家的税,是皇上免了的,你们这么做,是要置祖宗之法于不顾了吗?”
“祖宗之法?”
赵宝阴恻恻的笑道:“祖宗之法还让人不能乱杀人呢,你们怎么不遵守?”
孔贞干无语。
这件事是过不去了?
怎么一直提起?
前几天的报纸上面,也说起了此事,当时他还气得两天没有吃得下饭,暗中打了两个家奴,才缓和了一点好心情。
这些来人不讲文德。
就不能好好地拿出一本论语,让他签名,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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