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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直接把柴昱抽了个趔趄。他被打懵了,随即脸上也有了怒容,骂道:“柴茂,你疯了!敢打我?!”
柴茂眼神则是恍惚不已,被柴昱骂了之后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又看了看柴昱的脸,他慌了神:“家主……我……我没……”
柴昱还要大骂。
旁边那几个保镖也放好了铜麒麟,他们也都愤怒地回头瞪着柴茂。
也就在这时,柴茂的眼睛,忽而像是成了桃花眼。
本来放下的手,又一次扬起来,他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不少,像是一个女人似的。
“你们买我回来,又想把我丢出去!你们全死了,我都不会走!”
柴茂这一嗓子,明显将柴昱镇住了。
其他那几个保镖也被吓得不轻。
眼瞅着他这一耳光下去,柴昱肯定得被打出个好歹。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扼住了柴茂的手腕。
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也摸出来了仿制罗盘,啪地一下拍在了柴茂的头顶。
柴茂顿时站得笔直,身体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去……
我一时没拉住,他手腕挣脱开,直接就砸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仿制罗盘也落在了地上,咕噜地滚出去好远……
“这……大白天的啊……”柴昱都不敢多说话了,眼中只有惊惧。
我额头上也在冒汗,仰头看了一眼天色。
明明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这一会儿竟然有一片乌云飘到头顶,不但遮住了阳光,院子里头的氛围都变得更阴翳了。
“不要乱说话了柴家主,死者为大,吕巧儿也不是生出来的厉鬼,她好端端被人偷挖出来,送来柴家,又被破尸毁了相。说到底,柴家也对不住她。”我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这话我也没有乱说,这事儿的确因柴家而起。
柴昱说他们肯定要不起这个鬼,也绝对能刺激到吕巧儿……
最关键的是,吕巧儿尸体不见了,还托梦说要找个夫家,那肯定就是找柴少爷。
她的尸骨,搞不好也在这院子里……
当然,这也有好处,只要找到她,将她镇住,即便是魂魄也镇入尸身里头,她就闹不了祟了。
一瞬间想明白这些,我马上让那八个保镖分出来两个人,先把柴茂抬出去,找人送医院,别闹出人命。
另外六个人去把棺材抬进院子里,几个人都守着棺材,莫要乱动。
这一切做完了之后,后院里头的阴翳都要少了很多。
三煞位上没有凶尸,本身就会减少院内的怨气。
重新进了堂屋,我定定地看着挪开棺材后的那处位置。
地面之上都是暗红色的血迹,这些血迹形成了怪异的形状。
柴昱也跟着我进了堂屋,他一边揉着脸上的巴掌印,一边喃喃道:“这血里头的印子,怎么像是牲口?牛头,羊头,鸡头?”
我面色凝重,额头上也冒了汗。
摇了摇头,我声音还是沙哑起来:“这可不是牲口,我本以为柴少爷只是占了三煞位。没想到他是压了三煞神,在风水之中,三煞位上居三煞神,分别是青羊,乌鸡,青牛。”
“他不过是一个没破尸的黑煞,哪儿有本事压得住三煞神,恐怕是吕巧儿的血衣,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若她是个活人,必定是个招财进宝的好媳妇。”我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现在她还没过门,就知道让柴少爷先站三煞位,成大凶之尸,而不是自己来站,打心眼子里头,她不坏。”
“只不过,怕是她也不知晓,这样做了以后,柴家会被灭门。”
柴昱面色发苦,说让我别开玩笑了,厉鬼哪儿能有好的?
他话刚说完了一半,一下子又闭上了嘴,眼中有几分不安。
外头的乌云非但没有散去,反倒是更黑,院子里头都刮起了阵阵阴风。
尤其是那剩下的六个保镖,他们都怪异地盯着柴少爷的黑木棺材,一动不动,还微微垂着头,神色呆滞了似的。
乌云蔽日,又在犯三煞的屋子里,白日撞祟的事儿肯定不是偶然。
我也没再故作轻巧,而是认认真真地和柴昱说,让他不要这样说吕巧儿,不然我也很难办。
归根究底,吕巧儿成这样柴家得认。
柴昱也不敢多说话了,抿着嘴,额头上也一直冒汗。
我弯腰躬身,蹲在了地面的血迹旁边。
伸出手,我手指按在了血里头。
按道理来说,碰到破尸血,就很容易撞祟。
我另一只手也握着定罗盘,这也能化煞,以防万一。
冰冰凉凉的血,带着一股粘稠的质感。
我身体一震,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传来,仿佛芒刺在背一样。
地面上的血,也远远不只是这一滩……反倒是一条歪歪扭扭形若小溪的血,正在流淌过来……
心头恶寒之余,我猛地转过身去。
我背对着的后方,是这堂屋的西侧,这边有一处屏风,挡住了后方的视线……
那芒刺的感觉,便是来自于屏风后头。
我骤然站起身,快步地走了过去,直接绕过了屏风。
在墙根的位置,我便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蹲在地上。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却烂得不成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猛地回过头,疾冲过来的竟然是柴昱。
他手里头扬起一张板凳,朝着我脑袋砸来!
看他那双眼睛,分明也成了桃花眼!
柴昱抿着嘴,睁大了眼睛,挥手的动作,活脱脱也像是一个女人的!
余光之中我也发现,墙根的位置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么人。
只有一滩污血而已!
可这柴昱分明是也撞祟了。
不光是他要打我,后院里头的那几个保安也走了出来,每个人都面色阴柔。
乌云太重,哪儿还像是白天,光线的晦暗几乎成了夜晚。
更令人心头生寒的是棺材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柴少爷的尸体立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堂屋里头……
或者说,他在看着我!
我陡然抬手,挡住了柴昱的板凳,他力气大得惊人,又是狠狠一压。
那股子气力,俨然和当时被小囡撞祟的法医有的一拼。
我闷哼一声,险些被压倒在地上。
而脖子和耳朵的位置,却有一阵粘稠感,像是有手沾了血,正在摸我耳朵似的。
冷不丁地,一句话稚嫩而又怨毒的话语传入我耳中。
“你是坏人,和他们一样。”
“我折断了他的腿,也要折断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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