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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砰砰的,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由得暗骂自己,大惊小怪。
也足以见得,我心态并不平稳,没了刘文三和陈瞎子,还是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深吸气,长呼吸,让心态趋于镇定。
我才继续往林子里头走。
脚下的柳叶断枝被踩踏,发出噼啪的断裂声。
大概走了好几分钟,也不知道有没有到柳林子中间。
视线之中出现了一棵树。
那柳树并不大,约莫也就比人大腿粗一些。
半棵树的树身是焦黑一片,另外半棵有一些焦黑,不过还是正常生长。
往上的柳叶枝条则是格外茂盛,明显和其它的树,有气息上的不同。
我面色一喜,这就是那颗雷击木的柳树了。
正要往前,结果耳朵边又有刚才那种麻痒的感觉,好像被柳叶划过,还有几分刺痛感。
我也没刚才那么激进直接劈刀,顺手就去拍了一下。
结果却拍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同时还有一阵刺痛从指间传来!
我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猛地回过头,在我肩膀上头,却趴着一个狸子,锋锐的爪子正抱着我的手掌!
它并不是浑身皮毛的白,也不是纯黑。
背黑,再到腹部和脚的地方,是那种渐变的白。
嘴巴和眉毛一圈是白色,脸上容貌漆黑,竖起来的耳朵,也是黑中泛白。
一双眼珠子,直溜溜地看着我。
我头皮发麻,猛地抽手。
忽而,它用力在我手指头上咬了一口,剧痛让我闷哼一声。
它顿时从我肩膀上跳下去。
我右手握着铡鬼刀,狠狠朝着它一劈!
一声惨叫,一条黑漆漆的尾巴溅射着鲜血落下来。
那黑白色的花狸子窜进柳林子里头,不见了踪迹……
我太阳穴都在不停跳动,身上都要被汗水打湿了。
低头瞅了一眼手指头,几个牙洞鲜血淋漓。
虽然只是小伤,可这痛还真的是钻心,让我想起来上一次我手指头被玻璃扎穿了的感觉……
摸出来张纸擦拭了血,又把伤口包好,才低头去看那根狸子尾巴。
我心头微沉,这伤口算是警醒了我,切莫放松……
若是我刚才和进来的时候一样警惕,回头就劈刀,哪会受伤。
不过这狸子,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它也远不如我和刘文三之前遇到的老白狸子。
不敢再多做耽搁,我匆匆地走到那颗雷击木的柳树前头,握紧了铡鬼刀,狠狠地朝着树干底下上一劈!
手被震得还有几分生疼,尤其是伤口的位置更痛。
我忍着痛,继续砍树。
枝条晃动声簌簌作响。
眼瞅着树劈了好几刀,也没多大缺口,砍它可得废一番功夫。
忽然铡鬼刀上头的铃铛,叮铃地响了一下!
那声音太清脆,让我猛地就停顿下来。
何老太说得清楚。
铡鬼刀缚惊魂铃,祟客出来铃铛才响!
有东西来了!?
我转瞬想到,就要警惕四扫。
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忽而在耳边炸响!
“这树,是给我孙子的,滚出去,不准你砍!”
呼哧一声破空声,那速度太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被打得趔趄后退,脸火辣辣地痛,脑袋更是晕头转向,脖子都差点儿断了。
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晃了晃脑袋,眼前也有点儿发黑。
视线好不容易清楚了,我才看见在那棵柳树旁边,约莫有一米左右的位置,站着个老头。
他身材伛偻,皮包骨头,穿着一身破破旧旧的脏衣服。
头顶上的头发干枯焦黑,就像是火烧过似的。
身上的脏衣服,也有被灼烧的痕迹。
他的脸更渗人,爬满了紫红色的痕迹,就像是树根一样,密密麻麻,渗人无比。
一双眼珠子泛着白,并不是陈瞎子那种天生瞎眼,更像是死人翻白眼的那种白。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可那句话却令我心头微惊。
给它孙子的?这鬼东西也看上了雷击木?
可何老太说了,雷击木做成哭丧棒,上打血煞,下劈厉鬼,横抽恶人。
这鬼东西能碰么?
有句话叫做鬼话连篇,我也不可能和死人讲道理。
握紧了铡鬼刀,我闷哼了一声,踏步往前,直接朝着他脖子上劈去!
咔的一声闷响,手被反震得生疼!
我脸色骤变,我哪儿砍中了那老头,分明是砍到了雷击木旁边一米多外的另一棵柳树上头!
铡鬼刀没入了小半,我卯足了力气,一下子也没抽出来。
后脖颈忽而被重重地砸了一下,我顿时一失控,朝着前方扑去!
刀刃刚好对着我脖子!我头皮乍起,猛地攥紧了铡鬼刀,朝着旁边扑去。
也刚好借着这力道,我将刀抽了出来,滚了几米远。
太阳穴一直鼓起,青筋也不停跳动。
我惊惧地回头,那老头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中的阴翳更多了,忽而咧嘴笑了笑,都让我身上一直冒虚汗。
这并不是我对他有多恐惧,见了那么多尸体,我哪儿还有那么小的胆子?
只是那虚汗,来自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我几乎都不能控制。
就像是很多人遇到鬼压床睁不开眼睛,起不了床,有的人住进了凶宅,晚上总听到声音,手脚发软,头重脚轻。
那都是外邪入侵,让身体产生的反应。
我快速地爬起身,用力晃了晃铡鬼刀,铃铛更清脆碰撞。
本以为这会有点儿用,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这会儿我才发现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这老头,眉眼之中怎么会有几分熟悉?
我肯定是没见过他……思绪转念之间,我才分辨出来。
这老头的面熟感觉,来自于何采儿!
他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了,但是面骨,眉眼之中,真和何采儿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是谁!你和何采儿,还有何老太,是什么关系?!”我也没停顿,想到这里,就直接问了出来。
免不了声音沙哑,还有几分控制不住身体的抖意。
这会儿,他忽而也抽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也是一根棍子,看起来像是哭丧棒,不过上面的白绫却已经被烧得漆黑,只剩下一些布条缠在了棍子上头。
他刚举起手,作势要打我的模样。
这一切太快,我说话和他抬手,几乎是同时发生!
而他抬手举棍子,就给了我老鳏夫敲锣那时候一个感觉,我身体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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