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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想去看看吗?”沈知瑶在沈家的那几天,和刘氏基本没什么交流,印象中只记得刘氏的存在感不强。
“嗯。”沈月牙点头。
刘氏负责烹煮沈家一家人的饭菜,以往刘氏煮饭时,当杨老太等人不在家,刘氏偶尔会偷摸着给沈小草和沈月牙吃的。
当然,刘氏只敢给一点点,杨老太的眼神太利,刘氏怕被看出来。
所以现在的沈家人中,沈月牙只对刘氏和只比她大几个月的沈小草还有些感情。
沈知瑶和沈月牙先去告诉了陈婶子一声,然后才往沈家去。
沈家。
刘氏已经醒了过来,但她感觉小腹下方剧烈的疼痛,生命正在流逝。
“看,我说你们娘没事吧,你们奶奶的方法真管用。”
沈二元见刘氏醒来,松了一口气,忙安抚沈金和沈银。
沈金沈银围在刘氏床前,担忧地看着沈氏苍白的脸。
“娘,你感觉怎么样?”
“你们妹妹呢?”刘氏无神的双目在房间中扫视了一下。
沈金:“妹妹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
“应该是去请老大夫了。”沈二元猜测着补充了一句。
刘氏随口道:“娘会答应请大夫么?”
“这……”沈二元支支吾吾。
刘氏明白了,不过她本就没期待,所以也不失望。
只是担心沈小草。
“大郎,去将小草找回来吧。”
她想见女儿最后一面。
刘氏娘家有九个姐妹,爹给她们取名招娣、引娣、盼娣、希娣……做梦都想生个儿子,可生到不能生了,也没能如愿。
爹将没能有儿子的怨气撒在她们姐妹身上,她们在家动辄被打骂。
而且家里很穷,她们从小就过得猪狗不如。
她是被爹卖到沈家的,她不想回娘家,因此婆婆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只为了不被赶出去。
她深知身为女子的不易,所以三个孩子中,她最疼惜小草,也尽力护着小草。
如今她要死了,她也最担心小草以后怎么活啊。
想到这儿,刘氏,也就是招娣双眸挂上了些泪。
“哟,这么快就活不下去,来求我们赏你一口饭吃啦~”
屋外,沈七珠正拿着一把木瓢在水缸边舀水喝,忽地看见沈知瑶和沈月牙打开她家篱笆栅栏走进来,扬起下巴便嘲讽了一句。
沈七珠心中也惊叹了一下沈月牙的变化,不过她面上没显露。
“爹,娘,沈知瑶他们回来了!”沈七珠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闻言,沈老汉和杨老太,还有沈家的其他人接二连三的走出来。
除了不在家的沈四力和去请大夫的沈小草,沈家其他人都齐了。
按下众人对沈月牙的变化不表,杨老太在看见沈知瑶的那一刻,心中的火气蹭蹭上涨!
“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儿子落得那般下场,还敢上门!”
杨老太抄起竹耙子,手下发狠的朝沈知瑶打去。
沈知瑶单手抓住竹耙子,咔嚓一声,竹耙子瞬间断裂。
“你儿子那是咎由自取,害他的是他自己。”
“沈老爷子,我今天来是想看看沈二娘子,听说她重伤了。”
沈知瑶只看向沈老汉。
沈老爷子……
听到沈知瑶的称呼,沈老汉一阵恍惚。
落寞的想,是啊,他们已经断亲了。
“老二媳妇受伤了?”感伤了片刻,沈老汉转头问杨老太,他还不知道这事。
杨老太握着断裂的竹耙子,冷哼一声:“不过是女人家的一点小毛病。”
话落,又瞪向沈知瑶和沈月牙:“你们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沈知瑶懒得跟她废话,继续跟沈老汉道:“沈老爷子,听说您家里这位不让人给沈二娘子请大夫,你们不想出人命的话,最好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大姐,老大夫,老大夫来了!”
沈家篱笆栅栏外,沈小草的声音倏然响起。
沈知瑶转头看去,见沈小草拉着村里的老大夫,正快速的往跑来。
不一会儿便到了她们眼前。
“呼……呼……”
老大夫跑得气喘吁吁,停下后狠狠的呼气。
“你这小丫头,牛犊子似的,跑得也太快了。”老大夫歇了口气,无奈的看向沈小草。
他片刻前正从雁留山找草药下来呢,就被这小丫头抓住。
这小丫头一口一个救命,拉着他就往这儿跑。
“要老夫救命的人呢,在哪儿?”老大夫瞅了瞅面前的一堆人。
“在里边。”沈小草带着老大夫就要往里走。
杨老太双手展开要拦人。
不等杨老太说话,沈知瑶上前钳制住杨老太的双手。
“小草,快去。”
“大姐,谢谢你!”
沈小草将老大夫带往她娘在的屋子。
“小草,小草……”
屋子中,刘招娣听到沈小草的声音,昂着脖子努力往外看去。
片刻后,沈小草和老大夫的身影出现在刘招娣眼中。
“娘!”沈小草哭着跑到刘招娣面前:“我把老大夫请回来了。”
“都让开让开。”
刘招娣还来不及说什么,老大夫走近床前,将围在床边的沈二元和沈金沈银,还有沈小草一起给轰开。
紧接着,老大夫开始给刘招娣把脉。
不一会儿,老大夫眉头紧蹙:“你这是,小产了啊!身子也亏损得厉害。”
“大夫,您说什么,我媳妇儿她小产了,她有身孕?”沈二元惊愣住了。
老大夫:“是啊,本来一个多月了。”
沈知瑶和沈月牙在这时也进来了。
她想着来都来了,便带月牙来看看情况。
“哎!”老大夫重重叹了口气。
“大夫,我娘没事吧?”沈小草听着他那叹气声,紧张兮兮地盯着他。
老大夫放开诊脉的手,不忍地道:“太晚了,你娘失血过多,没有及时止血医治,以我的医术没办法救她。”
“怎么会呢,您是梨花村最厉害的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沈小草慌了,扑通一声便朝老大夫跪下,哭得稀里哗啦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娘。”
“求求您救救我娘。”
沈金和沈银也一同跪下,三兄妹围在老大夫脚边,一声声的求救。
“我无能为力啊,准备后事吧。”
老大夫也忧愁,他没能力把只剩一口气的人给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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