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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俄洛斯答应过塔洛斯,不能说出自己的来历。但这一次,他食言了。
违背契约的结果,就是给了塔洛斯一个亲自出手惩戒的机会。
这一刻,塔洛斯可以亲自毁灭艾俄洛斯,而不会违反艾欧的规则。
只是,愤怒的塔洛斯却并没有理会已经匍匐在地的艾俄洛斯,而是投影出一道跳跃的闪电,悬浮在安柏修的面前。
塔洛斯对安柏修说:“巫妖,我很早就想跟你见上一面,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不合适的机会。”
安柏修面对这位强大神力可不敢不敬,连忙客气地说:“尊敬的风暴之主,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您要见我,哪有什么不合适的时机呢。”
塔洛斯的怒火收敛,笑着对安柏修说:“呵呵,传闻没错,你的嘴巴一定是被哪位神灵赐福过。”
“将神灵的赐福用于取悦神灵,也算物尽其用。”安柏修继续谦卑地说。
塔洛斯却嘲讽着说:“取悦神灵?你坑害的神灵更多吧,巫妖,我不是莎尔,也不是罗丝,我的愤怒是得到艾欧认可的,也就是说,我比她们能做的更多。”
塔洛斯是狂怒诸神的主神,能够成立这么一个联盟,可见塔洛斯说的也不是假话。
不同的神灵拥有的“特权”不同,莎尔犯错从轻处罚,塔洛斯这边有可能就是“屠杀凡人有错但杀一个不算屠杀”。
当然,这都是安柏修猜测的,想来,艾欧不至于这么双标。
但不管塔洛斯的权限如何,他的疯狂人尽皆知,总不能赌一把塔洛斯敢不敢。
因此,安柏修只能解释说:“风暴之主,以您的睿智应该能了解前因后果,我不是逆来顺受的那种凡人,神灵要害我,我只能奋起反抗,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我早就死在冒险的路上了。”
塔洛斯哈哈大笑说:“没错,我调查过你的生平,你从来不缺乏勇气,这点让我非常欣赏。不像某些废物,才经历这点挫折就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
说到最后,塔洛斯的语气已经是止不住的嫌弃,仿佛艾俄洛斯令他非常失望。
安柏修也不帮忙辩解,只是好奇地问:“伟大的神灵啊,你原本的计划真的是让他去跟爱丽儿公主结婚?”
塔洛斯说:“本来是这么想的,现在,这废物配不上我最虔诚的信徒。”
“那我就很好奇了,您只要下一道神谕不就行了?”安柏修奇怪地问。
这艾俄洛斯吃了多少苦啊,到现在连真正的爱丽儿都没见到,塔洛斯这是故意的吧?
塔洛斯却说:“这就太无趣了。”
直接命令两人结婚是很简单,但塔洛斯会觉得很无聊。
他本来想培养出一個英雄,成就一段英雄与公主的经典故事,但艾俄洛斯现在哪有半点英雄的模样。
祂赐予艾俄洛斯永生不灭的力量,不是让他被人玩弄的,是让他有一次次犯错之后重新站起来的机会,结果他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塔洛斯都准备直接将艾俄洛斯吃了。
安柏修颇为无语,看来书里对塔洛斯的描写不够准确,这位不仅暴躁易怒,还是个恶趣味的熊孩子,自己有点读死书了,原来艾俄洛斯一开始就没撒谎。
谁想到塔洛斯话锋一转,对安柏修说:“既然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我询问了。”
“呃,请问您想问什么呢?”被塔洛斯盯上,安柏修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刚才你明明可以要求更多,按照流传的消息,伱不是应该将这废物好好利用才对吗?你只问他是谁派来的,这就答应帮他了?告诉我,你的那个问题里面留了什么陷阱?”
塔洛斯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似乎认准了安柏修这人每句话都能拆开十几层的阴谋诡计。
安柏修却很尴尬地解释说:“并不是什么陷阱,只是确认一下我自己的疑惑而已。之前我以为艾俄洛斯是寇涛鱼人女神的神选,刚刚再见之后,我发现自己搞错了,所以才跟他确认一下。”
“就这么简单?这回答让我很失望啊,我以为能听到什么有趣的回答。”
塔洛斯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安柏修心里喊了几句“艾欧在上管管这疯子吧”,但似乎没什么结果,只能继续对塔洛斯说:“对伟大的神灵来说,未知或许只是代表了惊喜,但对我这种预言法师来说,未知却往往是跟生命挂钩的东西。所以,您可能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但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却是许多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也算有些价值。
“而且,我如果想要让艾俄洛斯为我效力的话,我就更不应该在这时候要挟他了。”
听到安柏修的话,塔洛斯果然来了兴致,兴奋地问:“哦,你说说,那是为什么?”
安柏修知道今天不满足这个熊孩子神的好奇心是不行了,只好解释说:“我这辈子当了几百年的冒险者,见过的好人坏人仇人都有很多。
“有些不讲感情只讲利益,就像是我的合作伙伴古斯塔沃·弗林。他野心勃勃,单纯的情感对他来说只是调剂品,跟这种人合作,如何分割利益才是关键。所以如果是他,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要挟他吐出更多的好处。因为不趁这个时机,错过了就没机会了。
“但另一些人就完全不同,艾俄洛斯为了一个寇涛鱼人女神的造物而牺牲那么大,为了她还不惜放弃尊严来求我。这种人看重的是感情而不是利益,我用利益去跟他做交换,他现在答应下来,结果也只是还了我的人情。但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帮了他,那他会一辈子都想办法报答我。
“这么算的话,自然是用情感来束缚艾俄洛斯会更加占便宜了。”
塔洛斯发出让安柏修灵魂都为之震颤的笑声。
“哈哈哈,有意思,这小子被你吃干抹净了还要感激你,真不愧是连神灵都能算计的凡人。”塔洛斯对艾俄洛斯说:“听到了吗,你这废物,知道你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了吗?你现在,还求他吗?”
安柏修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塔洛斯的性格太过恶劣了,这时候落井下石加挑拨离间,这是要逼着艾俄洛斯去死啊。
然而,让塔洛斯都没想到的是,艾俄洛斯却说:“如果他能救我的爱人,其他都不重要。父神,在我降临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骗我。第一个欺骗我的人将我脑袋砍下来,第二个欺骗我的是神灵,祂混乱了我的神智……只有这位朋友,他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塔洛斯被他气笑了,嘲讽着说:“白痴,还没听明白吗?他在用感情来欺骗你,让你对他感恩戴德!”
艾俄洛斯疑惑地问:“他如果能帮我救回爱丽儿,我本来就应该对他感恩,这算欺骗吗?”
安柏修再次感慨,跟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这傻子好正的三观。
两人第一次见面打了一架,艾俄洛斯在确认是误会之后马上就跟安柏修冰释前嫌,当时安柏修就感慨这人傻是傻了点,但三观还挺正的。
结果兜兜转转过了这么久,艾俄洛斯还是不忘初心啊,这真的是塔洛斯的孩子吗?
塔洛斯似乎也没想到艾俄洛斯会这样回答,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感慨。他原本准备直接毁灭艾俄洛斯,但现在却突然感觉这废物有点意思,不像之前那么无聊了。
塔洛斯想了想,对安柏修说:“你准备帮他?”
安柏修点了点头,回答说:“正如您所看到的,我正准备用情感绑架他给我打工呢,自然是要帮忙的。不过,如果您觉得这样做不妥,那我自然是放弃。”
塔洛斯沉吟了好一会儿,然后说:“行,你想救就救,我也很有兴趣看下去,关于这个废物的故事。”
安柏修得到了塔洛斯的允许,便也不浪费时间。
在仔细检测过艾俄洛斯的灵魂之后,他很快就开始动手进行修复。
在灵魂方面,安柏修是专家,只是将破碎的灵魂重新缝合而已,这个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反倒是艾俄洛斯能自己将灵魂撕裂,这毅力和意志是真的令安柏修惊叹。
手术很成功,三个小时不到,艾俄洛斯缺失的手臂就重新长回来了。
而那个龙虾少女爱丽儿也恢复了神智,激动地与艾俄洛斯相拥在一起。
安柏修提醒说:“你们现在的灵魂都很虚弱,多休息,少回忆过去,一个月之后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但可能会造成部分记忆的缺失,类似遗忘症,这种后遗症没办法解决,但不影响后面的生活。”
艾俄洛斯对安柏修千恩万谢,但话没说完就被塔洛斯给赶了出去。
在安柏修的私人空间中,只剩下他与那道闪电。
“呵呵,你刚才,动了手脚,对吗?那女孩的灵魂其实早就彻底消失了,对不对?”塔洛斯问道。
安柏修叹了口气说:“果然是骗不过伟大的神灵的,没错,艾俄洛斯的灵魂能够重生,但那少女的灵魂不能,他们在遇到我之前就因为灵魂撕裂的不稳定而重生过很多次。属于那少女的部分早已彻底消亡了,只不过是艾俄洛斯用自己的部分灵魂占据了一具空壳而已。”
塔洛斯继续说:“然后,你刚才读取了艾俄洛斯灵魂里面的记忆,根据这些记忆给他创造了一个类似的新灵魂,放入到那女孩的身体之中。你不是救了艾俄洛斯的爱人,你只是跟布里博杜普一样,创造了一个虚假的爱人用来欺骗艾俄洛斯。”
“是的,您说得完全准确。”安柏修承认了这一点。
而且,他不是随便捏造了一个拟造灵魂,因为那样做创造出来的是亡灵,他是以创造水银灵俑的方式,创造了一个“存活”的灵魂,让其可以跟龙虾少女的身体完美融合。
“为什么要这么做?”塔洛斯好奇地问:“仅仅是为了骗这个傻子?生怕他欠你的人情打折扣?”
安柏修点头说:“是的,正如您所说的那样。”
“哈哈,骗子!”塔洛斯得意地说:“我虽然不擅长甄别谎言,但你这谎言实在太过拙劣了。”
“您误会了。”
安柏修正要解释,塔洛斯却满不在乎地说:“别废话了,不过我不在意。今天你让我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可以让艾俄洛斯活下去。你想怎么骗他就怎么骗他吧。只不过,他已经没资格与真正的爱丽儿结婚了。
“巫妖,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你欠了我一场结婚的好戏。你想好要怎么偿还我了吗?”
安柏修愣了一下,这跟他有毛关系啊,这塔洛斯也太不要脸了!
但塔洛斯根本不给安柏修分辨的机会,继续说:“记住了,亏欠我的,必须偿还,否则,我可不允许怒潮王国给你当什么炼金工厂。”
“等等,您这话我听不懂了,怎么才能还你一个婚礼?”安柏修激动地问。
塔洛斯哈哈大笑,像个弹了别人家玻璃的熊孩子,只听他对安柏修说:“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的。千万别让我觉得无趣啊,巫妖,我等了很多年,这才找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如果你做得好,我会给你奖励的,而且绝对不会像炼金之神那么吝啬。作为今天好戏的奖赏,我赐予你每日一次可以无偿使用复仇风暴的机会。”
眼前的金色闪电没入安柏修的手掌之中,像是烙印般印入他的掌心,安柏修能够感应到上面留存的狂暴雷霆之力。
九环法术——复仇风暴,单体威力可能不如流星爆,但论群体杀伤力,复仇风暴就要强大许多了。复仇风暴包含了酸雨、雷霆、狂风和冰雹等各种极端天气的效果,而且覆盖范围极广,毁灭一座没有防御系统的城市绰绰有余。
但安柏修相当无语,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个奖励。
还他一场婚礼?这要怎么还?
难道说服寇涛鱼人女神,让这个神经病嫁给塔洛斯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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